36.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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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夜里八点已不远,约翰娜的木筋屋里堆满了绒绣绣品。她原本已计划购置大些的宅子,以便珮帧有自己的房间,不需要再住在阁楼里。但珮帧即将离开,这计划只能作罢。

    想到这,珮帧一声轻叹,心中满是不舍。然而,乐观点想,约翰娜便能省下那笔购房的开支,用于更加迫切的需求之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格林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沉沉睡去。约翰娜为格林掖好被子后,转向珮帧,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泪光闪烁:“对不起,珮帧。如果不是为了格林……”话语哽咽,难以继续。

    珮帧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约翰娜,我会尽量回来的。”她知道自己的命运难以预测,但还是希望能给约翰娜一个安慰。

    然而,约翰娜并没有因此变得开心起来。她哭得更伤心了,肩膀不停地颤抖。珮帧也不禁眼眶泛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最终,两人相拥而泣,泪水交织。

    此时,黑衣人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悲伤的氛围。她微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杰西,杰西·德拉罗什。你们可以叫我杰西。”

    珮帧抬头,眼中含泪,说道:“杰西,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明天早上,在城门口见。”

    杰西点点头,表示理解,她棕黑色的瞳仁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当然,今晚走已经来不及了。那么,明早我会在那里等你。你自己小心。”说完,她转身离去。

    …

    夜晚,当月色转为神秘的紫色时,珮帧如常般坐在阁楼的窗前,凝视着这片衰败的景象,以及位于城池中心灯光灿烂的灵堡。

    珮帧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舍之情,她不禁想到,一旦离开此地,便再也看不到这片仿佛注定会枯朽,却又似乎蕴藏着希望的奇异夜景了。

    垂下眼睫,她在心中轻声问自己:你舍不得的,真的是这片景色吗?

    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静静凝视着这片夜景,目光锁定在灯光辉煌的灵堡之上,任由思绪飘飞,直到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

    在青白色的天光中,珮帧匆匆穿行于住宅区鹅卵石与青石板交织成小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紧急修补那些被侵蚀的空白区域。

    随着“绒绣·修复”技能的激活,熟悉的银针与绒线瞬间出现在手中,这让她不禁有些鼻酸,仿佛是与久违的老友重逢。她定定神,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修补工作中。

    系统面板上的积分随着修补的进行而缓缓减少,但珮帧并未感到担忧。她深知,修补这个世界并不会带来额外的积分奖励,而是纯粹的付出。幸运的是,她除了必要的罐头和水,几乎没有浪费过积分,此刻正是这些积分支撑着她完成修补工作。

    终于,住宅区内的所有空白腐蚀斑都被一一修复,珮帧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来不及过多停留,转身便踏上了前往商业区的路途,继续她的修补之旅。

    …

    此时在约翰娜的木筋屋前,黑衣人杰西迎着晨光迈进屋内,格林尚未苏醒,约翰娜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喝一杯薄荷茶,黑面包和牛奶已经冷掉了,但约翰娜一口也没动。

    很明显,她没有胃口,牛奶对于灵堡之城的大部分人家来说,尚属于不容易获得的食品,但今日她实在没有胃口,珮帧的离去给她特别大的打击。

    “约翰娜,听好了。”杰西的声音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感情,“珮帧已经死了。如果有人问你,就这么回答。”

    约翰娜听完这话,喃喃自语地跟着重复。随后,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仿佛陷入了沉睡。

    杰西冷冷地转身离去。

    …

    时间尚早,除了几家零星开门的早餐店,大部分店铺还未开始营业。在一个热闹的早餐流动摊贩前,珮帧注意到一个女孩子。

    她穿着一件与珮帧相似的环形裙,但裙摆已经沾染了污垢,若不是珮帧清楚自己正站在此处,几乎会以为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女孩的黑发稍显凌乱,身高和体态都与珮帧相近。若说差异,或许只在于那女孩更丰腴一些,腰肢和四肢会显得更为圆润,鞋码也会稍大一些。

    女孩正紧盯着一个木质的早餐推车,眼神中透露出渴望。摊主的脸色有些不悦,似乎随时准备驱赶这位未付钱的客人。原本赶时间的珮帧,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她的脚步声引起了女孩的注意,她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珮帧惊讶地发现,这女孩虽然拥有一副东方人的面孔,但眼神和气质却透露出异样的西方韵味。她心中一动,想起了古奇先生的话,于是试探着问道:“帕瓦泽小姐?”

    女孩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如同被电击一般,双手慌乱地挡在脸前,声音颤抖地反驳道:“不是!你认错人了!”说着便转身想要逃离。珮帧迅速拉住她,语气温和地安抚道:“别紧张,我并不是追踪你的人。”

    女孩的眼神中仍然充满戒备,但看到珮帧真诚的眼神后,她逐渐放松了警惕。珮帧指向早餐推车上的各种食物,问道:“饿了吧?想吃些什么?”

    女孩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点点头。珮帧便为她挑选了乡村面包、杂菜汤和一片薄薄的咸肉。女孩接过食物后,没有再说话,只是埋头吃了起来。

    “我叫珮帧,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珮帧试探性地问道。

    此刻,她终于领悟了古奇先生为何坚信她就是帕瓦泽小姐——除了帕瓦泽小姐稍显健硕的体态,两人的身形几乎如出一辙。尽管面容各异,但对西方人来说,东方人的长相确实容易混淆。

    帕瓦泽小姐大口咀嚼着面包,啜饮着杂菜汤,最后将咸肉也一扫而空。归还了木盘和勺子给推车摊贩后,她才转身对珮帧说:“你真的不是我父亲派来逼我回去的?”

    “当然,否则我怎会连你的名字都不知?”珮帧回答。

    “珮瑞尔·帕瓦泽。”帕瓦泽小姐笑了,饱餐一顿后,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

    珮帧闻言,眼睛不禁瞪大。这个名字中的“珮”字,加之她的黑发黑眼与典型的东方长相,完全契合了圣徒选妻的标准。若非她与泽维尔有过亲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