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分寸感的把握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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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脸色不好,张廷恩在一旁看的清楚,心里却一点都不着急。接触那么久,这位皇帝是个啥性子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怎么说呢?别让这位记恨你,一旦被记恨了,那是能真的能记一辈子的。以这位的性格,真要记恨上某一个人,根本就没耐心跟你废话。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张廷恩判断承辉帝不是对贾琏不满,更谈不上记恨,反倒是对贾琏的欣赏意味浓厚。张廷恩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贾琏还是太年轻了一点,一旦被皇帝看上了,今后真是有干不完的活,说不完的类。

    当今是個想做事情的皇帝,满朝文武里头,愿意做点改变现状的事情的官员很少。

    立国百年的大周朝,该分的蛋糕早就分干净了,想动分好的蛋糕,既得利益者们有的是手段给你使绊子,我拦不住皇帝,还拦不住下面办事的人么?

    这些既得利益者们,让他做事肯定是不行的,你让他给做事的人使坏,办法一套一套的。

    贾琏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给皇帝打工没问题,但不能把自己弄成生产队的驴。必须保持一定的自主性,又属于皇帝这条船上的人,只有这样才不会成为第二个张廷恩。为皇帝冲锋陷阵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承辉帝活着自然无碍,走了呢?

    原则已经确定,做事可以,绝对不顶在最前面。

    这么说吧,贾琏已经做好了准备,将来承辉帝不在了,他还得护着张廷恩的后人。

    说是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不是贾琏的出身摆在那的么?勋贵出身的最大好处,就是只要自己不作死,大概率是能和一个朝代一起灭亡的。贾琏没想的那么长远,只要一辈子就行。

    承辉帝果然没有发怒,反倒是盯着面不改色的贾琏沉吟了片刻才道:“想讨点啥赏?”

    请注意措辞“讨赏”背后蕴含的意义,换个别人,你不干活有的是人抢着干。但是话说回来,承辉帝开出了一定会兑现的赏格,不等于你可以狮子大开口。

    贾琏给出了一个看似模糊的应对:“活还没干呢,干完了,你要觉得活漂亮,看着给个三瓜两枣的,只要不白干就成。”

    张廷恩在一旁听到如此应对,心道:稳,太稳了。小小年纪,怎么练出来的?唉,看这意思,荣国府的生存环境有点锻炼人啊。

    “滑头!”承辉帝笑了,心里对这厮的欣赏又加了一分。

    与领导相处最难把握的就是分寸感,人情世故这东西与能力无关,得吃过亏上过当,吃苦上当多了,才能练出来。当然这也是看天赋的,有的人一次两次就练出来的,有的人练了几十年还那样。

    土著贾琏的天赋不错,现代贾琏的天赋普通,眼前的贾琏是两者结合的缝合怪。

    贾琏和承辉帝之间的交流,用一句话可以说清楚,【我尽力做好,您觉得好就看赏。】

    一个人的出身决定了他的起点,有的人的起点高的吓人,比如贾琏。

    达到贾琏这个程度的出身,真要把活干好咯。不能给出合适的赏格,那是承辉帝的失败。

    反过来,贾琏把决定权交给皇帝,那不是为难皇帝,而是知进退的表现。

    皇权就是这样的,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的,别乱伸手。

    看到承辉帝的反应,贾琏心里闪过一丝苦涩。

    这就是皇权时代的!想保持人格完全不可能。客观上来说,皇权和勋贵之间,是存在一定程度上的依附+合作关系的。

    “没别的事情,你先回去吧。出了这个门,该说啥该做啥,心里有点数。”张廷恩见情绪都稳定了,赶紧出来撵人。

    贾琏也知道走人的时候到了,赶紧躬身长揖:“老师保重,贵人吉祥,在下告辞。”

    一套非常熟练的下来,贾琏抬腿就走,承辉帝也没在意他不经过请示就走人的举动,毕竟这是张廷恩的主场,有他同意就够了。

    等到贾琏走远了,张廷恩摆出大礼相见的架势,承辉帝提前抬手:“免礼!”

    张廷恩还是行了个鞠躬礼,口称:“礼不可废!”

    承辉帝也没在意,大马金刀的自己找椅子坐下,这位皇帝的性格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那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好。觉得你是哪哪都好,要是让他厌恶上了,那是真的能往死里整你。

    “荣国府能出一个贾琏,实属天意,贾代善含笑九泉也。”承辉帝有感而发,真是越想越觉得那厮就是个奇葩。荣国府跟筛子似的,任何消息都藏不住。这小子靠装傻能藏到十三岁,藏不下去了才站出来展现自己,然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

    张廷恩说出了思来想去许久的答案:“兴许是与年幼丧母有关?”

    “是,也不全是。”承辉帝综合了各种消息,有自己的判断,但也没说出来。毕竟在臣子家里埋钉子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说出来就太丢人了。

    承辉帝想到的是贾赦,这位搬出荣禧堂的初衷,没准是为了保护贾琏也未可知。

    这事情怎么讲呢?越是深宅大院,越是藏污纳垢。

    这样环境养出一个奇葩,倒是不是什么特别惊讶的事情。

    院子里的贾琏被张吴氏叫住了,在张廷恩面前可以恃才自傲的贾琏,脸上立刻

    堆起了谄媚的笑容:“师娘有事尽管吩咐,学生一定竭尽所能的办好,办不好,下回来您不给开门。”

    张吴氏本来就挺喜欢丈夫这个学生的,一看他一个顶级勋贵子弟在自己面前的作态,心情没办法不好,嘴角是怎么都拉不住的往上翘。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弟弟吴安中进京备考明年的会试,制艺方面有你老师指点倒也不担心,安中的算经不是很好,听你老师讲,你是个算经天才,回头安中到了,还要劳烦你帮忙,把算经的成绩提升一番。”

    贾琏听了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摸着下巴,故作老陈的样子沉吟一番,看的张吴氏颇为好奇时才开口道:“有点麻烦!”

    张吴氏……,什么麻烦?你能有啥麻烦?

    “到时候我见了他,是称兄道弟呢?还是尊一声前辈呢?我叫他前辈,还怎么教他?”

    看着这家伙为这个事情苦思冥想皱眉头的样子,张吴氏忍不住:“噗嗤!”

    好不容易才平息了情绪,张吴氏笑道:“这我可管不了,回头你们商量着来吧。”

    贾琏一副【我很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的样子】,点点头:“行,到时候再说。”

    晚饭后张家夫妻二人闲聊时,张吴氏说起这事情,张廷恩也是一口茶喷地上。

    没外人的时候,张吴氏也可以尽兴的笑起来,张廷恩笑骂:“竖子促狭!说来也怪啊,只有在贤妻的面前,贾琏才像个孩子。”

    张吴氏颇为惊讶道:“是么?哎呀,我当时还寻思,这孩子真逗,性子真好。我见他一次乐一次,心情格外的好。”

    张廷恩收了笑容,微微沉吟,还是那句话:“许是年幼丧母,在贤妻这感受到舔犊之情。荣国府外面看着光鲜亮丽,里头是个啥样子,外人无从得知。”

    张吴氏也收起了笑容,微微叹息道:“一个家里人多了,不都这样么?”

    这话里藏着刀子呢,张廷恩一看要被殃及池鱼,赶紧转移话题“安中的事情放心吧!”

    “怎么能放心?吴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能不能光宗耀祖,全看安中的。家里老娘来信说,安中一走,她的魂也跟着一道来了。”张吴氏提到母亲时,面带悲戚。

    “岳母年龄年迈,不然就让人接过来,你也好在跟前尽孝。”张廷恩的嘴巴甜起来,那也是抹了好几层蜜糖的。张吴氏听了心里甚是贴慰,摇头叹息道:“要尽孝也是安中的事情,会试要过了,是不是带着母亲一道上任,那也是他来决定。”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点张吴氏尺度把握的很好。再说了,吴家不要面子的么?明明有儿子,岳母住女婿家里,像什么话呢?

    这么说吧,现代的年轻人对待老人的态度,按照古代人的理解,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背着不孝的罪名。个别所谓的【恨爹党】,在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

    PS: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