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长篇大论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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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平好奇问:“登州水师情况不好么?”

    李冬摇头道:“花名册上情况很好,有船一百零三条,兵一万五千人。”

    贾琏听出味道来了,抬手道:“等等,你的意思,没见到这些兵?就看了花名册?”

    李冬点点头:“没错,这次兵部检点的过程,就是看看花名册。带队的郎中大人,除了第一天检点花名册,后面的三天都在宴请中度过,然后就回来了。”

    贾琏一脸的无语,追问一句:“天津去了么?”

    李冬摇摇头:“天津是开埠港口,内务府的地盘,驻军是御马监大太监在负责,兵部管不到。加之最近天津那边的大太监换了人,兵部的人过天津的时候没上岸,在船上过的夜。。”

    贾琏听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兵部带队的郎中大人,技能点全加在做官上了。对于危险地段非常敏感啊,根本不掺和。

    裘世安和夏守忠,陛下的两头忠犬,动作是真的快啊,一个拢住了龙禁尉,一個控制了御马监。都是暴力机构,只是侧重有所不同。御马监的性质是能野战的军队,龙禁尉则偏情报,真要打起来,该上也得上。

    “嗯,天津对于京城的安全太重要了,大沽口的炮台应该去看看的。”

    贾琏这么一说,李冬便摇头:“塘沽是东平王封地,太上皇御批的,兵部才不敢去。说起来,在塘沽做官还是很舒服的,什么都不用管,每年的钱粮税赋到期就有人收好了。吏部那边,每年塘沽的地方官员,都是优卓。不少官员很是承情呢。”

    很明显,这一趟李冬没白跑,虽然只是一些大概,但足以让人窥一叶而知全貌。

    东南西北四位郡王,封地都不大,但有军阀化的迹象,一旦中央弱势,这些郡王就会不安分。由此可见,太上皇当政期间,受勋贵掣肘之深,难怪要往整贾家这个带头大哥。

    “在登州,我偷偷的去看了一下水师码头,稀稀拉拉的十几条小船,艨艟战船一条没见。也许是开出去了,但肯定不多。我又去看了船坞,倒是有两条战船在清理船底的藤壶。”

    贾琏接过话:“战船就是这样,必须定期清理船底的藤壶,不然影响使用寿命。按照一条船在外执勤,一条船在刚修整,一条在船坞的规律看,登州水师的大船不超过六艘。对了,大船有多大?平底还是尖底?”

    李冬诧异的看看贾琏道:“贾兄学识渊博啊,连这个都懂。我也是此番跟着去登州,花了很多时间去了解才知道。大船是平底的,满载一千料,早年间有两千料的战船后来没了,造船太贵了,朝廷没钱下拨,造出来也没多少有武之地。尖底船是西洋人的,登州没看见。我问过尖底与平底的区别,水师的人也没说一个所以然。贾兄能否为我解惑?”

    看着这货促狭的表情,调侃的语气,贾琏忍不住怼他:“你都问了,我自然要给你解惑。海洋很大,尖底船面对风浪的抗性更佳,本朝近海的风浪不大,平底船足够应付了。西洋南边,地中海情况相当,但大西洋风高浪急,渐渐的形成了尖底船的结构为主。还有一个区别是帆,本朝以硬帆为主,西洋则多采用软帆。”

    说到帆,贾琏就停下科普了,不是说不清楚,而是说出来对方也听不懂。

    当年郑芝龙以火攻击败荷兰人,就是仗着硬帆船的速度更快,更灵活。船在大海上,速度就是命脉。一旦离开了近海,平底船的适应能力大大降低,风险大大提高。

    当年郑和下西洋,都是沿着海岸线在走,如果换成横渡太平洋或者大西洋,没准就不存在什么下西洋的事情了。以西方海船的发展速度,即便现在还能造两千料的大船,对上西洋风帆战略舰也是挨打的份。别的不说,堆火力都堆死你。

    开启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英国,如今在海上可谓天下独步。也就是现在被其他殖民地牵扯精力太多,暂时顾不上本朝这个庞然大物,只是正常的做买卖。

    想到买卖,贾琏赶紧问李冬:“登州那边海贸如何?”

    李冬面色凝重道:“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登州不是开埠码头,贸易却极为繁荣,主要目的地是朝鲜和辽东。在街上转一圈,不少人操着辽东方言,还有别扭的山东话。按说,这些人应该去天津才对。我怀疑,……。”

    贾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自信点,把怀疑两个字去掉,就是打着近海内部贸易的旗号在走私。而且可能不仅仅是朝鲜,还有东瀛。东瀛有石见银山,现在挖的也差不多了,最后的贸易繁荣也没多少年了,东瀛物产贫瘠,现在主流的货币还是大明通宝。加之西方的白银海量的涌入,东瀛产的白银购买力下降,撑不了多少年了。这是一群恶狗啊,穷极了要咬人。”

    李冬和林平都听傻了,这哥们有不知道的事情么?关键这不是瞎扯,有理有据啊。

    看着两位好友目瞪口呆的样子,贾琏不禁暗暗自得,这点知识在现代根本不值钱,也就是这个世界才能震撼一下外人。

    “贾兄家学渊源,平拜服。”林平感慨了一句,只能用家学来解释了。

    这个时代的知识很贵的,林平和李冬这种家庭的孩子,读书期间接触的就是四书五经。其他的知识就得等他们做官了才能

    接触到。像贾琏这种读书人,在这个时代就是极少数。

    “谈不上家学,就是喜欢读书,读杂书。在我看来,四书五经是最没用的书,无论是《梦溪笔谈》还是《天工开物》,用处都要远远大于《论语》《孟子》,只可惜,朝廷不重视,读书人搞知识垄断,抱着所谓的典籍皓首穷经。本质上还是为了做人上人,于国于民,儒家经典并无太大的作用。二位想必不知,儒学在宋以前,经历过多次危机。”

    谈到儒学,这两位可就不虚了,眼神里燃起斗志,年轻人谁没点好胜心啊。

    “哦,贾兄不妨仔细说说,我等虚心受教。”李冬跃跃欲试,林平点头附和。

    贾琏看看这两位好友,决定给他们上上强度:“两晋南北朝期间,儒学受到了佛学的强烈冲击,有诗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可见一般。至于北朝,去山西看看龙门石窟,去敦煌看看石窟壁画就知道当时佛学的鼎盛。若非那帮秃驴做的太过,引起了当权者的警惕,出现了几次灭佛行为,佛学的发展受到了打击,还真就不好说胜负如何。至宋,儒学开始思考,一代俊彦糅杂了佛与道,理学诞生了。朱元璋那个土鳖看着理学好用就拿过来,偏偏又要禁《孟子》,眼看反对声浪太高,便下手删减《孟子》。意识形态,必须为统治者服务,否则就没有生存空间。想想春秋时期,百家争鸣,为何最后儒家独大呢?不就是董仲舒提出了大一统么?我必须承认,单单一个大一统理论,就足以令董仲舒的伟大照耀后人。至于理学,被曲解的地方也很多,理学的变种心学,晦涩难懂,离开物质谈心性良知,空中阁楼罢了。”

    一番话说的李冬和林平这俩听着目瞪口呆,这人得多狂啊,关键狂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贾兄这一番话,出去说就是妖言惑众啊。”李冬含蓄的提醒了一番。

    贾琏笑着摇摇头:“出了这个门,我就不认账了,你们要乱讲,我会告你们诽谤。”

    林平会心一笑道:“我可什么都没听到,不过也不介意继续听贾兄的高论。”

    贾琏看看李冬,这位也露出求知欲的眼神,好为人师的毛病发作了,贾琏继续:“物质决定意识,这是一切的基础。《管子》有言,仓廪足而知礼仪,说的就是这个。礼,就是意识形态,理学就是本朝意识形态的具体表现。我这套理论,简单的来讲,研究的我是谁,从哪来,到哪去?我起名为哲学。”

    看着两位好友的反应,贾琏继续上强度:“国之大事,在祀在戎。理解,权利分神权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