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珍珠来宿舍的时候,史如意已经选好了上铺。而段媛就坐在斜对面整理好的下铺吃东西。
闺女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史村长和媳妇儿一起来送的。秉承与人为善的心态,村长媳妇儿主动朝着段媛说“闺女,你睡这个床铺?”
段媛应了声,村长媳妇儿便笑着道“下铺方便,不用爬上爬下的。”
其实在家里头,村长媳妇儿就想挑个上铺给闺女。
干净,还能稍微有点隐私空间。
这时候史村长就开始假模假样站出来道“孩子在家睡惯上铺了,就还叫她睡上头吧。”
省得说的和做的不一样,人家小姑娘心里头多想。
正心里高兴着,叫史村长往上铺搁东西,村长媳妇儿一边跟段媛说话,“往后俩人就是上下铺的同学啦,有啥磕磕绊绊的,可别憋心里头,都说出来好沟通,互相照应、体谅些。”
珍珠都要上去铺床了,突然听段媛说“上头有人。”
明明他们来的时候上头空空荡荡,段媛猛地来这么一句,村长媳妇儿脸上的笑都僵在了那里。
段媛站起来,看着上头准备铺床的珍珠,“宋小雨住我上头,我们说好的,我们俩初中就是好朋友。”
而另一张床,虽然没有人在,上下床铺却是已经铺好了的。
就是不常住在寝室,遇到特殊情况才会留在学校里的两位市里同学。
最后珍珠只剩下史如意的下铺能睡。
从宿舍出来,史村长开始自责还是出来晚了,没给闺女挑一个上铺。
其实他们已经算早了,只不过市里那俩近水楼台,段媛积极过头,史如意提前就想好了抢床铺,不到学校规定时间,半晌偷摸爬墙进来的。
珍珠安慰父母,她正想要个下铺呢,节省时间,还不怕夜里翻身掉下来。
可有些人就是不自觉,动不动就喜欢往别人的床铺上坐。
珍珠完全能够理解,她是下铺,避免不了。可有一回其他寝室的女生来找史如意,生理期没注意,弄到珍珠的床上了。珍珠当晚就把床底下的小马扎给拉了出来,表示往后别再叫人坐她的床,有凳子坐。
那会儿,段媛还冷嘲热讽来着。
嫌珍珠小家子气,凳子廉价不结实,拿出来丢人现眼。
又指桑骂槐,史如意成天拉帮结派,实际上一个真朋友都没有。
要不然怎么啥也不说,等晚上珍珠回来了发现,叫她挨骂?
每个人身上都有缺点,就连珍珠自己也有。
可是眼下,她真的好讨厌去跟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呀~
允许宋小雨和段媛这几天在她身边,不过是她不想那么麻烦栾纵添,耽误他的时间罢了。
如果她还是独自一个人,栾纵添保准会不放心,每天叫她吃饭。
那样,时间久了,闲话就出来了。
一定程度上,她得避嫌,不给自己和栾纵添惹麻烦才行。
珍珠觉得,还是学习更轻松一些。
史如意一而再再而三示好,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收了你的小手巾,只会增加我的负担,况且我并不需要,别在我身上浪费工夫了。”
珍珠绷着脸对史如意说“我要睡觉了,麻烦你让让。”
史如意没想到珍珠拒绝的这么干脆,她都搬出她奶奶了!
“还愣着干啥?我要关灯啦!”
见史如意不去她的床铺,段媛嚷嚷道。
宋小雨左右为难,“算了,都是一个寝室的……”
“你少在这里和稀泥!”
段媛一声吼,宋小雨闭嘴了。
好吧,她也不是多想要那个小手巾儿,就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史如意怪可怜的。
珍珠面对着墙,谁也不去关心、在意,进被窝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宋小雨和段媛再死缠烂打,拽着她去吃饭,珍珠都找借口推了。
或者她俩实在坚持,珍珠就叫她俩给自己带饭。
时间长了,段媛就开始不耐烦,“咱俩是老妈子吗?凭啥要给她捎东西?”
宋小雨也觉得这两天的史珍珠不正常,“学习就那么有意思吗?我看珍珠的眼睛都舍不得从书本上挪开。”
段媛,“害怕有人超过她呗!第一名是那么好当的?”
又给珍珠带了一次饭之后,段媛忍不住坐在她面前问“喂!你是不是把我们俩当成了你的丫鬟啊?”
终于爆发了,珍珠认真道“其实我挺喜欢自己一个人学习、吃饭、睡觉的,不受任何干扰,只专心上课、做事就可以。”
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确了,毕竟,早前的珍珠就是这么过来的呀。
段媛又急又气,从珍珠的眼里没看出一点商量的余地,破天荒想到自己先前的举动,气呼呼站起来,凶巴巴丢下一句话,“再也不理你了!谁再理你谁就是王八蛋!”
这种程度,应该可以了吧?
珍珠如释重负,低头继续做题。
礼拜五,五星早早就从学校出发,掐着栾纵添和珍珠放学的时间点,等在外头。
七叔叫他在店里,把修车的人都给推了,要么和客户约个时间,叫人家晚点再来骑。
小冤种和珍珠出来的时候,五星正在画画。
“你可真闲。”
小冤种嘴里嘀咕着,走过去看五星在给七叔画啥。
珍珠乖乖巧巧就坐在小板凳上,等五星说啥时候走就啥时候走。
七叔对着五星的画,“嘴巴不这样,有点地包天,这里再稍微厚一点点。”
五星按照七叔说的修改,最后喊了珍珠。
前后也就花了不到五分钟,珍珠满脑袋的疑惑,仍旧顺着五星的话走了过去。
五星把画好的图像给她看,“认识吗?”
一眼,珍珠就猜到了什么,“认识,我一个寝室的同学。”
在七叔这里,按照七叔的口述画下来的人,还特意问她,基本上跟她的小洋车应该脱不了关系。
七叔吃了一惊,“还真叫你给说对了!名儿肯定也是假的!”
五星毫不意外,看了眼竖起耳朵听,却没反应过来的栾纵添,直接对珍珠说“你的小洋车就是这个人扎的,你想怎么办?”
“啥?住一个屋的,她咋这么坏!”
小冤种先激动起来了,拿起画像就开始认真看,“我也没见过这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