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厉以星出现在门口的瞬间，一股冷冽的杀气让沈妍表情都险些失控，心脏更是砰砰直跳。
【厉以星跟其他总裁不同，他的压迫感不是来自上位者的俯视，而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肃杀。是来自危险丛林的猎食者对食草动物的威慑。】
惊险时刻，系统却突然读了段原文。
沈妍本来就艰难的表情管理差点彻底失控，想锤爆系统的同时又不得不感谢它——因为系统打岔，她很快就把乱跳的心脏稳住了。
“你在干什么？”厉以星一步没动，看着覃睦，声音淡漠。如果不是那双结了冰的眼眸，根本猜不出他现在的情绪。虽然想象中的暴怒没有出现，但上位者隐忍不发的怒火显然更加让人害怕。
“我？”覃睦指了指自己，不紧不慢地解释，“给言颜小姐送点心。我来找您，刚好碰到服务员端了点心过来。我怕您不放心她们接近言颜小姐，就自作主张帮忙送进来了。”他说着，脸上甚至还挂了毫无攻击性的微笑。
沈妍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不愧是当过总裁又跳过楼的人，心理素质就是过硬！
只是他的借口不知道厉以星信了几分。反正眼底的冰霜一点没消融。
沈妍直觉现在的局面绝对多说多错，她干脆放弃开口，继续吃覃睦拿过来的点心。
厉以星的主意力终于被她转移了，他瞥了眼盘子里剩下的点心和沈妍的进食速度，眉头一压，大步走了过来。
还没到沈妍跟前，覃睦这个不知死活就拦住了他。“厉总，发布会马上要开始了。”覃睦点了点腕表，又把还没挂断的手机递给厉以星，面不改色地扯淡，“你看特助都打电话来催了。”
电话那边的特助：“……”
他虽然至今没混上名字，但做人还是很讲义气的，尤其是覃睦是他招进来的。在电话里非常自然地帮覃睦圆了谎。
覃睦又看了看表，假装着急：“厉总，时间真的不多了。”
厉以星终于发话：“你先过去。”
他话音刚落，覃睦就一溜烟跑了。看得沈妍目瞪口呆——你他丫的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直接跑路，把我撂这面对大boss？看看这合适吗？
但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喊喊。
就这一会功夫，厉以星已经走到她身旁坐下，抽了纸巾，非常温柔地帮她擦掉嘴角的糕点碎屑。“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吃这么急，对胃不好。”
沈妍被他忽然的变脸吓了一跳，愣愣的任由把自己擦干净。
“吃了不少。”厉以星瞥了眼盘子，“好些了？”
沈妍本来就是饿出来的低血糖，吃了东西缓过来当然就好了。她估摸着按照厉以星的控制欲，应该不太可能让她单独待在这里。尤其是刚撵走覃睦，他现在大概率对谁都不放心，一定会把她栓在身边。干脆地点点头。
“嗯，走吧。”厉以星把她从躺椅上拉了起来，又像照顾小孩那样替她擦干净手指，牵着她往外走。
沈妍感觉到一股怪异，但一时也没想明白。
到会场的时候，主持人已经上台准备宣布开始了。
他俩出现在会场门口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厉以星却跟没看到一样，旁若无人地牵着她往里走。沈妍从小就是人群的中的焦点，习惯了众星捧月，这些目光她熟视无睹。
然而，他俩淡定得不行，被打乱计划的主持人却有些慌张。他跟台下主办方负责人对了好几次眼色，然后又是检查话筒又是检查耳返，没活硬忙了好一阵。直到这两位大爷入座，他才松了口气，正式开始走发布会的流程。
中规中矩的发布会，内容沈妍也不感兴趣，听了一会就走神了。但沈妍有一双善于发现眼睛，她很快就意识到，发布会各公司代表的座次安排很有意思。
在外场厉以星跟人寒暄的时候她就在一旁默默记住了那些人的脸和职务，眼下扫视一圈就清楚了各公司的商业地位以及跟主办公司的亲疏关系。
不过看过之后，沈妍更加确信了厉以星的地位。他虽然是后起之秀，但按照座次来看，他的商业地位在圈子里是毋庸置疑的高，风头甚至盖过了产业链上的一些老牌公司。
短时间冲到今天的位置，不知道是他的商业嗅觉灵敏，还是因为他异于其他人的背景，当然，也可能两者兼有。
毕竟……沈妍代入自己想了想，如果当年有这么一家黑白通吃的公司，她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对付背景这么复杂的公司，除非能一击毙命，否则还是安分点好。就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有多少人是不敢动厉以星，又有多少人在蛰伏着，等着一击毙命。
她正想得入神，手背忽然一烫，沈妍一个激灵，就见厉以星筋骨分明的大手覆在她手上。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大显示屏，低声敲打她：“别东张西望。”
只一句话，就让沈妍瞬间有种被看穿了的心虚。她赶紧收敛心神，小声吐槽：“可是他们讲话好无聊啊，我困。”
厉以星抬手把她脑袋按到了自己肩头。“累了就靠着我睡。”
大庭广众的，又是在人家的产品发布会上，沈妍的教养不允许她在正式场合这么放肆，哪怕用的是别人的壳子。但厉以星手劲不小，被他按着，沈妍根本动弹不了。
抗拒了两秒后沈妍放松肌肉，识时务地妥协了。正面跟个从□□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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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神经病抗争，几条命都不够她耍的。
这时候，好久没说话的言颜忽然问：“姐姐，那个覃睦是你朋友吗？”
“嗯。怎么？”
言颜有些害怕：“找机会让他赶紧辞职跑路吧，不然你恐怕得帮他扫墓了。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他。”
沈妍一愣：“不至于吧。”覃睦跟她顶多共处了十分钟，而且他俩除了吃东西聊天以外，什么也没干。难道？她忽然想起来一种可能性，咬牙才忍住在身上摸索的冲动。“他不会是在我身上安装了窃听器吧？”
问完又觉得她有点想多了，她跟覃睦的对话如果被厉以星听到，她就不信他还能安安分分坐在这听着寡淡的发布会！
【这个真没有。宿主请放心。】系统也适时地插话。沈妍顿时松了口气。
“覃睦做事很周全的，他这时候把我弄出来见面，肯定是做了十足的准备。而且现在覃睦接手的项目对公司来说很有价值。就算为了利益，厉以星暂时也动不了他。”沈妍说。
“是吗？”言颜显然不是太相信。
沈妍：“即使他不看重利益，公司其他人呢？都能允许因为总裁的一点个人情绪给公司造成巨大的损失？”在休息室被抓到偷看日记的时候厉以星就说过，公司是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以覃睦的能力，想必已经发现并利用了这点。
言颜将信将疑，沈妍自信：“等着看吧。”
而此时的覃睦，坐在他们后边不远的地方。望着沈妍枕在厉以星肩上的后脑勺，满心懊恼：他好像太急着跟沈妍相认了，导致这次见面的手段安排太粗糙，什么准备都没做好就先被厉以星怀疑上了。
“大哥！你怎么还盯着看啊！不要命了？”特助发现了他在看谁，胳膊肘狠狠杵了他一下。
……
“你们代表公司，我得回去了。”
发布会结束，厉以星没留下参加接下来的晚宴，借口是妹妹身体太弱，自己开车带她走了。
“先喝点牛奶垫垫。”一上车，厉以星拿了瓶牛奶给她。
沈妍不饿，但吃了不少点心，正好有点渴，接过牛奶就咕嘟咕嘟灌了进去。
解了渴，砸吧嘴的时候才发觉，牛奶虽然香浓，但细品似乎有点苦。她转着瓶身，准备找生产日期跟保质期。可不知道是车晃还是怎么回事，她看着瓶身上的说明文字都有好几个重影，眼睛花得厉害，脑子也开始变得混沌。
直到这时候，沈妍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牛奶里下了药！
她试图质问厉以星，可眼皮很快就沉得睁也睁不开，她只能看着自己不甘心地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