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吗？”
沈妍盯着厉以星的眼睛追问。
厉以星目光闪动，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呵”沈妍轻嗤，移开视线，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故意激我，想做什么？”厉以星居然轻笑了起来，捏着她的下巴把脸掰了回来，逼迫她跟自己对视。
这家伙果然难搞！被迫跟厉以星近距离对视，沈妍心里都有点打鼓，总觉得厉以星那双黑漆漆的眸子能透过眼睛看透她心里的盘算。
沈妍强做镇定，回顾着言颜那些不堪的回忆，咬牙切齿地瞪了回去：“当然是想让你也尝一下有心无力，任人摆布的滋味。”
然而厉以星脸上一丝愧色也无，他低头，拉进两人的距离，在呼吸相闻的时候捏着下巴的手改为轻抚着她脸颊。指腹的薄茧不轻不重地擦过脸上肌肤，激得她不受控制地起了一阵细微的战栗。
厉以星捕捉到她细微的变化，他停下抚摸，捧着她的脸，额头抵了上去，在肌肤相亲的瞬间，发出满足的喟叹。“你怎么知道我没尝过？”他低声反问。
离得太近了，呼吸几乎要纠缠在一起，沈妍条件反射地躲开，却在听到他下一句话时彻底怔住。
“不在自己身上试过药性，我怎么敢喂给你？”厉以星捏着她一侧的耳垂，在指尖把玩。
沈妍被他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她顾不上身体的反应，立刻叫出系统：【救命啊！他自己也吃？怎么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疯啊？纯纯神经病好吗！】沈妍此刻简直恨不得掐住系统的脖子摇晃。
系统像是刚醒来一样，慢了一拍才回答：【嗯，厉以星的病娇值是挺高的。】
算了。听到这么机械的回答，沈妍瞬间放弃了跟它求助。人类还是太复杂了，人工智障完全无法理解。
与此同时，在她脑海里的言颜也被厉以星震惊到了。她喃喃自语般回忆着：“难怪，哥哥有时候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长时间不见出来。是不是那个时候他就在拿自己试药……”
她一说，那段记忆很快就在沈妍脑海中清晰起来。在言颜刚刚得知父母死因以后，跟厉以星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放话要申请住校。厉以星当然没允许，反而加派了人手看管她。不久后的一段时间里，厉以星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关，一待就是大半天。每次出来的时候身体还显得都有些虚弱。
以前言颜一直以为他是在加班，现在想想，加班也应该去公司，大白天在家里待那么久，多半是躲在房间里以身试药。
可是，同样是用药，厉以星身体好像并没有被药物影响？
疑问一闪而过，沈妍立刻就有了答案：
厉以星拿自己试药的时候正值他着手洗白企业的关键时刻，每天忙得很，不可能一直拿自己做实验。所以他试药的次数有限，在确定药物无影响之后就开始给言颜用了。
可言颜那时候还是未成年，骨骼肌肉都还没有发育完全，服用这种松弛剂多少会对生长发育造成影响。再者，言颜是女孩，和成年男人相比，体格跟身体构造都完全不同。两个人的药物反应肯定不一样。而且认真算起来，就算厉以星拿自己试药，他真正服药的次数恐怕只是言颜的零头。
退一万步讲，就算厉以星吃药次数跟她相同又怎么样？难道一个人拿刀砍了自己又去砍别人，然后展示自己伤口给对方看，就可以抵消罪恶吗？简直荒谬！
沈妍短暂的震惊过后，思路很快清晰起来，没被厉以星带偏。
“吃没吃都是你说的，我从来没见过。”沈妍把他推开了些，有意激他，“既然说对身体没影响，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吃一次，吃了我就信你。”
她说话的时候，厉以星就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带着些许异于常人的病态。可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这样看着她，似笑非笑的，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打算。
房间里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死寂，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安静得让人心慌。
沈妍即使竭力抑制，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响。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几乎要怀疑厉以星是不是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果然不敢。”
“好啊。”
沈妍的激将法跟厉以星的回答几乎同时响起，沈妍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眼。
这就答应了？她心脏突突跳得厉害。厉以星来真的吗？只要吃了药，他可就全无防备了。还是说，他已经安排好了人手？
正在她大脑高速运转的时候，厉以星忽然提着她的腰把人抱到了膝上。沈妍不曾防备，惊叫出声，下意识搂住他脖子。
厉以星嘴角瞬间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眼珠子滴溜溜的，在憋什么坏招？”厉以星掐了一下她下巴。“怎么不问覃睦的下场？”
呵，问了他还有活路？沈妍拍开他的手，反问：“关我什么事？”
“真聪明，不愧是我养大的。”厉以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为了奖励你，我给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不要！”
沈妍还没吭声，言颜已经吓得尖叫了起来。叫完才想起来沈妍的话，把剩下的尖叫给咽了回去。
这时候，厉以星已经打开了手机里的监控软件，把手机送到了她眼前。
瞬间，大片刺目的红色闯入视线，画面里，被日光灯照得惨白的水泥地上，蜷缩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一动不动，要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沈妍差点要以为这是一具尸体。虽然脸已经被揍到变形，可沈妍还是认了出来，地上的人正是覃睦。
“给我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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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杀鸡儆猴？告诉我如果不听话这就是我的下场？”沈妍压住内心的担忧，冷声反问。她知道，只有越不在乎覃睦的生死，覃睦活着的可能性才越大。
果然，她无视覃睦生死的态度取悦了厉以星。厉以星不知道从哪摸出钥匙，替她开了脚镣，抱孩子似的把她抱了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突然的动作让沈妍没能掩饰住声音里的惊慌。
厉以星拍拍她后背以示安抚：“别怕，带你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待会吃了药可抱不动你了。”
听到生理问题，沈妍心惊胆战了半天，生怕他要突然兽性大发，结果厉以星只是把她带去了卫生间，让她上了个厕所。然后就又把她抱回来铐到了床上。
沈妍抱膝坐在床尾，看着厉以星熟练地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了药，毫不犹疑地就着床头杯子里的水把药吞下，然后冲她微微一笑，躺倒下去。
在言颜的记忆里，那个药确实是松弛剂，只是安眠药掺得少，能让人全身脱力，但不至于彻底昏睡。
“药已经吃了，小乖药检查效果吗？”厉以星平静地问。
“你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沈妍看着厉以星过分平静的样子，心里反而起了顾虑。
厉以星眼底闪过奇异的光：“小乖想对我做什么？”
不等沈妍回答，他就自顾自地移开了目光：“让我猜一猜。应该不会杀了我。小乖是个好孩子，肯定想报警抓我坐牢。可惜小乖手里没有什么证据。仅凭一本日记，定不了我的罪。”
这个有恃无恐的疯子！沈妍靠着睡裙裙摆遮挡，一只手缓缓摸向床缝。言颜在那里藏了一片锋利的刀片，就在她指尖触碰到那片冰凉的金属时，厉以星忽然笑了一声，吓得她差点把刀片抖到地上。
“别等了。”厉以星忽然说。“动手吧，药已经起效了。”
沈妍惊得扭头，对上他平静又疯魔的目光：“拿到刀片了吧。”
“你知道？”沈妍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嗯。”厉以星笑得平静，眼皮一下一下的磕着，好像这只是个普通的夜晚，累得眼皮打架的他为了哄小言颜睡觉还强撑着精神给她讲故事。
无数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反复闪现，沈妍知道这是受言颜的精神影响。“想好了吗？”沈妍问。
……
片刻，透过隔音极好的房间，楼下打扫的佣人仍听到了似有似无的嚎叫声。似痛苦，又似欢愉。他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敢上楼打扰先生。
直到警笛声响起，警察们破门而入，他们才跟着警察上了三楼。打开门，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腔，豪华的公主房里，床单已经染上了的红，躺着的男人已经昏死过去，坐在床尾的少女把自己蜷成一团，手上身上都是未干涸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