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黛正吹着口哨往回走,掌心往上一抛一抛,嘴里嘀咕着:“瞧着就是普通的金条,和鬼头金有什么关系。”
话还没说完,猛地察觉前方有什么东西飞快往这边跑来,反手把金子收回怀里,猴子一样窜到树上,眼睁睁看着甲哥从树下跑回去。
眼看就要跑远,还以为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赶紧下来把人叫住,“甲哥,我在这儿了,出什么事儿了?”
经过之前的事情,凌黛本以为甲哥还会继续尴尬下去,谁料他一扭头,竟然板着一张脸,似乎之前和那两个变态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凌黛挑眉,“这是吵架啦?为啥啊?”
“嗨,快别提了,那叔侄俩不知道为什么,凑在一块不知道说了点什么,突然就吵起来。张楉行非要带着我先下去,王覆天坚持等你,谁也没说服对方,王覆天趁机把我放走,让我和你一起回去。”
夏侯甲烦躁的撸了一把头发,趁着凌黛呲牙裂嘴不明所以的时候,偷偷看了神庙的废墟一眼,将重新积攒起来的最后一点妖力缓缓没入地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看那俩儿的目标不太一样,先等着他俩内讧吧。”
“也行,反正咱们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那些祖宗们消除执念,还有让那群游魂彻底得到自由。”
凌黛和夏侯甲并肩往回走,“万一打不过怎么办?”夏侯甲对于洞穴里的前景,并不是很乐观,刚刚又算计了她一番,觉得有些愧疚,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忽,又很快恢复如常。
凌黛一听这话,脾气控制不住地暴躁,“怎么办,能怎么办,烂命一条,就是干呗。你可别忘了,那个什么启朝王后手里,有你需要的妖丹,最后一份药引,是真难拿呐。等着吧,回头把东西集齐,还得舔着脸去找战兵,他那人不是能吃亏的主,咱俩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当你总以为即将结束,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在猝不及防的时候,之后的事情就会接踵而来。
无穷无尽的旅途,有着无穷无极的树杈。
人生这棵树,注定枝繁叶茂,注定绿盖如阴,生机勃勃。
经过刀灭归的事情,战兵抠抠搜搜给了几颗灵草,凌黛早已经看清楚他的本质。
夏侯甲点头附和,表示她说的对,战兵那人确实抠搜。
这本来就不是说话的地方,尽管身旁没有别的人,夏侯甲还有摇头,制止凌黛想要问什么。
本来一开始他没把王覆天放在心上,别看那人平时很疯狂,但不惹到他,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大家都在道上混,低头不见抬头见,他总不可能发起疯来,把所有人都杀了吧,那样的话,早就惹气众怒了。
至于他头上绑辫子的白骨装饰,都是一些色心大起的男男女女,还不知道活着的时候对他做过什么,是否关押,属于战兵的事情。
但张楉行的出现,给他心底敲响警钟,那是一种面对危险时候发自肺腑的直觉,他能感觉到,对方只是针对自己,却在面对更有可能被人感兴趣的凌黛时,冷静的可怕,完全没把她当回事。
危险不在她,那就没必要说出来平添烦恼。
两人很快走到山洞,却没在山洞口见到应该等着的两人。
山洞黑漆漆,犹如一个张开的大嘴,吞噬所有进入内部的人。
凌黛已经把鬼手放出来,且慢给甲哥防身,除了凌妩之外,所有鬼王蓄势待发,只要有任何异动,她会把所有底牌都放出来,第一时间带着甲哥逃跑。
自从进入万安庄之后,凌黛总感觉头顶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看着自己,遇到的所有人和事情,都在不约而同把她推向这里,各种交织在一起,中心永远都会回到启朝王后这里。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时刻戒备着往里面走去,山洞蜿蜒曲折,除了呼吸,只剩下两人轻得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回声。
凌黛无声张口:我怎么感觉回声比脚步声还大?
夏侯甲蹙眉,木着脸摇头,耳朵已经支棱起来,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情况。
两人脱了鞋,赤着脚试探往里又走了两步,却在听到更大的脚步声时脸色大变。
凌黛心跳的极快,“不对劲,我们从一开始进来已经被发现了,或许更早!”
反正已经被发现,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不止没有压低声音,反而还往上扬了几分,嘴巴一张一合,却惊恐的发现,山洞中除了脚步声,没有任何声音。
明明他们两个已经停止走动,脚步声却依旧没有停,反正越来越大声。
“跑!”夏侯甲脸色大变,抓起凌黛的手腕就要走,大声吼了一嗓子,却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掌心手腕的触感只出现一瞬,不知道什么时候,凌黛已经距离自己很远之外。
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很小心,从心生警惕,到发现不对劲,只用了很短的时间,根本没有往山洞里深入,一直在洞口打转。
从山洞口,距离下一个转弯的地方,起码离着有几百米。
可是从凌黛的手腕脱离掌心开始,角落里突然出现八个衣着怪异的“人”,四男四女,没有影子,身上却依旧保留着活人的气息。
女人满头小辫子,发缝间穿插着一朵朵黑色的大丽花,根茎没入头皮,好像从脑袋里长出来似的。
身穿一身黑色的袍子,袖子和衣摆宽松肥大,一阵风吹过,扬的猎猎作响。
衣服上用红色的线,绣着大丽花,洞口外阳光洒落在衣服上,夏侯甲影影绰绰间,仿佛闻到了血腥气,那种混合在泥土中,岁月久远的血腥味道,他无比熟悉。
另外四个男人和女人稍微有些不同,头发是四个粗大的辫子,从四个方向往后脑勺旋转,被一颗巨大的红色大丽花固定,整个花朵紧紧包覆在脑袋上,好像一双造型异样的锁链,时刻都在禁锢着来人。
白色的袍子勾勒出臀.部,腰身和胸膛的线条,每个部位,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股引人玩弄的意图。
八人赤着脚,肩膀上扛着一个巨大的石棺,夏侯甲只呼吸不过两息,他们就从拐角来到山洞口。
对方将石棺放下,轰隆一声,尘土飞扬,凌黛双眼无神,呆滞的抬起脚,往石棺前走去。
夏侯甲拼命呼喊,却无力的发现,无论自己怎样嘶吼,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凌黛走到石棺前站定,八人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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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开,四个女人掏出乐器伴奏,四个男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悠远古老的调子一出口,夏侯甲不止脸色大变,就连手都忍不住颤抖,想要抬手,却在看到妖力尽失的手无力颓丧,后退两步靠在墙上。
悲哀地看着凌黛,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在祭祀!
商朝之前,所有祭祀,都是人祭,没有任何例外。
竟然如此,竟然是她,那个传说中昙花一现的国度。
夏侯甲不由得嘲讽一笑,质问自己是否后悔。
嗯?
为了快速训练凌黛,一手推动刀灭归的惨案,一步步引导她来到这里,面对寨子里的人被厉鬼复仇,却冷眼旁观。
练心第一步,就是不介入他人因果。
当时他多么欣慰,现在就有多憋屈。
为了逼迫她做决定,继续按照后面的计划走下去,他专门被伏尸打伤,迫使她需要帮助自己寻找药引,去鬼市见班画。
夏侯甲后悔了,他不该随意介入别人的因果,强行插手的后果,就是事情彻底超出掌控。
他以为计划会按照自己的设想往前走,却没想到会半路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死死咬紧牙关,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忍着痛苦徒手插进胸口,十分艰难给指尖染上一抹心头血,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眼睁睁看着令牌甫一接触空气,快速化成灰烬,消失在空气中。
夏侯甲来不及气馁,连停顿都没有,继续找传讯符,无论是和战兵的,还是和张奉的,但凡能说得上话,都把和他们之间的传讯符拿出来,想着这么多,总能瞎猫碰上一个死耗子。
可惜他所有的好运,都花在遇到凌黛这件事情上面,一堆传讯符,两只手都拿不下,刚从怀中储物袋掏出来,还没等散落在地,便消失在空中。
而此时,古老的吟唱已经停止,四人中为首的女人,亲自给凌黛换上一身白袍,衣摆上一朵朵黑色大丽花肆意摇曳,仿佛一只轻睨人间,打盹的猛兽。
不同于男人们的袍子修饰身材,她身上的袍子和女人的黑袍除了颜色有异,款式却一模一样。
无数只黑色大丽花随风而来,根茎死死在凌黛头皮生根发芽,不过一瞬,便将她满头青丝盘起,大丽花做固定作用,将辫子收拢到没有一丝碎发。
打扮一新,凌黛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被四个男人抬着四肢,往石棺中送去。
夏侯甲艰难起身,踉跄着向前,想要阻止,却只能徒劳,眼睁睁看着凌黛被放入石棺中,自己却从头到尾都说不出一个字。
“不!”夏侯甲以心头血为引,凭空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符,喉咙里终于有了力气,裹挟着强大的旱魃之气,冷声怒吼,“停下!”
男人将石棺抬起,仿佛没有听到任何话,目不斜视率先往前走。
夏侯甲愤怒阻拦,落后一步的四个女人却突然停下来,金黄色的瞳孔,如同没有感情的野兽一般看着他,嘴角倏地扬起一抹无有任何意义的笑,嘴唇开口:该你了。
夏侯甲眼皮落下,最后失去意识之前,只看到道路两旁,快速闪过无数扛着骨头前行的人影,白骨森森却低着血,好像无穷无尽般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