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吏》全本免费阅读
“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醉梦仙居后院柴房里,胭脂和萍儿被两个小厮反手按着。
老鸨这次是真的怒了,吊着嗓子咒骂,“楼里的姑娘们同气连枝,平日里怎么争宠怎么斗,那都是各凭本事,只要不出人命,妈妈我都是睁一眼闭一眼。这回,你们竟大胆到为了自己一丁点私怨就不顾整个楼里的人跑去报官?你们可知道,这案子一旦定罪,整个醉梦仙居都会跟着你们一起陪葬!”
老鸨训斥后,看向萍儿,“贱蹄子,你还真当这醉梦仙居没了你不成了是吧?平日里我哄着你惯着你,不过是因为你长得有几分姿色,谁知道竟是个善妒又愚蠢的废物!就凭你还妄想要抢燕儿的客人,你做梦吧?人家燕儿如今已住进了掌印府,做了掌印夫人,而你,哼,没脑子的东西。我可不敢让你去接待楼里的贵客了。”
说着,她吩咐小厮,“给她换到楼下去接客,你们盯着点儿,别出人命。她就是死,也得把这些年来我花在她身上的银子给我挣回来再死。”
萍儿听过以前楼里的姑娘们一旦得罪了老鸨都是个不得好死,可她万万没想到,以她如今在楼里的地位,以她的姿色才艺,妈妈竟然如此狠心。她受惊大喊,“妈妈,妈妈放过萍儿吧,萍儿再也不敢了……”
老鸨在楼里见得多了,当她板起脸来狠下心肠的时候,就是谁也不可能让她回心转意。况且,这件事若没个以儆效尤,日后任是谁有个不高兴就去报官,把楼里私密之事外传,她这个醉梦仙居迟早要完。
萍儿终被拖了出去,吓得旁边胭脂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连连磕头,“妈妈饶命,妈妈饶命……”
待萍儿的喊声消息在柴房后,老鸨目光落在胭脂身上,她眯了双眼道:“哼,你都是这楼里的老人儿了,还这么糊涂。为个男人什么都不顾了?那男人的话若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换了口气,老鸨接着道:“念你是楼里老人儿,妈妈我让你死也死个明白。我走了些门路,专门去查了刑部卷宗,冯康年被抄家的那天,连海根本就不在冯家。在那之前,他便因事回老家去了。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胭脂颤抖着抬起眼睛看着老鸨,等她往下说。
老鸨道:“他跟你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许了你那么多的愿,可他却没告诉你,他父母其实早给他说了门亲事,之前回老家便是成亲去了。”
“什么……”胭脂瞬间呆滞,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期盼的事,原来竟是别人给她编造的故事。且为了这个故事,她出卖了自己的心,还险些搭上整个楼里人的命。
“这不可能,不可能。”她不想相信,目光直勾勾盯着前方,口中只不住地重复这句,就算老鸨与她再说什么,她也毫无反应。
身后押着她的小厮见状看向老鸨,“她不会疯了吧?”
老鸨冷着脸,“先带她回屋去,若她当真废了,就丢到街上去,我这楼里可不养废人。”
***
洛文喻夫妇被发配离京之日,洛欣月挺着肚子独自前去相送,而吴戒这时候却在为自己的仕途寻找下一个攀附的目标。
原本他是想攀上乔庆云的,但是在后来接触中,他总觉得乔庆云看他的眼神不善,总给人一种想要弄死他的感觉,让人不得不敬而远之。而且,他本身也不太想搭这条线,因为乔庆云没有女儿,他巴结的再好,那也只能是他众多狗腿中的一个,永远无法凭借自己的美貌使关系更近一步。于是乎,他在离京前,将目标对准了刚刚升任兵部侍郎的顾锦江。
吴戒听说,顾家有一女,以前嫁过一个将军,但是将军战死,她就成了寡妇,如今三十几岁还想要再嫁。
虽说自己已有妻室,但是他想着寡妇再嫁应该没那么挑剔,再说自己不仅比她年轻还相貌堂堂,她就再怎么是个侍郎之女,终也是寡妇再嫁,能娶回来当个平妻,应该也是愿意的。而且,经过他这几日与顾锦江往来,他感觉顾锦江对他印象很好,还总有意无意地安排他和女儿有个偶遇邂逅啥的,看样子的确有那方面的意思。
这日,他又备了些薄礼前往顾家拜会。
“今日晚些时候,晚辈就要离京了,故而特来与大人道别。”
顾锦江疑惑道:“今日乃是洛文喻发配离京之日,虽然他犯有重罪,可你们毕竟翁婿一场,你怎么未去相送呢?”
吴戒眼神闪躲,心虚道:“哦,晚辈已然去过了。回来后,晚辈本欲尽早离京的,但想着还是该来与顾大人道别。”
顾锦江点点头,“你倒是个懂礼数的。”
正说话间,厅外,顾锦江的女儿从院中经过,吴戒隔门望去,眼神拉丝,含情脉脉,人已去了很久,他仍一副望穿秋水的姿态在那发痴,看着深情无比。
顾锦江笑道:“你此来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吴戒脸一红,羞涩低头,“呃,这……”
顾锦江捏着胡须,“其实小女对你亦有好感,只是你们俩个的年岁……”
吴戒急切的打断道:“俗语有云,女大三抱金砖。顾小姐略长晚辈几岁,晚辈并不在意,只是不知顾小姐她……”
顾锦江笑了笑,“你们两个的年岁呢的确也还好说,不过本官更在意的是你已有妻室。我女儿虽已是嫁过人的,不过,我也不想让她与人为妾,纵是平妻也不行,只怕她受了委屈。”
平妻也不行?
吴戒有些凌乱,自己原先的说辞全作废了。
“不瞒你说,临阳薛家长子也看中了小女,前些日子也曾来提过亲,本官正考虑是否答应他。”
“临阳薛家?薛家不是从商的吗?那如何与顾小姐相配呢?”
“小女再怎么说也是嫁过一回的人了,再嫁自是不能要求过高的。只要是身家清白,品行好,能有个正妻的名份便可。”
“可这……,岂不委屈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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