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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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暗巷陌,陈子旺自黑暗中向魏辞盈逼近,他灰暗的面色如乌云遮蔽般难以捉摸,身高和体型的差距使得魏辞盈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你躲什么?”陈子旺冷不丁的一句问话令魏辞盈定住脚。是啊,他不过是自己的同窗,又有何惧?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却让魏辞盈刚刚褪去的恐惧,倏地充斥了大脑:“反正明年你就要嫁给我了。”

    只见他的脸上露出丑陋的笑容,瘦削的脸颊阴沉地扭曲向上,颧骨高耸,干枯空洞的双眼狰狞地向外突起,他又向前走了几步。

    魏辞盈顿觉不妙,转身拔腿就跑,然而未及两步,就被身后一只瘦骨嶙峋的大手锁住肩膀,她努力克制着全身的颤抖,压低声音问道:“你要做什么?”

    陈子旺冷笑道:“学堂之中,看你伶牙俐齿,我得提前检验一下,婚后你会不会忤逆夫君啊。”说着,他竟将头直接贴近了魏辞盈露在外面的一截颈子上。

    带着浓烈草药味的腐朽气息吹打在耳畔,令魏辞盈顿时打了个冷战,恶寒自脚底油然而生。

    她不知从何得来巨大的力量与勇气,猛地推远脖子上急躁乱蹭的脑袋,瞄准那双干瘪的眼眶,使出全身力气,握拳向他的眼睛挥了过去!

    砰——

    拳风与面骨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陈子旺随即“哎呦”痛呼一声蹲在地上,捂住青紫的左眼,满眼泪水地怒视着她:“你这泼妇!”

    魏辞盈被拳风所震,愣在原地,闻言立刻清醒过来,咬紧牙关,趁着陈子旺还没反应过来,再次挥拳,向他的另一只眼睛打去。陈子旺痛得满地打滚,哀嚎连连。

    一股浓郁的畅快之感席卷全身,魏辞盈不由得笑了起来。她本是无声地挑起嘴角,看陈子旺的丑态又不禁笑出了声,而后笑声愈发响亮,回荡在狭窄的箱子内,直盖过陈子旺的哀嚎声去。

    陈子旺自幼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何曾见过此种情形?他被她激荡的笑声吓得连连向后挪去,嘴上骂骂咧咧:“疯子,真是个疯子,仲远所言果然没错……”

    魏辞盈蹲下身去,揪住陈子旺的衣领,满意地看着他惊惶的神情,厉声道:“回去告诉你母亲,这伤是我打的;若你胆敢娶我,我便日日如此打你。”

    魏辞盈甩手起身,忍不住又捧腹大笑几声,这才转身离去。

    是夜,魏府灯火通明,堂上陈父陈母满面愁云,魏伯闻之妻陈氏轻抚陈母双肩,柔声安抚。

    魏齐源端坐于堂中主位,面色沉如寒水,侧室周氏携女儿魏辞盈跪于堂下。周氏低头恭顺,而魏辞盈则挺直腰板,目光如炬,直视着堂上悬挂的“公明廉威”四字匾额。

    “亲家公,还请您给我儿做主啊……”陈母哭哭啼啼地欲跪在地上,被魏齐源的正室夫人曹氏急忙扶起。

    “请您放心,拙女无知闯下大祸,亦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管教不严,此事我魏家定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魏齐源阴沉着脸看向魏辞盈,冷哼一声,手掌重重地拍着桌子:“我问你,何为妇德?”

    魏辞盈不卑不亢地平静答道:“孝悌之道,良善之心,是为妇德。”

    “何为妇言?”

    “言圣贤之言,语贤达之语。”

    “何为妇容?”

    “稳重而不轻浮,持礼而不悖则。”

    “何为妇功?”

    “世间何来妇功?实是人功。修身养性,敬老慈幼,俭以养德,男女皆如此。”

    “好啊,好,好……”魏齐源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不住地颤抖,面色愈加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魏辞盈。

    曹夫人见状,急忙上前为其抚背顺气。魏辞盈见父亲被自己气成这样,心下生出愧疚,低声说道:“请父亲大人息怒,女儿往后定当谨言慎行……”

    “你把我弟弟打成那个样子,这样轻描淡写就想糊弄过去吗?”门外传来陈子兴的声音,他假模假样地对着一屋子长辈行了礼。

    然而走到魏辞盈面前,他却换了一副面孔,倨傲地问道:“分明是你勾引我弟弟在先,你担心事情败露有损名声,于是把他打了,恶人先告状。”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陈母的哭嚎更加响亮,一直喊着“我可怜的儿啊”。魏齐源愤怒之下,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怒目而视。

    魏辞盈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子兴。深深的无力让她的大脑陷入空白,她原以为自己摆出“悍妇”的架势,陈家便不敢再刁难自己。却未曾料到,陈家竟会如此颠倒黑白。

    “不,你胡说!”她眼中满溢着泪水,急切地为自己辩解,“是他先动手动脚,我为了保护自己,才不得已而动手。”

    “我儿子从小本分守己,怎么可能做出这等龌龊事?定是你在污蔑!”陈母愤慨起身,冲向魏辞盈,欲动手掌掴。

    魏辞盈愣愣地看着那只苍老的手高高抬起,全身竟似被定住一般无法动弹,她闭上眼,以为疼痛马上便会降临,却迟迟没有等来。

    她睁开双眼,只见沉默许久的母亲周夫人,正牢牢地抓着陈母的手腕,手臂颤抖,牙齿狠狠咬住的下唇异常苍白。

    面前荒谬的场景似乎在她眼中定格,她扫视堂上众人,原本混乱无比的大脑竟清明起来。

    她想起陈子旺当时曾提到二哥魏仲远的名字,脑海中将这些人飞速串联起来,冥冥之中似有一种力量将她的思绪细细梳理。

    她毅然说道:“父亲!此事大哥与二哥或许知晓内情,可否请他们前来对质?”

    她心中虽只有七分把握,然而此刻已别无他法,只得冒险一试。她不仅要试自己的猜测,更要试一试这两位兄长的人品。

    魏伯闻和魏仲远很快来到正堂,不等父亲开口,魏辞盈率先发问:“大哥,二哥,你们可曾与陈家二哥谈论过我与他的婚事?”

    魏仲远眼神微闪,避而不答,魏伯闻则坦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与我无关,自然未曾提及……”

    不等他说完,魏仲远突然屏住呼吸,自背后轻拉魏伯闻衣袖,魏伯闻疑惑回望,未再言语。

    魏辞盈轻叹一声,转身看向父亲,只见魏齐源此刻满脸疑惑,与同样困惑的曹夫人、周夫人对视一眼后,皱着眉头看向陈父陈母:“此门亲事,我为何不知?”

    陈母立时收起哭相,拭去眼角泪痕,哂笑道:“害,此事我们也只是心中所想,尚未正式向您提及……”

    魏齐源目光如剑,射向魏伯闻和魏仲远,两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任是再痴傻之人也能看出今日之事定有蹊跷。

    若是她与陈子旺的婚事已经进入纳采、问名等阶段,她理应早已经知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