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翰林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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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太医妙手之下,魏书言化险为夷,方衍舟特遣府中侍童两名,赴其居所照料。诸事安排妥当,衍舟重回翰林院,欲向长公主细问原委。

    忽闻侍从通报郡王驾到,长公主忙起身相迎,急切问道:“那魏公子病情如何?”

    方衍舟眼睛一转,瞥见姑姑如此情态,故意沉声叹息。长公主愈发心焦,双手紧握衍舟双肩,连连摇晃,“说话呀,他究竟如何了?”

    长公主自幼习武,亦曾亲自披挂上阵,尽管看上去有几分柔弱,可力气却比得过男子,方衍舟被她这一晃,差点把跟魏辞盈一起用过的午膳吐出来,只得如实禀报:“已无大碍。”

    长公主闻言,心中大石落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扶着座椅的把手,缓缓坐了下去,劫后余生一般,鼻尖覆着薄薄汗珠。

    “姑姑既罚他跪着,怎么如今反倒心疼起来了?”方衍舟跳到她面前,探究地盯着她,“你们之间,有何恩怨?”

    长公主脸色微红,双眸闪烁得如蝶翼轻舞,“哪儿有什么恩怨?不过是怕他死了,倒害本宫背上残害忠良的名声。”

    “哦,原来如此——”方衍舟佯装恍然大悟,顿了一下,随后又似不解,自语道,“可侄儿分明听得姑姑言其‘心存私怨’,难道是侄儿听错了?”

    “你……”长公主难得地一时语塞,满面羞红,不知是因为天气闷热还是因为其他,她羞愤地指着方衍舟,竟没能找出一句辩驳的话语来。

    方衍舟不欲再追问,他只狡黠地笑了笑,随即说回自己此行的正题。他刚把魏辞盈午间的“姐弟谈心”给长公主讲完,便听她掩面大笑起来。

    他尴尬又气愤,盯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哀叹道:“姑姑莫再取笑侄儿了,此事还需姑姑相助。”

    过了许久,等长公主笑够了,端起案上香茗,细品之余,斜睨方衍舟。方衍舟心知她这是又在卖关子了,于是恭敬地站在她面前,深深一揖道:“还请皇姑姑帮帮侄儿!”

    长公主悠然将瓷杯放回桌案,满意地点点头,“行了,你且回去静候佳音,本宫自有安排。”

    次日,方衍舟将翰林院中魏书言受罚一事说与魏辞盈听,这才明白长公主所说的“私怨”究竟为何。

    原来,早在魏辞盈涉足京城之前,魏书言已数次联名弹劾长公主,且时常在与僚友闲谈中,表示反对长公主干预朝政。

    待长公主执掌翰林院编修之务后,他更曾上疏朝廷,请求更易监修之人。如此一来,也难怪长公主对他有所不满。

    然而,观魏书言之为人,似非拘泥不化之辈。魏辞盈亦曾言及,三哥支持她去私塾进学,缘何对长公主抱有如此深重之敌意?

    魏辞盈更感困惑,摇头叹道:“我也曾规劝三哥,长公主乃明理之人,虽为女子,却不让须眉。可他总是三缄其口,不肯多言。”

    “此中必有蹊跷,难道他二人间,尚有我等未知之隐情?”方衍舟沉吟道,未曾留意到魏辞盈欲言又止。

    其实自今日方衍舟踏入东暖阁,她便开始犹豫要不要开口询问。昨夜,长公主亲临探视,随口提及皇帝有意将丞相杨峻之侄女杨瑛,许配于方衍舟为妻。

    据长公主所言,那杨瑛乃大梁之绝色佳人,正值芳华,才艺俱佳,诗词歌赋皆出类拔萃,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魏辞盈本欲向方衍舟探询此事看法,可又转念一想,皇族姻亲多涉政治联姻,皇子本人能有何置喙之地?

    再者言,杨家小姐貌若天仙,于任何男子而言,能娶得杨瑛实乃幸事。或许方衍舟心中正暗自欢喜呢?

    想到方衍舟要与杨瑛成亲,琴瑟和鸣,恩爱白首,她心中便说不出的酸涩。她深知此为喜事一桩,若是换做景华公主,定会为他欢欣鼓舞,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若迎娶了杨家的女孩,便与世家大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而且,若是成亲了,便不能再时常来瑶华宫向长公主请安了吧?

    思及此处,魏辞盈竟觉委屈难当。不知何时起,她已习惯每日与方衍舟相见。他们总有无数话题可聊,即便是听他讲述朝堂轶事、大梁各地风土人情,亦能忘却时光流转。

    尽管初见时并不愉快,可如今二人谈天说笑,仿佛生来便是这般融洽。她的一个眼神,一声叹息,方衍舟都能敏锐捕捉并迅速理解。

    即便是太子事发前,在江宁查案之时,二人虽难以完全互信,可于差事上却总能默契配合,常常同时直指要害。

    那晚在禁军值营,他见自己被挟持,立即放下手中利剑,此举虽非她心中所愿,可内心深处仍是被深深触动。自幼萦绕心间的恐惧,在那一刻似乎荡然无存。

    如今这些心有灵犀的瞬间恐难再现,那杨瑛小姐也是一等一的妙人,成婚后二人自会情深意长、如胶似漆。

    这般佳人与皇子结合堪称天作之合,听闻此事之后,魏辞盈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不知是否月色过于皎洁之故,她竟至天边泛起夕阳余晖时方才朦胧入睡。

    睡梦中,时而见方衍舟身着大红喜袍,与一窈窕淑女拜堂成亲;时而又见杨峻获罪、全家遭殃,而方衍舟亦被贬为庶民、落魄凄凉。

    如此纠结数日,算来她已休养了九九八十一天,凭着年纪尚浅,又用了不少上好的伤药,因而刀伤已全然痊愈,只余腹部一指长的疤痕,还能看出此处曾受过重伤。

    终于可以去尚书台了,她心中激动如潮,夜不能寐,天边尚未破晓,便起身更衣,期盼着这一刻的到来。

    近日来方衍舟公事繁忙,也鲜少来瑶华宫说话,她惦念着皇帝指婚之事,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尚书台事毕后,旁敲侧击试探一下他的想法。若再憋在心底,便要觉心口崩裂了。

    沐浴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下,呼吸着稀薄干净的空气,她步入尚书台,只见室内尚未有朝臣的身影,唯有几名小太监忙碌地洒扫。

    她心中紧张,又无处可去,便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