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灰溜溜化作一道光离去,白乐妤嫌弃地往地上砸了个除尘诀:“打他我都嫌爆出来的浆会弄脏我的地板。”
“教主英明,教主说得对。”转过头,宗广贤正慈爱地盯着她,灯光照着老迈的双目,煌煌闪闪,“哎唷,几百年没吃东西,饿了吧?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联系人去做。”
确实有些饿了,这具身体几百年未进过食,白乐妤摸摸肚子:“我想吃鸭血粉丝,先前因为一点意外没吃到。”
“行。”宗广贤翻出世渺鉴,“我这就给芳婶传信。”
小芳?白乐妤心念一动:“要不我亲自去吧,正好也看看小芳如今什么样子。”
说着,她便扭过了身,衣摆犹如一朵银花盛开,在殿门口的光芒中闪亮亮的。
其实对她而言这些人不过也就一周没见,她内心并无见故人的怅惘,就是单纯好奇。
杭星澜、方誉、林曜、谢渊寂,她已经见过了,或多或少都有变化,实力更翻倍提升,那其他人呢?
白乐妤等不及想看看她的反派团队成长,然而她的团队,见她的心要更加迫切。
这不,白乐妤还没走几步,从四面八方射来光线,光亮结束后,刘芳、元伶、周语、童三碗、陈黑虎,以及柴轩、徐响……甚至有以前和她立场对立的正道弟子,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
刘芳更精神了,穿在发髻间的布条换成了丝绸,看上去还是那么淳朴憨厚。
元伶依旧妖娆万丈,紫金色的蛊虫在她光洁的肩头攀爬,似乎进化出了更坚硬的外壳。
周语杀气更重,抱着她的赤血剑,周围人均不敢靠近。
童三碗,破天荒地没在吃东西,盯着她,抬起橘袖擦拭眼泪。
陈黑虎一看就没少锻炼,更健硕了,腱子肉一块一块。
……
白乐妤在看人,人们亦在看她。
当年战陨的画面犹在眼前,被异火灼红的天空犹如岩浆,唯有一人以单薄的身躯与之孤高抗衡。
爆炸的光芒灼烧了每个人的眼睛,而那位对抗的勇者,则随因她而生的雨,折翼的枯叶蝶般自苍穹坠落。
没有她改革魔教阵法,没有她以命阻止异火,也许在场的人此时早就死了。
夜空闪亮星辰,拯救他们性命的、他们消失已久的领袖也回来了,立在殿门口的光中,耀眼得让许多人都想哭,这是一种亢奋的哭,一种激动的哭。
它与对白乐妤的喜爱、崇拜、忠诚连接在一起,不断地传播给身旁的人,人们或眸蓄晶莹,或嚎啕大哭,给白乐妤看蒙了。
她慌张地摸摸腰间:“你们这,我也没帕子给你们擦眼泪啊?宗护法,你有没有……你鼻涕都哭出来了!”
宗广贤忍不住地笑了,青苍域总有人模仿白乐妤的事他也不是没听过,可白乐妤能被模仿吗?她独特得无与伦比,时隔几百年再现,人们感慨她的复生,好奇复生原因,却无一人质疑她是冒牌货。
还是刘芳先迈步走近了白乐妤,长辈般爱怜的眼神在她脸颊、躯干逡巡,一边擦泪一边喟叹:“瘦了。”
白乐妤:“……”怎么可能,这具身体也就离开精心呵护它的魔域一天!
她没有反驳,承下了刘芳的关心,“小芳,我饿了,我想吃鸭血粉丝。”
一句话让沉浸式哭泣的属下全都回神。
教主饿啦!
教主点菜啦!
不得了啦!
陈黑虎拔腿就跑,刮起的风声中传来一声大吼:“我去抓鸭!”
周语转身:“我去寻一名冰系修真者做鸭血。”
元伶走向食堂方向:“我去泡粉丝。”
“我!”童三碗也积极地举起手,想要参与进教主的晚饭,僵了会儿不知道做啥,声音缩了下去,“我也来一碗?”
“哈哈哈!”
欢悦的笑声在场内此起彼伏响起,随后变成了一声声响亮的“欢迎教主回家”!
真的是,白乐妤背过身,偷偷抹了抹发痒的眼角。
晚餐吃得非常丰盛,一如白乐妤多年前来到魔教的那晚,除了有她点名要的鸭血粉丝,炖煮炸炒,各方菜式,五花八门。
“对了宗护法,明天的直播现场交给你安排,我要足够盛大有气势,毁掉在外流传的《招魂》术。”
“教主放心,多吃点。”
白乐妤高高兴兴,吃到肚子发胀,才脚步轻快地走向了教主宫殿。
魔域的主城即是从前的魔教总坛,她寝卧的位置并未改变,这座宫殿曾属于谢渊寂,后来被迫让给她,再后来她死了,谢渊寂重新住进来,如今她活了,小谢又搬走了。
殿内的陈设整体未变,只是比她记忆里更亮了,推开门便是银色龙纹地灯长道,两旁清澈倒映月光的水池中,银鱼游来游去,而她的床就在长道尽头,竟然是张宝石床!
没人看着,白乐妤提起衣摆,喜笑颜开地奔向闪亮之处,鞋子在地板踏出欣喜声响。
系统跟着笑:【慢点儿慢点儿,小心别摔着。】
白乐妤扑到床上,揪住柔软的被褥:“被子上也是亮闪闪的欸!”
衾被被白乐妤捏起,露出一角硬物,分布均匀的沟槽……搓衣板??
一只指腹有茧的手摁上搓衣板,林曜自一旁坐起,青衫搭在褥子,漆黑的瞳孔幽如深潭:“姐姐,心情不错?”
这是自白乐妤回到原身以来,林曜说的第一句话。
想起被掐脖子的经历,白乐妤果断放下被褥,低头卷袖口,要秋后算账将林曜打一顿。
这回不管林曜如何装乖巧跟她要抱抱,她都绝对不会手软……忽地,白乐妤想到了那几颗过期的糖。
指尖停滞了须臾,继续卷袖子。糖而已,还抵不过她受到的实质的疼,而且林曜还称她为“热血笨蛋”!
“姐姐,我有罪。”林曜开口,声线似一根快要断裂的弦,他移动那块由冰制成的搓衣板,凑近身边,在白乐妤微惊的眼神中,站起来,毫不迟疑地跪了上去,“请允我跪到冰块融化。”
“你。”白乐妤指指搓衣板,又指指他,“你少跟我演,是不是故意找了块千年寒冰!”
她曾经问过林曜,搓衣板要什么材质,想来林曜消失的这几个时辰,将她这几天的言行举止全部琢磨了遍,使出了这招“跪冰请罪”。
“当我会心软啊?有本事你就跪到这块千年寒冰消融。”
青年未作回应,只是默默跪在她的床榻,微低着头,呈弱势姿态,俊美白皙的脸上,抿着的唇毫无血色,哪还有半分白日阴戾如毒蛇的模样,对白乐妤和对外人态度截然不同,乖顺得让人心疼。
他青筋分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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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置在折叠的腿,双膝所跪的冰板散发着森森寒意,不见分毫要融化的势头,冷气逼人,仿佛要将骨头冻坏。
这不是一场认罪,而是一种胁迫。
白乐妤握握拳头,清醒地认知到这一点,扭过身:“跪着吧,我换间房睡。”
“姐姐。”就在她转头要离开时,林曜终于反应,从她身后伸手,大力揽住她的肩,“姐姐不愿原谅我吗?”
寒冷的手指自身侧摸过来,覆上白乐妤手背,抓着她的手贴上了他的脖颈,“或者,姐姐也可掐回来。”
凸出的喉结抵上掌心,林曜强硬地掰着她的手指,作出掐的样子,将大名鼎鼎无情道君的命送到了白乐妤手中。
简直又乖又病态。
白乐妤凝望着漫长的走道,银鱼跳出水面又跳回水内,在沉寂的夜里发出噗通声响,她知道林曜为何要这样做——勾起她的好奇心。
“你何时开始这样的?”白乐妤没忍住,还是问道。
倏地,她的手指被林曜缠紧,青年压抑的回答在耳边响起:“很久以前。”
“是我认识你之前?之后?”
“在家族受欺凌的时候。”林曜缠着她的手,用力去掐自己脖子,喉骨在她的掌心滚动,挤出来的声音沉涩痛苦,“他们将我从空中摔下,将我的头发置在火中,用灼烧的木柴烫我的头皮,姐姐,我想杀了他们,我有错吗?”
他在卖惨,可他确实真的惨。白乐妤想到前世,如果林曜修习无情道的话,性格中病态的一面会得到压制甚至清除,可他这一世并没有修。
原来如此,差别是这么诞生的。
“松手。”白乐妤扯回手。
“姐姐愿意原谅我了吗?”刚恢复呼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喘。
白乐妤:“为何要原谅?我本就没记恨你,你又没真伤到我,更没有滥杀无辜,你可是我弟啊。”
身后的人滞了一会儿,今夜并非好时候,但他还是想问一个许久以前没来得及问出口的问题:“永远吗?”
“?”白乐妤回过头,“随便承诺永远的那是骗子——你手怎么了?”
她这才注意到,林曜的手心竟有许多像被刮蹭出来的伤口,右手食指的指甲盖更是裂开,凝固的血十分骇人。
林曜将手藏到背后,面容肃冷:“无碍,就是去地下冰室搬来了这张床,望姐姐高兴些,我好求原谅。”
“这张床是你搬过来的?这可是张宝石打造的床,你知道有多重吗?!”白乐妤握住林曜的手,抬起他受伤的指端呼呼,“还说我笨蛋……”
不对啊?即便这张床很重,以林曜的修为,也不该承担不起。
她缓缓地停了下来,盯着林曜。
看来,自她踏入宫殿起,就迈入了林曜的套路。跪冰请罪是第一层,性格起因卖惨是第二层,搬床是第三层,“你真当我是热血笨蛋!”
林曜迅速否认:“没有,你很聪明。”
“少来。”白乐妤打开林曜,指着他气鼓鼓地道,“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搓衣板继续跪,跪十天!”
“星澜域主!您不被允许进入魔域!”
嘭地一声,房门被掀开,一抹亮晶晶的身影,伴随着叮铃哐啷的环佩碰撞声,冲了进来。
白乐妤眼疾手快推倒林曜,掀起被子,将他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