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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领皇命恐知状元郎被禁足(二)
(蔻燎)
柳厢沉吟道,“依我拙见,威王是故意操纵科举,毁掉真正的武进士,利用武进士的身份安插进去自己的人,余下的身份还能用来卖,谋取私利,赚个盆满钵溢,完全是一石二鸟。”
“阿厢,你说得对,无论威王是何居心,敢暗地调换科举人才,罪该万死。此事我会告知皇上适时处理,你千万不要再继续掺和进去,明白吗?”
扬起头颅,柳厢靠在花园凉亭的廊柱下,嬉笑道,“可我已然掺和进来,想脱身也是难上加难。”
“俞郎,若日后皇上得知一切,以欺君之罪处死我,你岂不是能解决与我这个女土匪成亲的苦恼了?对吗?”
“阿厢,不会的,我与皇上虽份属君臣,但实如兄弟,他必会对你网开一面。”
俞冠楚浓眉一拧,咬死牙关,推心置腹道,“真正的绿如蓝还活着,待他痊愈,你归还他的身份即可,三年以后,允他重新参加武举。在此之前,你也需要对外称病,养在深府,足不出户,暂且避一避风头。一切事宜,全部交给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面前之人句句恳切,字字珠玑,柳厢却“噗嗤”一笑,挑眉道,“俞郎,何以要救我?我死了,俞郎不正是解脱了?”
“阿厢,我没有开玩笑。你是威王操纵科举一案的重要人物,不管什么原因,你都应该好好活下去……我想你助我一臂之力,共同帮皇上清除异己。如你所言,威王必然安插了自己的人手混在武进士之中,我们需要在前十名里找出威王的人,一举除之,不可让他们成为威王的势力。否则,久而久之,皇上会被整个架空,天下必然大乱。”
“为了天下安宁,为了大睦朝,为了一颗赤子心,你我都要阻止野心勃勃之人抢夺皇上的龙椅。阿厢,你目下得假装生病,拒见任何人,你愿意吗?”俞冠楚情不自禁牵起柳厢的手握住,一双黑黝黝的瞳仁深深地凝睇柳厢的星目,情真意切,言辞如风轻盈拂面,乱人心境。
柳厢微滞一刻,想也没想,答应道,“好,拨乱反正,稳固天下,乃是一件伟大自豪之事,我自然毫无理由推辞。”
两人相视一笑,十指紧扣,丝毫不察觉这个动作非常亲昵。
落座在凉亭里的石椅上,柳厢原原本本将在长街上偶遇付庚重一事告知,俞冠楚听罢,眉峰不易发觉地一跳,面色微暗,朗声道,“我亦见过他,他如今已然升官,乃是安镇将军……阿厢,他可认出你了?我在朝堂与他和木逍遥大将军一见,他们仿佛仍想找到你带去军营,对我时时追问你的下落。”
“他没有认出,我不想让他认出。”
“阿厢,无垠国在扬沙关一带肆虐屠杀百姓,屡次挑衅我朝,边陲小国,恶行满载,怙恶不悛,虽远必诛。付庚重再次与你相见,如果知晓你的真实身份,定会想着法儿让你同去扬沙关。”
“我若是去了,俞朗会替我高兴吗?”柳厢一手支头,眨眨眸子,调笑道。
“能到战场上保家卫国,我自是为阿厢感到高兴,只不过,阿厢要保护好自己。”俞冠楚莞尔一笑,顾盼流辉。
心腑闪过一念,他压低喉咙,含着抱歉之意,“阿厢,先前我娘所言,你莫要放在心上。”
轻哼一声,柳厢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点点头,“俞郎放心,忠国公夫人所说字字有理,我当然不会有异议。我不关心她的想法,我只在乎你的看法,你心底如何思量,才是重中之重。”
俞冠楚敛敛眸色,垂下眼睫,温声道,“儿女情爱,并不是人生之中不可或缺的,还有其他重要事情等着我们去完成,我目下无心去思考娶谁爱谁,随遇而安便可。”
“俞郎之意,我不明白。”
柳厢诚实地发出疑问,“求解。”
俞冠楚道,“什么官家小姐,什么书香门第,与我无关。我唯愿助皇上清理朝野,夺得权势,先前发生过的事难以更改,由它去罢。”
愣了愣,柳厢回味这些话到底何意,待她反应过来,寻目望去,一袭白袍飘飘然掠过廊下转角,如云朵舒卷,眨眼不见。
随遇而安,由它去罢。
俞郎,这是有一点点承认风情寨成亲之事?
几日后,知无涯状元府。
俞冠楚下朝归来,还领了一道圣旨。不是加官进爵的内容,而是禁足府邸的惩罚。
状元府全府上下不解其意,好端端地,状元郎为何被皇上禁足?
柳厢再三追问,才从俞冠楚口中得知真相。
原是因为礼部侍郎主持的武举,提出了第八试的生死对决,那些扮演刺客的人死伤惨重,本已成为过去,却不知此事被何人传播到民间,一传十,十传百。
分明死了一两个人,被谣传成武举比赛里尸骨遍野,足足死了上百余人,可见皇家武举之血腥残忍。
什么所谓的状元郎城府深沉,借机公报私仇,心狠手辣,恶毒至极,视人命如草芥;什么状元郎胆大妄为拿武进士当牛马戏弄,是个冷酷无情的杀人恶魔。
一来二去,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直接传进皇宫。
朝廷百官在内阁大学士朱紫贵的带领下,纷纷上书弹劾俞冠楚武举第七试比试时虐杀活人,毫无仁义之心,没有资格身为人臣,其心其行实在可诛。
众人口诛笔伐,势头凶猛,无法回避。
百里皓质勃然大怒,一气之下起旨让俞冠楚在状元府禁足思过,不得命令,不准踏出状元府半步,否则,杀无赦。
俞冠楚闷头喝茶,波澜不惊,面对柳厢愤怒的眼神,轻笑道,“阿厢何以这般看着我?”
“俞郎,你被谣传成恶魔状元了,岂非毁坏了你状元郎的名誉?”
“无妨,谣言止于智者,信者信,不信者自是不会信。时候一至,百姓们会慢慢忘却的。”
“可是,你明明没有做那些过分的事……”柳厢扭紧拳头,恶狠狠地咬了咬牙齿。
“阿厢,官场便是如此,尔虞我诈,波谲云诡,唯恐行差踏错。此事被有心之人再次利用,掀起狂风乱雨,也是我处事不够缜密之错,得长个记性才是。”
俞冠楚放下茶盏,沉默片刻后,直勾勾盯着柳厢,音色朗朗道,“阿厢,那黑帽老头与威王一事,我已一字不漏告诉皇上,皇上目下拿不住威王,只能按兵不动,伺机将黑帽老头抓住作为人证……皇上下旨令我禁足,闲杂人等不可逗留状元府,你今日收拾东西,先回风情寨避一避,‘绿如蓝’身中怪病,暂且无法入宫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