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战神夫妻携手羡煞世间人
(蔻燎)
付庚重见柳厢和俞冠楚微微一愣，动作熟稔地揽过白衣女子，巧笑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是大将军的女儿，木珥瑶，‘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中的‘珥瑶’。”
“珥瑶，这位是厢儿，我跟你提过很多次，她非常厉害的，你若与她多多相处一定会喜欢上她的……这位我就不用多言了，你自己也知道是谁，他就是百里京的年轻女子们爱慕的状元郎俞冠楚，我先前从大将军嘴里听过，你好像也喜欢过他，可惜了，俞冠楚已经是厢儿的夫君了。”
可惜了，可惜厢儿已经是俞冠楚的妻子了。
最后这一句话，付庚重硬生生掐灭在喉头。
木珥瑶“嗯”了一声，对着柳厢和俞冠楚一一点头，她明白眼前的两人终成眷侣，不免得藏起来从前的卑微暗恋，绯红了腮颊，柔声道，“柳将军，俞大人。”
柳厢上前拉过木珥瑶坐下，让付庚重自己找地方坐，喜笑颜开，“千万不要一口一个‘柳将军’，如此太生疏了，珥瑶，你不知道，当时在扬沙关多亏了大将军对我们的提拔与照顾，我怎好意思让你叫我将军呢？对了，你芳龄几何？我应该叫你妹妹还是姐姐。”
还未接话，付庚重插了一句，“珥瑶今年春至刚满十八。”
“那便比我小一岁了，珥瑶，我今年夏日就要十九了，你叫我姐姐就好。”
“柳厢姐姐。”木珥瑶乖巧地喊了一声，眉眼弯弯，笑如云染。
越看越喜欢，柳厢没心思顾及旁边的两个大男人，牵着木珥瑶去自己制作火药的“修炼屋”看各式各样的武器。
她细心地为木珥瑶讲解，两人逛了大半天，木珥瑶惊呼不断，频频对柳厢的才能赞不绝口。
她道，“柳厢姐姐，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能得到俞大人的喜欢，也明白了逢幸哥哥对你恋恋不忘的原因了。你真的不一样，你不是千篇一律的性格，不是耽于玩乐的庸人，你身上有太多美好的品质，倘若我是一位男子，我也会被你深深地吸引，不，我是女子亦被你吸引了。”
柳厢握紧木珥瑶的手，听到对方的肺腑之言，心下一暖，一念闪过，脱口而出，“珥瑶，你当真是折煞我了。我的这些火药秘术是我小时候一个人翻画册捣鼓出来的，自己加了点研究，你想学吗？有时间我可以教你，这些好东西我宁可传女也不传男，当然，付庚重是一个意外，大大的意外。”
“真的吗？柳厢姐姐，你真的愿意教我这些？”
“一字不虚哦。”
“柳厢姐姐，我太后悔没有早点结识你，希望，你和俞大人两个互相倾心的人可以长长久久，恩恩爱爱，白首不离。”
柳厢舒心一笑，“多谢珥瑶妹妹的吉言。”
两人出了“修炼屋”，院子里的俞冠楚，付庚重还在大眼瞪小眼，仿佛没有女人作为中介，他们便是绝对的隔缘体，憋不出一个字。
看见她们出来，付庚重切入正题，“厢儿，正好今儿有时间，咱们一同去祭奠祭奠大将军吧。”
四人出了将军府，府外停了三辆马车，阿阵在付庚重的叮嘱下买了足够多的纸钱金元宝水果糕点等物，坐在一马车的前面发呆，听见响动，转头看来。
五个人一齐去木逍遥的将军陵园，原本以为是柳厢和木珥瑶坐一辆，俞冠楚坐一辆，阿阵和付庚重坐一辆，却不知付庚重在众目睽睽之下扶着木珥瑶上了马车，自己一声不吭就探身进去。
如此动作惊得柳厢，俞冠楚呆在原地，过了一会他们两人才坐一辆，阿阵见怪不怪一般，一个人坐一辆。
马车轱辘辘在百里京驰骋，如同驾雾腾云。
颠簸在热闹的街道上，时不时听见商贩的吆喝，买家的讨价还价，小孩子咿咿呀呀吵着要糖吃的声音，陆陆续续跌入耳膜。
路过一处说书之地，突听一个干巴巴的瘦老头道，“要说那纵横扬沙关的天作之合的战神夫妻是何人？那便是刚回百里京不久的付将军和柳将军，他们二人在扬沙关的风城，与无垠国，西落国屡屡交战，日久生情，共同御敌，共同升官，已然世间不可多得的一桩佳话啊！”
“只有付将军配得上柳将军这般骁勇善战的女将军，只有付将军和柳将军才是真真正正的战神夫妻啊，他们在一起，齐心协力，战无不胜，无论是哪方敌国都得败在他们的军队之下，你们说他们担不担得起‘战神’二字？”
听书的男女老少疯狂鼓掌，附和道，“当然但得起!”
“柳将军和付将军才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他们攻破敌国军营，打败无垠国的王上和太子，还俘虏了西落国国王进京，他们两人何其英勇!他们要永永远远在一起，这样大睦朝就不可能吃败仗了!”
“是啊是啊，双将军多带劲啊，两人一起杀敌，那画面，要多英姿飒爽就多英姿飒爽。”
“就是，就是，我看柳将军那样武力精绝的女子非得来一个比她更强更壮的男子压制，这样他们才相得益彰，更像一对你侬我侬的夫妻啊！”
“……”柳厢掏了掏耳朵，难以置信地掀开马车的锦帘朝外一瞅，锁定其中叽叽喳喳的几人，怒骂道，“别胡说八道，本将军跟付庚重没有一点关系!”
那群自娱自乐的老百姓被突如其来出现的柳厢吓得一个激灵，畏惧柳厢的火铳武器，一个个捂死嘴巴，一个屁也不敢放了。
放下锦帘，柳厢仍不解气，真想跳下去收拾他们一顿，一扭头，身边的俞冠楚双拳紧攥，手背上的青筋抖动起伏，蓄积着满载的怒火。
俊美无双的侧颜隐在水浪般淡淡的阴影里，完美展现出他的绝佳骨相和皮囊。鼻梁高耸，唇瓣轻阖。
眉头蹙死，深邃的眼眸里黑得发亮，一股压制不得的怒流袭蹿全身，下一秒几欲破体而出。
柳厢头一回见俞冠楚怒不可遏，脸黑如墨，饶是吓了一跳，“小鱼？”
俞冠楚冷冷道，“战神夫妻？哼，不知羞耻。”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在说谁，但是柳厢明白俞冠楚说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来到将军陵园，付庚重兴致勃勃过来扶柳厢下马车，被第一个出去的俞冠楚一手推开，亲自抱着柳厢跳下马。
付庚重笑道，“怎么了？俞大人日日相伴着厢儿，莫不是不小心吃了火药了？”
柳厢看了看不远处的木珥瑶，定睛在付庚重脸上，开门见山，“付庚重，百里京内四处谣传的什么‘战神夫妻’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吧？这不是混淆黑白吗？你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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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白白，怎么就成了战神夫妻了？”
“厢儿也听见了？我和珥瑶，阿阵都听见了，我还纳闷是谁这么无聊呢……厢儿，你可不能怀疑我，我做出这种事有什么意义？”
“……不是你最好，小鱼被这件事气着了。”
付庚重挑了挑眉，向俞冠楚一瞥，颇含幸灾乐祸之意，“是吗？那真是得教训那些胡言乱语的人了。只不过，也不怪他们要说我和厢儿是战神夫妻，因为我们都是将军都是武将嘛，再说了，他们也不知道堂堂的状元郎已经取了女土匪为妻。”
打住。
柳厢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挽上俞冠楚的手头也不回跟着阿阵向将军陵园走去。
木珥瑶缓缓踱步到付庚重面前，言轻如风，“逢幸哥哥，走吧。”
“珥瑶，你看，即便我与你同坐一辆马车，即便我利用百姓之口创了这么一桩虚无缥缈的‘佳话’，她的心脏也一点不会泛起涟漪，我精疲力竭了，她终归是不属于我的。”望着那紧紧相挨的两抹背影，付庚重叹息一记，无可奈何。
“逢幸哥哥，他们才是一对，你不妨放下手，或许能遇见合你眼缘之人？”
“算了，我大不了一辈子待在军营，不娶不婚，当个光棍也不错。”
“不，不能不婚不娶。逢幸哥哥，你知道吗？曾经，你小时候经常跟着爹爹来木府吃饭，我便对你生有好感，可当我得知你也要混迹沙场，像爹爹一样常年无法回家，我害怕以后和母亲都过着看不见丈夫的日子，便专门遏制对你的爱慕，跟着其他女子去喜欢文科状元俞大人……目下我想清楚了，能为国效力，你们是伟大而辛苦的，我会支持你，也会努力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木珥瑶举手帮付庚重整理一下细碎的鬓发，暧昧温柔，甜甜一笑道，“逢幸哥哥，爹爹曾多次在我面前夸你，说你年轻有为，襟怀磊落，是个好男儿，你——可愿圆了爹爹的心愿，接受我对你的一片痴心呢？”
“砰!”
心脏骤停，好像一颗炸弹落到最柔软的地方，将付庚重整个人炸了个外焦里嫩，僵硬无能。
他俯视木珥瑶恳切的殷殷目光，一瞬回忆起深锁宫门，此生难以相见的付心娇来，眼珠躲闪，心神不宁。
接受吗？
他是能接受，还是不能呢？
或者，他是像拒绝付心娇一样拒绝木珥瑶，还是改变内心的疑虑焦灼，欣然接受对方的心意？
他有选择的余地吗？他除了柳厢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喉结一滑，付庚重后退几步，咬了咬牙，“珥瑶，你在哄我。”
“没有，没有。”
木珥瑶大胆地去抓付庚重生满死茧的手掌，拿到脸颊一贴，细语喃喃，“逢幸哥哥，爹爹过身了，我不想也失去你，我尊重你上阵杀敌的志向，也请你不要让自己孤独一生。”
“你的背后还有我，还有整个木府在支持。”
她道，“我没有哄你，逢幸哥哥，你还不明白吗？”
心如鼓擂。
付庚重冥思苦想，奈何找不到言辞拒绝，他不敢拒绝了，再一次拒绝，结果会不会像付心娇那样有缘无分。
看样子，他的另一人的确不是柳厢，而是自幼知根知底，乖顺可人的木珥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