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在逃太子妃》全本免费阅读
苍梧清最后的理智仿佛终于“啪”地一声绷断,浑身上下释放出凛冽的杀伐戾气,双目赤红,怒上眉山:
“苍梧淮,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苍梧淮眉心皱了皱,目光清澈而不解,问:“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也想娶爱慕之人为妻,有何不妥?”
苍梧清彻底沉下脸,通红的眼底几乎要喷出怒火:“可是她已与我订下婚约,是我名正言顺的正妃,你存了这样的心思便是罪该万死!”
片刻前还在厅人前示弱、不争不抢温和腼腆的少年此刻竟寸步不让:“大婚之礼未成,何来名正言顺?何况我当着你和父皇的面将心中所思所想宣之于口,我坦坦荡荡,何罪之有?”
“苍梧淮,凡事讲究先来后到,你这般觊觎兄嫂,岂是为人臣弟该有的作为?”
“感情何来先来后到一说?”苍梧淮脸上似乎带着一丝嘲意:“何况皇兄怎知道不是我先来的?”
“胡搅蛮缠!大婚事宜已告知礼部备案,你又能如何?”
“……”
二人皆是衣冠济楚,丰神俊朗,此刻却当着圣上的面,夹枪带棒言语对峙,此情此景既微妙友荒唐,浮瑶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僵硬,手足无措地看二人。
苍梧清一向沉稳内敛,进退有度,极少在人前表露情绪,今日却一而再再而三失控动怒、言语激烈,恐怕会惹圣上不快。
反倒是苍梧淮,看似温和沉静,说话不疾不徐,实则每一句话都能恰到好处激怒苍梧清,这样的人,绝没有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浮瑶站在二人中间,只觉得如芒刺背坐立难安,走是走不得的,劝又无从开口,动也不敢动,只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才好,可有人偏偏不让她置身事外。
“皇兄口中成婚的理由那么多,为何始始终没有一句——砚浮瑶她自己愿意嫁给你?”
“可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具足即可,何况瑶儿对我情真意切,又怎会不愿?”
“愿意不愿意皇兄说了可不算——”说到这里,苍梧淮忽然偏过头来看像浮瑶,一字一顿缓慢而清晰:“瑶瑶,若不是贵妃指婚,按照你自己的心意选择,皇兄和我,你更想要嫁给谁?”
我们两个,你更喜欢哪一个呢?
偌大的无极殿顿时安静如死,三道或灼热或期待或好奇的目光从三个方向同时扫了过来落在她身上,看得她快要窒息了。
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会进宫的。
无论太子还是苍梧淮,认识他们的时间加起来都不满三个月,还抛出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不是为难她是什么?如果有得选,她巴不得躲得远远的,远离大溟宫这个是非之地。
可这番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的,但皇子问话,于情于理都要回答,浮瑶一寸一寸抬起头,动作僵硬无比,勉强扯出一个笑,喉头仿佛滞住了,半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别怕,”苍梧清拉过她得手轻轻捏了捏,温声安慰:“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不必觉得有压力。”
他总是这样,平日里面容冷峻,高高在上,面对旁人时,神情犹如亘古不化的冰雪,凛然正色,不可侵犯,可一旦与她说话时,再深重的杀伐戾气、再强烈的恼恨怒意像云烟般遽然散去。
可他越是这样,她心中的愧疚和不忍就越发深刻——
苍梧清很好,位高权重,丰神俊朗,刚正端方,对她也极好。可是与他在一起,总觉得陌生、拘谨,压抑而不自在。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愿入东宫。
可是贵妃旨意已下,现在怕是她唯一能够拒绝的机会,但如果现在说出心中的想法,不仅伤了苍梧清的颜面,也辜负了贵妃的一番好意。
贵妃对她极好,在大溟宫最后的最后几个月,是贵妃真心待她、用心栽培她,她不愿让贵妃失望,就只能辜负自己。
“我……”
她在苍梧淮热切的视线中轻轻闭了闭眼,接着下定决心般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却被明道帝冷不防打断,只见他转向苍梧淮,问:
“淮儿,你如果希望朕下令取消太子和她的婚约大可以直接开口,何必兜兜转转绕弯子?砚丫头一个姑娘家,怎好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的心意宣之于口。”
有人为自己解围,浮瑶自然松了一口气,可苍梧清大惊失色:“父皇婚姻大事,怎可如此儿戏?”
陛下看重皇三子,甫一接出冷宫便大行封赏。苍梧淮还未到开府封王的年纪,便先将南北大道上的一处极为豪奢的八进宅子赐给了他,这几日一车一车的赏赐拉了进去,成群仆婢送了进去,俨然小皇宫一般,就连当初被秘密贬谪至大相国寺的生母淑妃也得以恢复位份,即将以贵妃仪仗迎回宫中。
如今无论苍梧淮想要什么、提出任何要求,陛下恐怕都会满足。
莫大的恐慌从心底涌上,迅速蔓延至整个胸腔。苍梧清下意识用力攥紧浮瑶的手,仿佛这样便能将她牢牢攥在手中,谁也抢夺不走似的。
他下意识的举动被苍梧淮尽收眼底,而对方只是浅浅一笑,眼底满是显而易见的不屑:“不得不遵从的婚约不是赏赐而是枷锁,必定不是瑶瑶想要的。
威逼、胁迫则会让她抗拒和厌恶,得不偿失,这般投机取巧得到的人也好、人心也好,很快就会失去。我既要娶爱慕之人,自然是要她心甘情愿、开开心心,怎会用无形的枷锁胁迫她?”
闻听此话,仿佛一阵电流迅从足底迅速窜上浮瑶头顶,浑身上下仿佛触电般酥入肌骨。浮瑶心尖一颤,颇有感触,却在这时感觉到手掌被人攥得更紧了,甚至能听见指骨“咯咯”作响的声音,站在她身边的苍梧清身形陡然一僵,喉头上下一滚,却无一字反驳。
苍梧淮见到浮瑶面有难色久久不语,也不再逼迫,只一捋下摆跪在苍梧泽座下,正色道:“既然瑶瑶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