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抓住你了
    天幕被冲天的火光映照得亮如白昼。

    一群手持宫灯和火把的宫人侍卫把宫道出口团团围住。浮瑶出现在出口时,一圈锦衣佩刀的侍卫自发朝两侧分开,面色阴沉的苍梧清越过人群走了上来,火光下模糊不清的视线冷冷落在浮瑶脸上。

    苍梧清略微垂目,浅浅打量一番她脸上神情,随后朝她伸出一只手,语气平和道:“瑶儿,天色已晚,该回宫了。”

    他说话时,神情和声音都算不上可怕,甚至还带着些许商量的意味,可仿佛与生俱来的强烈压迫感仍骇得浮瑶原地退了半步。

    “你……你怎会在此?”看到苍梧平的瞬间,浮瑶浑身透凉,被他冷冰冰的视线一扫,更是双腿发软,惊骇欲死,若不是咬着牙强撑着,恐怕已经瘫软在地。

    同时,她的视线的余光掠过四周,一个令人脊骨生寒的可怕想法陡然在脑海中升起——

    她与贵妃约好在此汇合,可本该出现在此地的贵妃娘娘不见踪影,倒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苍梧清不请自来,莫不是他早已察觉不对,早早赶往此地,控制住了贵妃守在出口等待瓮中捉鳖?

    贵妃娘娘身上疑罪未定,若被人发现试图离宫,岂不是会被人污为畏罪潜逃?

    这么算起来,便是她连累了贵妃。

    浮瑶猛地变了脸色,睁大眼睛紧紧盯着苍梧清,难以抑制心中的懊恼不安,颤声问:“贵妃娘娘呢?你把娘娘怎么了!”

    苍梧清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沉声问:“浮瑶,此时此刻你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吗?”

    纵使浮瑶心急如焚,也能捕捉到他话音里的森寒之意,可他既然早早带人守在此处,定是有所筹谋,自己行为败露,强辩无用,索性闭口不言,只在心中暗恨自己计划不周,连累贵妃。

    苍梧清见她低眉敛目,还当她已心有悔意,不禁稍缓语气,敛去几分厉色,隔空问道:“瑶儿,过来吧,与我回宫。”

    浮瑶低垂螓首,没有应声,被侍卫宫女团团围住的飞凰殿后花园一时间安静如死,只能听见夜风拂过树梢和枝叶时发出的簌簌响声。

    她背抵着石道出口一动不动,低敛的眉目间看不清表情。

    差一点……就只差一点点了……

    大溟宫供宫人行走的隐秘石道四通八达,有两个可以直通宫外的出口,其中一个就在距离飞凰殿不远的御花园中。

    只差一点……御花园的出口距离此处不足半注香的时间,只要走到下一个出口,她就能如愿离宫寻找苍梧淮去了。

    而今功败垂成,不但脱身无望,还让贵妃深陷更加无助的困境之中,教她如何能够安心。

    浮瑶面色发白,在苍梧清的注视下又往后退了一步,背对着石道出口,轻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夜深露重,寒意刺骨。披在身上的毛皮大氅早就不知被甩到哪里去了,被夜风一吹,浮瑶脸色更加苍白,双唇都因或许寒冷而失了血色。

    苍梧清将她明显抗拒排斥的反应尽收眼底,可当着下人的面,仍只能强压心中怒气,好声好气道:“瑶儿,何以还在磨蹭?快过来。”

    浮瑶仍摇摇头,深深闭了闭眼,轻而倔强道:“不必了。”

    苍梧清脸色骤冷,话音中已然带上些许警告的意味:“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带你回来。”

    “都不必了。”浮瑶陡然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这些日子,多谢太子殿下照拂,可三皇子殿下既然不在宫中,我也不该长留于此,还是早日出宫为好。”

    苍梧清眸光更加阴沉——先前明明说好了安心留在他身边,待来年开春后便假入东宫,如今骤然反口,可见过去这段时间都在与自己虚与委蛇,假意装样!

    面对浮瑶这么明目张胆忤逆,苍梧清心头一激,怒不可遏,当着众人的面,却又发作不得,只强压怒气,再次冷声警告:“过来,别逼我亲自过去请你!”

    当真烦不胜烦!

    浮瑶深深一闭眼,疲惫又不耐道:“我为什么要随你回去?你我之间的婚约早已取消,苍梧清,到此为止了,别再纠缠不休!”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惊骇欲死。

    苍梧清……

    她不但口出不敬之语,竟还直呼太子殿下尊名!

    一时之间,无论是锦衣佩刀的东宫护卫,还是穿金戴银的提灯宫女,无不面露惊惧,屏息垂首,生怕被将来未来的急风骤雨波及。

    苍梧清心中本就蓄满怒气,浮瑶此言一出,激得他气血上涌怒上眉稍,只不过当着下属仆役的面,才强行压下怒意,竭力心平气和道:“大溟宫夜间戒严,闲杂人等无召不得入宫,既是我将你带进宫里来,你自然归我管束。好了,不要闹了,回——”

    “我无论如何不会再回东宫!”苍梧清话到一半便被浮瑶扬声打断,一字一句仿佛下定决心,毫无转圜余地:

    “浮瑶虽然身份微末,却是朝廷命官家中女眷,清清白白,无罪无责。苍梧清,即便你是当今太子,也无权将我囚在东宫!”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纷纷把头埋得更低了,只恨自己不能遁入土中,远离眼下这是非之地。

    浮瑶一再忤逆无礼,便是泥菩萨也该发怒了,何况苍梧清本就不是什么脾气温和之人,经她数次无礼顶撞,胸口熊熊怒火早就喷薄欲出。

    “砚浮瑶,孤再三给你机会,你却不知悔改,莫不是真要孤与你撕破了脸,将你之所作所为公之于众才算完?”

    苍梧清气急败坏,一时间连自称都便了,倒叫浮瑶悚然一惊,不好的预感自心头蔓起,脊背升起一阵寒意。她背靠着石道出口,一脸戒备瞪着苍梧清,不发一言。

    “砚浮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清清白白,身无罪责,那今夜长乐宫走水,太子妃寝宫焚毁泰半。”苍梧清眸光冷厉,声音低沉,直视浮瑶的眼睛,一字字道:“魏氏已被父皇禁足,而你星夜闯入飞凰殿,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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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面,行踪鬼祟,又如何解释?”

    他果然从一开始就对她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

    事到如今,浮瑶才知之前自己一举一动早在苍梧清预料之中,一路畅通无阻直到此处才被人拦下并非她计划周全,而是对方故意算计,亲眼看着她一步一步坠入陷阱。

    “你——”

    寒意犹如闪电般蹿上脑顶,浮瑶脸色骤变,后退半步,张口结舌说不出半个字来。

    苍梧清冷然一笑,唇边浅淡的笑意直令人头皮发麻。

    “浮瑶,相处这些时日,你该知晓我的脾气,此刻服软求饶,我或可网开一面,可若你冥顽不灵,休怪我铁面无情!”

    浮瑶被他一激,执拗之劲上来了,忽然冷笑一声,不以为意道:“哦,那就劳烦太子殿下送我去慎刑司吧。”

    此言一出,苍梧清胸口怒意更甚,锐利深邃的双眼红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喷出火来。

    她宁愿去慎刑司也不愿与他在一起!

    “好好好!”数息过后,苍梧清不怒反笑,连道三个“好”字,泛红的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

    “既然如此,便只有请砚姑娘随我去慎刑司走一趟了。”

    说着,他一拂袖,对身后仆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莫要跟上,自己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朝浮瑶走去。

    他走得并不快,脸上神情也算不上可怕,随之而来的沉重威压犹有实体,劈头盖脸朝着浮瑶压面而来。

    浮瑶强撑片刻,到了最后,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和对危险本能的预告压过仅剩的恐惧,终于在苍梧清即将走到面前时,猝然转身,朝来时的石道跑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隐秘的石道曲折狭长,她的足底伤势未愈,来时又一路急奔,已然耗费太多气力,与苍梧清对峙时候,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绷得死紧,猛地发力逃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迎面栽倒。

    与此同时,苍梧清已然掠至身后。他的轻功虽不及苍梧淮,捉她却是绰绰有余。

    苍梧清身如疾风,浮瑶甚至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已经感觉到对方如同山岳般沉重迫人的气息掠至身后,下一刻,腿弯被一道忽如其来的力气狠狠一击,一阵电流般的酸麻掠过,浮瑶双腿猛地一软站立不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朝前方迎面摔下。

    没有等来预料之中的剧痛,因为苍梧清赶在她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前便伸手扣住她的腰,臂弯略一使力,把人稳稳当当捞入怀中。

    下一刻,浮瑶惊恐的眼底倒映出苍梧清陡然扬起的大掌,紧接着后脖颈倏然一麻,生生挨了一记手刀。

    眼前一切瞬间隐没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意识完全消散之际,耳畔隐隐传来苍梧清冰冷阴沉的嗓音:

    “……抓住你了……

    求饶也没有用……这一次,我一定要……”

    无法抗拒的困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浮瑶倒在苍梧清臂弯中,心有不甘地沉沉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