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子梧双眸一亮,也不觉得困了,撑起身就上前迎了过去。
“可是那边终于把说好的东西送来了?”
她声音带笑,脚步还有些急切,腰间的饰物碰得叮呤当啷地直响。
“慢些。”陆自遥出声提醒道,而后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只是当他回想起前来送信之人的模样后,再开口时就有些犹疑了。
“事情怕是没那么顺利,你还是亲自看看再说吧。”
陆子梧解开信件外头裹着的布包,就站在门前,借着由外而内照射而来的天光,循着那墨迹,细细读了下去。
陆自遥护持在她身旁,低头看着妹妹眉间渐深的褶痕,就知情况有异。
他挥手让屋内的侍从先行退下,转身将门合上,取了一盏灯举至信纸旁,低声问道:“如何?可是廖憬反悔了?”
也不怪他会有这种猜测,实在是多年过去,世事轮转。他们这边消息缺失,对洛都城内发生的事可以说是一概不知。
尤其此事还涉及子梧……
陆自遥敛眉垂眸,遮去了眼中骤然翻涌而起的杀意。
他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廖憬他们的一举一动。
索性,陆子梧摇了摇头,又将那封信递给了他。
“北边出事了。”
她缓步行至窗前,望向天边翻涌的云层,晨光也显得温和万分。
“古关暴雨,三日未绝。郡中多处山石滑落,洪水肆虐。死伤者不计其数。除去这送信所耗费的时日,算起来,应是比洛西的雨下得更早些。”她无声叹了口气,“所以,这其实算得上是封,求救信?”
一时间,室内只剩下陆自遥将信纸翻的哗啦直响的声音。
“依我看,说是卖惨信还差不多。”陆自遥直将信中的那些占去了大半的多余的,讲述自己过得如何如何凄惨狼狈的酸言酸语略过,余下的翻来覆去也只看出来一个意思,“他这是催你去给他帮忙呢。”
陆子梧自然也看出来了。
那廖憬再怎么说也是一郡太守,便是并无所谓神力能制止天灾,但带着手下去做一些救援灾后重建,减少伤亡的事务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不济也能拉下脸面,去求一下郡中世家,让其慷慨解囊,出人的出人,出物的出物。
何至于求到她这一个百里开外,家资不丰,还毫无根基的通天教教徒头上。
是以,这灾情说得再严重,于廖憬而言,也远远未到走投无路,急病乱投医的地步。真正最要紧的是灾情过后,疫病蔓延,百姓流离,人心浮动,若此时再遇上异族趁虚而入,那才当真是倒了大霉。
陆自遥看着伫立在窗前一动不动的人问道:“要去吗?”
“当然要去。”
她回身,二人对视。
陆子梧眸光清正,言语间也未曾有半点滞涩,朗声道:“既有此人间炼狱,正是该由我通天教中人,遵循神谕,前去扶危救难,助茫茫信众脱离苦海,皈依我教,行善积福,构筑太平盛世才是。”
“不过,也不能这般贸然地就去了。”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那封信上,“得做好准备,有万全之策才行。”
再说了,她在这边还有许多事情尚未收尾呢,总不能本末倒置了。
“那送信之人现在何处?可否相邀一见?”
这下,陆自遥难得地对妹妹的问题回以沉默。片刻后,他才开口解释道:“他在前院昏过去了,至今未醒。”
“嗯?”
——
陆子梧终究还是没能在家中等那位,不知遭遇了什么,才致使东西一送到,就当着人的面累昏过去的信使醒来。
今日是教中上下施行新策的第一日,无论如何她都得前去坐镇,以防有人趁机闹事。若是旁人处理不来的话,给余下教众开了个坏头,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说系统发布的支线任务没有必须完成的要求,但那个任务奖励着实令人眼馋。
五个抽卡道具就不说了,十个紫色稀有品质的药品,还有一个作用不明的特殊buff。
很好,这羊毛她必然不能放过。
但凡有敢妨碍她拿任务奖励的,直接当做红名处理掉就好了。
陆府门外。
车夫早早就如往日一般,将一应事物准备齐全,只待主人家上车,就紧赶慢赶地朝着教坛办公处赶去。
不知是否是因今日耽搁了些时辰,路上的人流要比往常稠密许多,仅仅是一辆两马并驾的马车都难以在路间挪动。
“女公子,前方人太多了,实在是过不去了。”车夫看着面前挤挤挨挨的人墙,别无他法,只得回头问道,“您看我们是着人清路,还是从别处绕过去?”
“不必。”
陆子梧撩起车帘,饶有兴致地抬起头,视线越过人群,看向那格外热闹之处。
大约在三丈之外,教坛的前侧方,竖起了四个高大的木牌。
正有两个白衣教徒,脚下踩着木梯,怀中抱着两摞色若白雪的纸张,分批向木牌上张贴着。
在这洛西城中,凡是与通天教有关的事物,皆能被城中民众第一时间察觉,并成为茶余饭后闲谈的本钱。
更别提现如今是在这轻易不被起用的教坛旁添置新物了,单那四个光秃秃的木牌,其用途用意,少说能被人讨论上好几个月。
就今年的话题新鲜程度而言,仅在来使者当众飞升之下。
若是再等等,一直无人出面解释的话,约莫过不了多久这东西就会被当做帝君赐福的特殊物件,每日都会有人定时定点地前来拜见祈福了。
是以,自今日一早牌子被立起之初,这一片的人就越堆越多。
陆子梧对这经她一手闹出来的动静也不算太意外,她拿起帷帽盖在头上,又将身上那些象征身份的饰物尽数取下,装进陆自遥给她准备好的布兜里。
敲了敲车框,示意在车外坐着的萧佐萧佑两兄弟跟上。
吩咐车夫自行去往常的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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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车马安顿好后,就一跃而下,汇入了人流当中。
此处人虽然多,但秩序尚在。毕竟教坛神圣之地,无人敢肆意撒野,生怕不经意间冲撞了哪路神灵。
不过此时显然有人并不这么想。
“你要做什么?这可是陆仙师吩咐之物,它们若是有半点损坏,绝不是你能担当得起的!”那站在木梯之上的白衣教徒对着下方呵斥道。
围观众人皆循声望去,那意图伸手扒拉纸张,身着灰布衣衫,头发散乱,将脸都遮去了大半的中年男子才悻悻地缩回手,低声道:“姑娘莫要这般紧张,我也就是想看看,看看而已。”
“待我等将其一一张贴出来后,你便是待在这儿看上个三天三夜,也没人管你。”白衣教徒居高临下,“现在,还请离得远些。”
“这……”那中年男子闻言却是没有半分后退远离的意思,反倒弯着腰勾着头,小步上前,凑在那站在下方的其余教徒身侧,小声说道,“我不是有意阻碍诸位的,只是……只是奉命前来,来寻回,寻回我们仙师的东西的。”
“你们仙师的东西?”白衣教徒蹙眉反问,“这里的纸张木牌,皆为陆仙师所有,怎么就成了你们的东西了?”
“哎呀,个中缘由实在不好解释,就一张纸,我拿完就走,绝不再多逗留!”
几名教徒面面相觑,就在她们正要喊人动手将其赶跑时,这人却不知怎得,自己就矮着身,意欲遁走了。
“站住。”不远处,一名青衣白佩的女子阔步走近,她盯着那个鬼鬼祟祟的背影,直觉眼熟,于是下意识地出声将人拦下。
哪知那人听见这话,脚下倒腾地更快了。
“文姐,要将人抓住吗?”其余维持秩序,阻隔人群的白衣教徒都围了过来,向着那青衣教徒请示着。
“抓。”文施琅蹙眉。
“是!”
那些个教徒顿时眼冒精光。应声过后,转身就飞奔而去,没过多久,就将那跑至前方不远处的中年男子摁倒在地。
两相挣扎间,原先盖住了他大半张脸的黑发被拨弄开。
几乎是一瞬间,文施琅就辨认出了此人的身份,毕竟她昨日还随陆仙师一起在通天楼的一层厅室之中,见过这张脸呢。
一夜过去,还不至于忘得个干净。
只不过看着那人拼命躲闪的动作,她终究还是没有当众将其身份点出。只向人潮中扫了一眼,在心中估算着究竟还有多少如他一般,伺机而动的人们。
于是,她侧身对着那被按倒在地之人以及半丈之外围观的人群,高声宣读着。
“意图毁坏教中公物者,按照被毁坏的事物的价值大小,处罚金一百至两万钱不等,并将其姓名画像张帖至教坛公告栏处整七天。倘若有明知故犯,几经提醒不曾悔改者,则罪加一等。”
“此乃昨日我教教中新增规则条例,今日之后,教坛公务室亦会有详细条例可供借阅查看。还望教中诸位尽早来此,细细研读,牢记于心,莫要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