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继兄身边做咸鱼》全本免费阅读
裴三爷风尘仆仆赶回京。
随行的侍从前去叩门,约有一刻,门内才传来一阵由近及远的脚步声。裴三爷不由得有些纳闷,却隐忍不发,见开门的小厮满头是汗,脸色略微不耐焦急,看到他时更是惊魂失措,心中顿感府内有事发生,遂挥开侍从,上前道:“为何迟来应门?”
那小厮只顾躬身俯首,颤抖不止。
裴三爷没了耐心,进府直奔内院,一路行去,竟无遇见一人。直到穿过正堂,忽见一仆妇脚步匆忙而过,赶紧将她拦下,问道:“府中可是出了事?”
那仆妇也是一脸惊慌之色,甚至忘了下跪请安,如见了鬼一样,转身就跑。
裴三爷一把拉住她:“你跑什么!”
那仆妇哆哆嗦嗦地跪下,答道:“三爷饶命!不关我的事!老夫人要动家法,是大公子要杀国公夫人,姨娘...姨娘死了。”
仆妇说的语无伦次,裴三爷听得云里雾里,直到听到姨娘两个字,才揪住她的领口,急声道:“哪个姨娘死了?”
“就是...就是西跨院的舒姨娘!”
裴三爷大骇:“玄清在何处!”
“荣华...荣华院。”
裴三爷走得更急。
等他到了荣华院时,荣华院院门紧闭,院外跪了一地奴仆,皆是以头叩地,战战兢兢不敢抬头。唯有王嬷嬷端正立于门前,把守门户。
王嬷嬷实未想到裴三爷会在此时赶回来,吃惊之余一时喜极而泣,急忙迎上来,激动道:“三爷回来了,真的是三爷回来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呐!”
裴三爷问道:“可是疏安出事了?”
王嬷嬷瞥了眼身侧,将裴三爷引到一旁,快速说道:“三爷,国公夫人因大公子受封龙骧卫指挥佥事,心有不忿,指使姨娘身边的疏柳将其杀害。大公子极怒之下杀了疏柳,又提剑刺伤了国公夫人。现下阖府的主子都在里头,国公夫人闹着要将大公子送官,治他弑亲大罪。弑亲可是要以凌迟判处,三爷您快想想办法吧。”
裴三爷听后,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猛栽几步,亏得王嬷嬷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才勉强站稳。他深吸了口气,略微回过神来,拂开王嬷嬷,什么也没说,大步走进荣华院。
荣华院的仆妇早已被赶至院外,院内空无一人,他顺着抄手游廊行至转角,远远瞧见正堂内老夫人坐于主位,钱嬷嬷随侍在旁。右手边二房林氏局促不安,裴秀和裴文仪两姐妹站其背后,也是惶惶不知所措。
国公爷坐于左上首,正一脸愤慨与老夫人陈情,而裴樱脸上染泪扶着孙氏歪在一旁。孙氏面如金纸,胳膊,腿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有血色漫出,可见被裴玄清伤得不轻。
裴三爷视线转到正中堂上,一眼就认出了跪在为首的那道朱红身影正是裴玄清,在他身后依次跪着裴孟,裴媛还有一个瘦小的婢女。
经年不见,裴玄清已是身姿挺拔的英气少年,而他甚至不知自己儿子长得是何模样,实在是愧为人父。三爷有些苍老的双眼再也装不下旁人,只盯着那道身影,慢慢朝着正堂踱步。
等到靠近门柱,里面的争执声立马清晰起来,只听裴国公喊道:“母亲,这竖子敢在府中杀人,还要弑亲,您也要袒护吗!”
孙氏虚弱地歪在裴樱身上,气若游丝:“是啊,母亲。您捂得住我的嘴,总不能捂得住整个孙家的嘴。要是孙家来人见我伤成这样,还不定回去怎么说呢。”
说着,孙氏呜咽着哭了起来。
兰时抬眸,看向裴国公笑道:“国公爷这话有些不妥,大公子若是弑亲,国公夫人哪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孙氏顿时目露凶光,忍不住暗骂:“这个小贱婢!”随后假装柔弱地靠在裴樱身上,抽抽涕涕地哭诉:“国公府事多,我难免对小槐院有所疏忽。小槐院的婢女们养尊处优惯了,平日对我多有顶撞,我也只好忍了。只是兰时,你仗着有玄清撑腰这般犯上,连国公爷也敢顶撞,着实没规矩了些。”
裴国公闻言,脸色更加黑沉。
兰时垂头冷笑一声,孙氏这点挑拨离间的小伎俩,都不够她塞牙缝的,装可怜谁比得过她。
随即抬头,脸上竟是惊慌之色,哭得比孙氏还要凄惨害怕:“国公夫人息怒啊,奴婢身份低微,哪敢顶撞国公夫人。奴婢只是想到大公子与我们说过,家族荣辱相生,休戚与共。若是国公夫人要去官府告大公子弑亲,官府定会上门查看尸体。到时候府里交不出,岂不是惹来一场笑话。”
“而且此事若是闹大了,恐怕裴家名声有损,国公爷的颜面往哪搁呀!”
“他斩伤了我的胳膊!”孙氏忽然直起身子嚎叫道,“我没死,那是我命大!你敢说他不是想杀我?”
裴樱见孙氏失态,急着扯了扯孙氏衣袖。
孙氏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捂着胳膊哀嚎一声:“疼啊...太疼了!我是做了什么孽,玄清你要杀我!就算对我有恨,大伯父对你是好的呀。你忘了,他还带你去巡营了吗?看在你大伯父的面上,也不该下如此狠手啊。”
兰时生生等孙氏杀猪般地哭完,才缓缓道:“国公夫人这话实在是牵强,京城谁人不知大公子能一箭射死猛虎,若他真有杀你之心,你绝活不过今日。大公子只是在院中舞剑,不小心误伤了您罢了,哪还能扯上恶逆大罪。”
裴樱见孙氏又被兰时三言两语激怒,赶紧挡在她身前,含笑道:“兄长跑到荣华院舞剑,真是会挑地方。不过就算没有弑亲,兄长杀了疏柳是事实。只怕也是死罪吧!”
“杀了疏柳?”兰时扬眉,“三娘子亲眼所见?”
裴樱一噎。
兰时继续道:“您既然没亲眼看见,我说是您杀的也行。”
“你这婢女简直胡搅蛮缠!”裴国公一拍小几,霍然起身,“裴玄清杀人,府中众人俱在。再则他虽未害死吾妇,实则存有害人之心。我朝向来以原心定罪,弑亲之罪,罪出有名,焉能狡辩!”
国公爷不耐烦与一个婢女争辩,说道:“今日说的是裴玄清犯错如何处置,你不要胡乱攀扯。”随后朝老夫人拱手道,“母亲,您说该如何?”
兰时暗暗放了心,整个裴国公府恐怕只有老夫人是真心待裴玄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