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女子艰难
    《东宫火葬场实录(双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那深夜被请过来的太医院首光给见窈切脉就切了三次。

    最后像是不敢相信太子只是为了治一个发烧便把自己请过来一样,开口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回殿下,依臣看,这位姑娘应该只是风寒引起的发烧……”

    “那怎么会晕过去呢?”

    余闲从皇宫到东宫,伺候了太子殿下那么久,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容珩的语气如此的急切,甚至细听仿佛都带了几分质问的意味。

    就连那院首都有些被他吓到,硬生生又切了一遍脉,而后翻开了见窈的手掌,又看了看她的膝盖。

    语气中这才多了几分笃定,“这位姑娘脾胃虚弱,这几日该是没怎么进食,又染上了风寒,再加上手掌膝盖这几处细微伤口的感染……

    三病齐发,这才使得人晕了过去,殿下不必担心,用一些药便也无事了。”

    这样常见的病痛……太医转身正想从药箱里拿出些治疗风寒的药物。

    却见身后金尊玉贵到太子殿下正愣神看着什么,目光追去,才发现是一个针脚细密的荷包,布料很是平常,也没什么花纹,此刻正半开着,明晃晃露出里面的三钱银子。

    二人目光对上,只听容珩又追问一句,“她手上和膝盖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膝盖上有裙摆遮掩着,手掌上的伤应该也是见窈有意挡着,他刚刚被喂药时竟然全然没有发现。

    只不过是让她煮个药,哪里能煮的浑身是伤呢?

    李太医没想到容珩还会有此一问,微有些愣神,而后反应过来回复道,“应该是不小心磕碰在哪里了。”

    见窈的手掌泛着红,膝盖泛着青,且微微都有肿胀之势。

    明显不只是一下子磕碰,看样子应该是磕碰过后没有及时妥善处理,又碰到了外力的冲击。

    譬如,跪拜。

    但是李太医始终没有把话说的那么明白,毕竟天下有几人见到太子殿下能不跪呢?

    “臣留一些止血化瘀消肿的药膏,敷一敷就可以了。”

    说着像是察觉到太子殿下对床踏上人的过分关切,他不自觉看了容珩一眼。

    毕竟这女子窈虽皮肤干黄了些,却也隐隐可见是个美人胚子,而太子殿下正是将要娶妻的血气方刚的年纪。

    深夜为了这么个女子去请太医院首,自然不免让人多想。

    他话音刚落,触及到他的目光,容珩也没说什么,他面色如常,再抬眸开口时语气里却没有半分之前的焦急之色。

    面上只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慈爱的、神爱世人的翩翩君子相,“叶大夫,是孤刚刚聘请入府的府医,昨日刚领了孤府里的差,今日便晕了过去,还是在侍奉孤的时候出的事。”

    “孤怎能不担心自责?”他皱眉敛眸,眉宇间都是担忧之色,“无事便也罢了,倘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孤怎么向她的父母交代,如何向天下万民交代?”

    ……

    围观了一切的余闲脑子里一字一句地过着昨夜里容珩的语句。

    末了,念着是自家人,余闲还是提点了一句,“你刚刚抱过去的盒子里有多少银钱。”

    那是叶见窈的月钱。

    “六十两。”小德子如实回答,面上还有些迷惑之色。

    余闲又问,“你一个月月钱多少。”

    “五两银子。”小德子答完,登时反应过来,因着余闲的缘故,他管理着府里的车马,已隐隐有东宫副管事的架势,月钱也只比余闲和张嬷嬷低些。他大惊,“那六十两是……”

    就见余闲留给他个背影。

    “人家是个有福气的,你小心伺候着便是。”

    *

    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北风止,艳阳出,倒有那么几天即将春来的意味。

    刘竹青喂完药,又拉着芙蓉左右叮嘱了好几遍“既跟了叶姑娘,叶姑娘便是你的主子了。”

    “要用心伺候。”

    “不要沾水,好好休息。”

    这才放下芙蓉的身契,起身离开了琼华苑,走出门的时候还在对着芙蓉安排,“多给叶姑娘煮些鱼汤,鸡蛋什么的,好好养着……”

    芙蓉一边点头,一边将人送出了院子。回到房屋内的时候,看见原本应该在床上躺着的见窈,身上虚披着一件姜黄色绣花袄子,静静坐在茶几一侧。

    檀木茶几上摆着的是刚刚刘竹青送来的她的身契,和那位叫翠玉的丫鬟的身契。

    盖着官府大印纸头被展开,她的姓名、籍贯、出生年月,何时入的裴府,在府中受过何种奖励,受过何种惩罚便一一展现在见窈眼前了。

    “小姐怎么不去床上躺着?”芙蓉不太喜欢别人审视她身契的感觉,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却也知道一日为奴,终身为婢,叶见窈好歹也是官家出身的小姐,身份不知比她高贵多少。

    何况如今自己的身契在人家手里握着,她哪有什么本事指点别人做什么呢?

    于是只快步走近,将正对着见窈的菱花窗户关了起来,“这正是风口上呢,小姐还是小心这些,您还生着病!”

    说话间,她低头看到见窈指尖正放在她身契上写着她本名的地方——

    她五岁被卖进裴府做玉宁小姐的陪玩丫鬟,一辈子没读过什么书,她的名字是他认识的笔画最多的三个字。

    刘贱女。

    芙蓉下意识身子一僵,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叶见窈不知道何时自己整理好了衣衫,她的身契也被折叠放好。

    “翠玉的房间在哪,你知道吗?”她起身拿着太子刚赏下来的一管黑玉断续膏,轻声问了一句。

    东宫的丫鬟们自然不可能跟主子一样各有各的院子,她们都是住在一处的。

    芙蓉带着见窈拐了几拐才走到了丫鬟门住得地方,是大通铺,看起来一张床要睡五到八个人。

    她们二人到的时候,旁人应该都去各院里做工去,唯有一个翠玉在铺子上趴着。

    应该是没有想到会有人过来,她没有盖被遮掩,整个背都暴露在胃有些寒凉的空气里,青红一片都是鞭痕。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翠玉的语气算不得好,甚至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东宫里稍微耳聪目明些的都知道昨夜太子殿下为了新来的府医叶见窈请了太医。

    也都知道她翠玉昨日给太子殿下喂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