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茶
    《东宫火葬场实录(双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猛一听见“表妹”称呼的叶见窈微微一愣。

    虽然二人说好以表兄妹称呼彼此,但是赵长礼往日里都是叫她“见窈”、“见窈姑娘”,甚少直接以“表妹”称呼她。

    怎的突然如此?

    她闻声抬眼,却见赵长礼虽然站在自己对面,眼睛却默默往一侧瞥,她下意识顺着目光望去——

    就见容珩和余闲二人站在那阴影里,不知站了多久。

    怪不得他会如此突兀地来了一句“表妹”。

    原是有旁人在这儿。

    叶见窈与赵长礼彼此心有灵犀般地默默分开,继而一同向着容珩站着的方向走去。

    漆黑冬夜里,他们缓缓并立而行,浅浅的月色温温柔柔照在二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叠在一起。

    二人一同行礼——

    “小民叶见窈、赵长礼参见太子殿下。”

    清脆的女声和着低沉的男声,最后听起来竟混成了一句话。

    倒也般配。

    目睹这一切的余闲一瞬间脑中竟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吓得他连忙看了容珩一眼,继而低下了头,眼睛直盯着那随风微微摆动的松柏的影子,唯恐旁人看到他的神情。

    一旁的容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说话,也让起身。

    一时四下无言,徒留一片寂静。

    低着头的余闲抿着唇,没敢提醒。

    只感觉立春已过,帝都这天气却好像没有丝毫回暖的迹象,愈发的冷,愈发的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半晌,“起来吧。”容珩的声音才从众人头顶传来,他语调温和。

    似乎是为刚刚的出神感到抱歉,金尊玉贵的太子爷说话时竟生生上前几步站到二人中间。

    又伸手去扶叶见窈、赵长礼两人的手肘。

    “多谢太子殿下。”赵长礼无官无职,面对他这般态度惶恐得很,对着容珩就要抱拳,拱手,要再鞠躬道谢。

    却被容珩伸手拦下了,他面上似有笑意,剔透的眼眸混着浓厚的担忧、关心的神色,“天这么冷,又这么黑,怎么不回房歇着?”

    他这话问的委婉。

    赵长礼却是脸色突变,自古男女有别,就算他和叶见窈有婚约在身,倘若让他人误会了他们二人是在此“幽会”,传播出去盖也会让见窈清白有损,名声受累。

    一不小心甚至官途尽毁。

    于是他低眉颔首,弯腰拱手,答得极为恭敬真挚,“回太子殿下,小民与叶大夫乃是一族的表兄妹,同出于越州贺县,也是一同来进京赶考的。”

    “前几日,小民一时贪凉,受冻,感染了风寒。然因为包袱中盘缠实在不多,实在不舍得花在京城郎中身上,表妹又精通医术,这才劳烦的表妹。”

    赵长礼一口气说了许多,将二人分的清清白白之后,这才直起身子来直视容珩。

    一族的表兄妹……

    容珩微勾着嘴角,眼神淡淡扫过赵长礼、叶见窈二人,这才想起来见窈似乎是跟他提过一嘴的。

    “今日朝堂之上那个舌战群儒,直接跟林相对着干的新科状元郎你看到了吗?”

    她很是骄傲,“他也是我们越州贺县人,是我们那里有名的神童……他生身母亲,和我母亲同属一族。”

    那这么说他们是一族的表兄妹倒也不错。

    容珩的眼睛又淡淡扫过赵长礼的眉目,长眉桃花眼,高鼻薄嘴唇。

    ……确实是一副不错的长相,只可惜身上的书生气太重了。

    并非叶见窈所喜欢的那种风格。

    于是他微弯着眼睛,端得是一副“礼贤下士”的好模样。

    “你应该早跟孤说的,科考在即,身体不舒服是大事。孤要是知道……专门派人去给你看。”

    说着话又侧头看了一眼叶见窈,嘴角勾着笑,“或者给咱们叶大夫安排一座轿,起码能挡挡这寒风不是?”

    他面上笑意扩大,“你们都是人才,赵学子你要参加春闱,叶大夫要参加女子恩科,你们谁在考试前染了病,能发挥出自己的实力,那都是我大齐让人心痛的损失!”

    他这话说的奇怪,听起来倒像是在责怪赵长礼自私,不怕风寒感染了叶见窈一般。

    于是赵长礼有些慌乱看了叶见窈一眼,眸中竟有愧疚,“殿下说的没错,女子恩科考试也近在眼前……是我思虑欠佳,差点忘记这风寒是要感染人的。”

    赵长礼边说着话,还往后退了一步,与叶见窈拉开距离,拱手又要道歉。

    她哪有这么脆弱?

    见状叶见窈抬手要拦,却听一旁的容珩笑出了声,他看着现在站的远远的二人,嘴角上勾着,“哎呀,如此倒是孤讲错了话。”

    他极为不好意思,“早知道不该说这些的,现在听起来倒像是我在苛责赵学子一样!”

    “赵学子。”他微摆了摆手,似乎极其怕赵长礼误会,“孤实在没有这个意思,你是明白的吧?”

    赵长礼一怔,总觉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可面对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却也只能点头认了他给安排的罪名。

    “小民自然知晓,这次是小民思虑欠妥,叶姑娘女子恩科在即,风寒又是个能传染人的。小民不该……”

    叶见窈实在听不下去,出声打断他,语带劝慰,“为医者,父母心也。如果连这个风寒都要考虑这么多……”

    “是呢。见窈向来医者仁心。”

    容珩不知何时侧身站到叶见窈身边。

    柔柔月光里,二人一同站在赵长礼对面。

    太子殿下眉目温柔,语调亲昵的叫着见窈的名字,对着赵长礼却说。

    “想来是不忍心怪罪赵学子的,倒是孤想到你们二人的身体康健,一时多嘴了。”

    ……

    “想什么呢?”

    裴玉宁刚走进琼华苑,就看见叶见窈呆坐在铜镜前,面前还摆着一杯热茶,手边是长公主的请帖。

    在回想昨日种种的叶见窈被她几个字叫回了神。

    还没有所应答,就见裴玉宁一脸“我已经猜到了”的样子,“是不是在想长公主的寿宴你穿什么?”

    裴太傅官居当朝一品,刘竹青与长公主颇有私交,裴家自然也收到了长公主的邀请。

    刘竹青因为这件事忙了一个下午,又是给裴玉宁挑衣服,又是给裴玉宁挑首饰的。

    一个下午,嘴里念了八百遍,“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好不容易等自己的装扮确定下来,裴玉宁记挂着叶见窈是个穷学生,既没有金,又没有衣的,便把自己房里那挑剩的衣裳和首饰都带了过来。

    胭脂水粉也各多拿了几盒,“不用担心。”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挑眉道,“本女侠这不是过来了吗?”

    叶见窈确实是想着这几日去布庄裁一身好衣服的,只是未想到裴玉宁动作比自己还快。

    “不用……”她拒绝之语还没有说完,裴玉宁便已经嘟着嘴一副委屈泼辣的模样了,“怎么?嫌弃我?嫌弃我的东西?”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