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刚把院子打扫干净,就听院门又在一下一下地被人敲响。
“谁啊?”
她的语气不太好,“主人家已经休息了。”
却听门外响起一声温和谦卑的声音,“小生赵长礼?”
赵学子?
翠玉忙放下手中的扫帚去开门。
赵长礼进到屋内的时候,恰巧赶上裴玉宁来请人当伴嫁,“好姐姐,好姐姐~”
她又拉着叶见窈的衣袖撒娇耍赖,“我家刚到帝都不足两个月,我到哪里去找跟我同一时的,又比得上姐姐的年轻人来当我的伴嫁呀?!”
“好姐姐,叶姐姐~见窈,窈娘!”说着话,裴玉宁整个人往叶见窈身上靠,讲到最后直接用双手环住了见窈的腰一下一下的晃动,“你就答应我吧!”
叶见窈的身子随着她的力道晃,虽面有无奈,没了,却只开口,“不行,没有这个规矩,我不行的。”
其实当裴玉宁伴嫁这事,刘竹青前几日也隐隐约约跟她提过,当时也被她直接拒掉了。
却不想今日本该乖乖待在内院里待嫁的新娘——裴玉宁竟会直接找上门来。
果然一听她拒绝,原本还撒娇卖乖的人立马定了下来,裴玉宁眼睛瞪着,一字一字的反驳。
“你怎么不行?别以为本女侠不知道,你都入了皇上皇后的眼了,怎么就不能给我当伴嫁了?”
她有意胡搅蛮缠,讲到最后故作委屈道,“怎么得了女状元就看不上我了呗?我可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你要是不给我当伴嫁,这亲我就不成了!”
胡闹……叶见窈叹了一口气,黑白分明的一双杏眼直直与她相望,“没有瞧不上你。”
她顿了顿,又说,“女子成亲之伴嫁,向来是对女儿家婚后的祝福。”
基本都是要找那些父母双全,夫妻恩爱,有儿有女的女子的,怎么能找上她?
她尚未婚配不说,她的生身母亲……
她来当伴嫁,这不是上赶着触人家新人霉头吗?
叶见窈疑心裴家没有将她的身份底细查个清楚明白,正欲将自己的顾虑说出口。
却听裴玉宁接话,“我知道,伴嫁一向是找“全美人”的嘛?”
全美人意指幸福美满,十全十美之人。
她眼眸澄澈与叶见窈对视,“但是谁规定父母俱在、夫妻恩爱、儿女双全的女子是十全十美之人。
满腹经纶、医术精绝、高中状元的女子就不是全美人了?”
裴玉宁亲昵拉着叶见窈的手腕,“依我看,双亲皆在、儿女双全的女儿家不难找,见窈你这样的女状元才稀奇呢!”
“物以稀为贵,我是一定要你做我的伴嫁的!”她看着叶见窈假装耍横,“反正我把话撂这,你不当我的伴嫁,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活了两辈子,叶见窈始终是不懂这些娇蛮性子的人是怎么能理直气壮地把脚后跟高度的问题上升到头顶高度的?
她颇有些无奈,开口正欲再劝,就听裴玉宁一句接着一句。
“我觉得你跟赵学子也非常的恩爱,不是那种惊天动魄的,平平淡淡的但是很温馨。”
“你来当我的伴嫁,赵学子来当我的傧相,正好是祝愿我和萧郎也一辈子无灾无难,平平淡淡的,过一眼就能望得到头的好日子。”
“这个要你自己去跟赵学子说?”
哪有女儿郎如此大大咧咧的把这些话说出来的,叶见窈拿她没办法,开口竟是宠溺的玩笑,“赵学子可是忙着准备殿试呢,可不一定会来。”
她当然知道,闻言裴玉宁娇横了见窈一眼,所以她才来先请她呀。
先请了叶见窈,不怕赵长礼不来。
裴玉宁还在心中腹诽,几句话后突然反应过来,“你答应了是不是?”
她惊得一把抱住叶见窈,眼眸都亮了几分,连连追问道,“你答应来当我的伴嫁了是不是?”
“是是是。”
叶见窈被磨的没了脾气,只一个劲儿的点头。
“那我就不担心赵长礼了。”裴玉宁也彻底放松下来,竟将心里话全盘托出,“你答应了,他能不来吗?你们不一直都是妇唱夫随的吗?”
话落,就见赵学子静静从屏风外走出来,也不知是听到了多少。
裴玉宁与叶见窈皆是一愣。
裴玉宁微敛着自己的眼眸,莫名有一种背后说人坏话被人抓包的感觉,故而心虚躲着赵长礼。
可她到底是娇养出来的大小姐,心虚到了一定程度,心头就莫名生出来一股“无理搅三分”的理直气壮,“干嘛?”
她直直与赵长礼对视,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为他们两个准备了礼物的,赵长礼总不能怪她。
因而她说,“难道我说错了吗?”
大小姐这般态度让屋内两人都有些始料未及,叶见窈侧头看着颇有些像恼羞成怒的人,旋即就听耳边响起一道略显无奈的,好似宠溺的,认命的声音。
他说,“未有说错,我们确实是一直,妇唱夫随。”
那一字一句含笑的声音好像猫爪一般,挠得叶见窈心底发痒,面上一片粉红。
惹得叶见窈忍不住横了罪魁祸首一眼,“她年纪小,你也跟着胡闹。”
总是理智又犯着机灵劲的杏眼里若有似无的带着一股子旁人微不可查的娇俏。
风尘仆仆赶来的赵长礼却是笑意扩大,他躬身行礼,一副端正作派,话语间却全是逗趣,“是是是,赵某错了!”
“啊——”裴玉宁哪看得了这个?
她抬手捂着脸颊装作牙疼的样子,眸光在一对有情人之间打了一转儿,说着反话道,“我是让你们当我的伴嫁和傧相,不是让你们跟我同一日成亲,给我收敛一点!”
赵长礼有意去观叶见窈的神色,见她未有不悦之意,这才把护了一路的糖果子拿了出来,“算我祝贺窈娘得中女官之喜。”
大街小巷都传了个遍叶见窈如今可是被帝后同时看中的人,女官之位自然如同探囊取物,怕是最小都是个七品。
“你也知道了。”
叶见窈抬眼与他对望,面上稍许羞涩,却也落落大方地收下了赵长礼的贺礼。
“希望这包糖能让我沾沾一甲学子的运气,进宫面圣的时候发挥的好一些吧。”她笑言。
赵长礼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浸在了她那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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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潋滟的杏眸里。
如今见窈得中女官,他高中一甲,二人的婚约又在太子处过了明路……谁人看了能不说一声般配?
脑海中紧绷了许久的一根弦终于微微松懈下来,赵长礼的肩膀都微微往下垂了不少,“那也希望这包糖果子能渡给我一些女官的运气,让赵某不久之后的殿试能够发挥的好一些再好一些吧。”
“啊——”裴玉宁可算是受不了他们两个“目中无人”的“礼尚往来”了,小姑娘抱着自己的双臂上下摩挲,“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打趣二人。
“所以呢。”努力了这么久终于金榜题名,叶见窈自是心情好,她将包着糖果的油纸打开,递到裴玉宁面前。
弯着眉眼接话,“牙疼又起鸡皮疙瘩的裴女侠,要不要尝一块糖果子?”
裴玉宁最是喜欢吃这些东西,见窈从越州带来的蔗糖,大半都进了她的嘴里。
如今见那黄色油纸中,表面沾了白糖,里面却是一片晶莹的月牙形糖果子,自是要尝一尝的。
她伸手捏了一个放进嘴中,贝齿刚刚一碰,便感觉到糖果的爆浆在自己口中。
——竟是她没有吃过的新鲜种类。
裴玉宁眸光微亮,原以为来帝都这两个月,各色话本子和各种糖果子都让她尝了个遍。
未曾今日还能吃到新鲜的。
眼睛一转,她便猜到这是赵长礼特意买的,又看了看油脂当中几乎没有破损的糖果子,直感叹赵长礼是个有心的。
“啧。”
这回到真让她羡慕了,“你们两个送完我出嫁之后,记得去书房看看,我给你们俩留了礼物。”
吴州有一说法,有情人若是在成亲当天能够得到新婚妇所制同心结,就能过恩爱白头,长相厮守。
为了见窈,为了同心结,裴玉宁可是连打了三天。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见窈和赵长礼来当自己的伴嫁和傧相的原因。
如此他们才能第一时间拿到自己打好的同心结不是。
“啊?”听她此言,叶见窈一脸怔愣,显然是不知道这个说法。
赵长礼却是自顾自低着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看着这人骤然染红的耳尖,裴玉宁决意将同心结交付给他,“书房书柜第二排别忘了。”
她没有给叶见窈解密,只对着赵长礼一本正经嘱咐道。
天色渐暗,眼瞅着就到宵禁十分,本来应该在闺中待嫁,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裴玉宁自然上赶着回家。
她一走,自己与见窈便是孤男寡女,因而赵长礼也连连起身告退。
送走了二人,叶见窈正欲洗漱,却听早上东宫来讨药之人直直拍门——
“叶大夫,求您跟我走一趟吧!”他语调焦急。
可叶见窈被他带到东宫主殿的时候,殿内却空无一人。
只进门的桌上大咧咧放着一张简牍,烛火明亮叶见窈清清楚楚看见了上面的字。
“老夫有意东宫赵长礼为婿。”
落款是林宰辅之印。
这一切都太过清楚明了,光明正大,就好像是有人专门放在这让她看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