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舟刚才进门的时候就问了管家,陶姑娘用了早膳没有,听到管家说,她在正厅里等了他好几个时辰。
吩咐管家重新做一些早膳,刚好他上完朝,加上在大理寺那么长的时间,他也有些饿了。
没想到刚叫陶清妍用早膳的时,听到她说:大人,我已经吃过,我们什么时候去大理寺呢?
他蹙着眉,之前也没有见过她对哪个案子上心成这样,这次是怎么回事?
笑着说:“陶仵作吃完了,但是我也还是饿着肚子呢?”
陶清妍叹息了一声,说:“那您先用着,我去门口等你吧!”
梁云舟拉住她的手,脸上满是无奈:“你跟我再吃一点,等会去大理寺可是没有热食可以吃了。”
很快下人,端上来了两碗面食,飘香四溢的羊肉味,勾起她的味蕾。
梁云舟看着她点了点头。
陶清妍坐下来小口的食用着,而面前的梁云舟应当是饿极,大口地吸入,但是一点儿也不狼吞虎咽。
她把自己碗里的羊肉夹了些放到对面的碗里,轻声地说了一句:“慢点,小心烫到了。”
梁云舟三两下就解决完,一脸的满足,看着还在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的陶清妍,说:“你慢慢吃,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就往正厅走去。
在廊上遇到了何应忱。
他看着面前身材高大的男子,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要是你阿姊看到你如今长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要有多高兴。”
梁云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了,等下你就不用跟我们前往大理寺了,你安排人手让去河流下游打捞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东西。”
说完就直接就往正厅的方向走去。
陶清妍没有想到他的速度那么快。
他们一起走到大门口上了马车,梁云舟想起大理寺的情况不由得有些担忧,那里的人肯定是会为难他们。
所以他在马车上提前跟陶清妍说:“等会儿到了大理寺,你就只管做你的工作,其他的事都交给我。”
说着就把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上,继续道:“记得,有任何的危险你一定要先要保护好自己。”
陶清妍点点头。
果然刚到大理寺的门口,她刚一下车。
门口的穿着官服的男子,看到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个女人,他们脸上完全没有一点儿遮掩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但是看到身边的站着的人,脸上的神色稍稍的收敛了一些。
陶清妍的心里有多了一个大概的情况。
极其巧的情况下,他们在刚走进门口的时候就遇见了田卓海。
他看见了跟在梁云舟后面的女人,看了一眼她的打扮和穿着,原来还是一个姑娘家。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主动朝着他们走了过去,心想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
“梁寺正,这位是?”
梁云舟看着他们脸上满是戏谑的神情,腮帮子咬紧:“这是林大人提及的陶仵作。”
对面的几个人脸上嘴巴微微张大,眼睛里发出诧异的光,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在汴京名声大噪的仵作,竟然是个年轻的姑娘家。
田卓海看着手下的人露出了那样的神色,他的脸瞬间黑脸起来,清了一下嗓子。
众人反应过来,惊讶的神色一点儿也不复存在。
田卓海向前一步走去,上下打量着陶清妍,发出了一声冷哼,转头看向梁云舟,语气里满是嘲讽:“梁大人,早说啊!既然手下人手不够,跟本官说一声,给你派几个人过去。”
梁云舟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小笑,话音里满是不屑:“田大人,你有所不知,这陶仵作怕是你几个仵作加起来都有不够比的。”
田卓海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脸上的洋洋得意的神色僵硬在难看的脸上。
他看着梁云舟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把对象转到了她旁边的女子身上。
“你就是那个叫什么?”
手下的声音响起:“大人,她是陶仵作。”
田卓海对着他就是一个大白眼过去。
“陶仵作,你作为一个女子,你干这一行,阴气可是太重了,你不怕夜里有人找你吗?”
在场的人听了,头都默默低了下去,没有出声。
梁云舟在一旁听得脸色非常的难看,握紧拳头,刚想走上前去,低头一瞥,看着自己的袖子被清妍拉住了。
陶清妍笑着辑了一个礼:“见过田大人,大人可曾听说过,最怕的不过人心。”
停顿了一下,走上前去,面对这高傲缺德的人:“更何况,我是帮亡者找到杀害他们的凶手,若是世界真的有鬼神,我想他们首先回去找他们吧!”
“田大人有没有见过夜里那一双双血淋淋的双手啊!”
田卓海被这么一说脊背一凉,恼羞成怒:“你这个女人,妖言惑众。”
陶清妍笑出了声:“田大人,那话可是你先说的,要说妖言惑众还是您先的呢?”
田卓海抬手就想打过去,被梁云舟一把握住。
梁云舟不断地加大力气,他因为疼痛脸上变得扭曲,发出了哀号声。
大理寺卿的林大人,看着一群人围在门口,乱哄哄,大声呵斥道:“都在干什么?”
这场闹剧在林大人的声音放下后戛然而止。
他走到梁云舟的面前,问:“陶仵作在何处?”
陶清妍上前:“在下就是陶清妍,见过林大人。”
林大人的脸色也是有点惊讶,没想到这名声在外的陶仵作是个女子,还是个如此年轻可人的姑娘家。
他很快收起脸上惊讶的神色。
对着陶清妍说:“想必陶仵作已经是看过尸身了。”
他看着她点了头。
“那行,希望陶仵作今天能给本官一个基本的判断。”
陶清妍转头看向梁云舟。
“是的,林大人。”
林大人满意地点头,喊来一个男子:“带着,陶仵作前身安放尸身的地方,有任何的问题听她的安排。”
因为此案引起了民间的人心慌慌,圣上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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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死令,一定要清清楚。
林大人在原地凝望了一会,看着那个年轻的背影,心中的那块石头还是没有放下,叹息了一声,跟上前面的脚步。
众人有些吃惊。
陶清妍在放置尸体的房门停了下来,她放下手中的木箱子,在头发上卖出了个木簪子,把剩下的头发全部盘在后脑勺上。
弯下腰从木箱子里拿出一块白色的绢巾绑在了脸上,只剩下两个圆滚滚的眼睛,紧接着就看见她又从里面拿出一幅米黄色的东西,戴在了手上,才打开房间门往里面走去。
梁云舟以前可是见识过了也从袖子中拿出绢巾捂着口鼻走了进去。
林大人看着他们这幅样子,也学着做。
只有田卓海满脸的不屑,想:果然就是女人才这么多事,然后下一秒他就跑到了门口疯狂地呕吐了起来。
走了进去,里面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尽管里面已经放有冰块,但那尸臭的味道是掩盖不了一点。
陶清妍掀开了盖在尸身上白色的布,就这么明晃晃整个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一旁的府史脸都白了,记录案卷这么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样子。
陶清妍看着脖子上的伤口,上面的组织损害严重,创腔非常的深,明显就是用刀砍伤的。
她拿出量尺,仔细测量伤口的长度,宽度,大小一一念出:“颈围一尺两寸,脖子宽度约为四分,伤口处软组织损害严重,伴有严重的骨损伤,可以确定为菜刀或者斧刀所伤。”
因为尸体是在水里发现的,加上头颅不见的缘故,所以不能从口鼻处查验,陶清妍把目光落到了女尸的肚子,看起来是似乎没有一点肿胀,果然等到她伸手过去,轻轻敲击了一下腹部,没有响声。
接着她把视线落到双手上,呈现出自然放松的状态,手脚指甲缝里无泥沙。
陶清妍再一次检查全身,发现身上有多处伤痕呈现出黑色的痕迹,转过头对着大理寺卿说:“林大人,现在可以基本确定是在死后,抛入河里的,身上有多处伤痕,生前应该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听到这些话的众人,脸上的神色非常的凝重。
紧接着陶清妍就把她的一些观点说了出来:“还有就是虽然尸体的发现地是吴山庙附近的雾岚河发现,但是所处的河流是流动的,也有可能是上游下来的。”
林大人若有所思的摸着胡子,沉寂了一会儿,说:“陶仵作,你今天所说的这些,你可以确保吗?”
陶清妍的嘴巴一抿,发现尽管这位林大人让自己过来验尸,但是还是不相信,心里泛起了苦涩。
梁云舟在听到林大人说的话,眉头也是皱了起来,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大人,既然选择让陶仵作来验尸,那就应该相信,况且她在永安县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共睹的。”
一旁的田卓海哼了一声:“梁寺正,你这是在质疑林大人吗?”
林大人也意识到刚才他的做法确实有些不太妥当。
眼睛看向田卓海的方向:“行了,陶仵作有任何的吩咐都不用客气,刚才是本官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