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新婚快乐(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文/乃兮
弓箭手浑身上下满是肃杀之气。四周鸟鸣声不可闻。马车帘子尚未掀开,姜宴乔记起了是谁。
正是因记起,所以才被震撼,才会惊得倒吸气。
是二皇子妃!茂哥哥的正妻,她的皇嫂!姜晏乔先前折返回乾清宫,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二嫂嫂。
女眷明明就在宫殿门口,她眼也不过只是从两位兄长以及三嫂嫂面上掠过。
茂哥哥面上总爱演得像是闲雅墨客,实际气性大,一旦顺哥哥开些小玩笑便而跳脚。顺哥哥则是为了能够比过年少早夭的光哥哥,总难掩锋芒,于课堂于朝堂都常常选择与人辨上一辨。
母后和卢妃为了两人安宁,特意挑选两人的伴读和皇子妃。
三皇子妃魏氏贤能有度,二皇子妃许氏性情温顺,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她出身书香门第,低调嫁入皇室,从来不喜凑热闹,也不会惹任何麻烦。
每年要是聚一聚,她没多少话,总是靠笑在那儿迎合。唯有说起书时,她稍侃侃而谈些。
这种慢吞吞的低调性子与谢南川的翩翩温和不同。她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对赴宴也只是应付了事。
姜宴乔喜欢闹一些,不太和二皇子妃处在一起。
还有人戏谑开过玩笑,说许氏是天上的仙,落了凡尘,不太在意世俗。这样的性子让茂哥哥每回与她说话,都下意识放柔了声音,生怕惊扰到她。
这样的二皇子妃本该居于后宅,哪曾想……
她带兵围了自己和季将军,直接跳过她永乐,与季将军搭话。
“嫂嫂。”姜宴乔喃喃念了一声。
“……永乐。”二皇子妃许雅语气慢慢,此刻回了姜宴乔,“宫内一别,不想今日还会再遇……第三次。”
姜宴乔一样没想到。
她死那么多次,从公主府转道去宫里两回。可哪怕再死多次都想不到。为什么二嫂嫂会在这儿拦着她和季将军?
原本次次后续没能出现过的人,怎么可以是参与者?
姜晏乔几乎如同被二嫂嫂的马车狠狠撞了,头晕目眩。
与其说是被二嫂嫂,不如说是被茂哥哥撞了。
她喃喃着:“我们不该见到的。”
她的日子只有短短十六年,只有在宫中那么一个小小殿内。她不知道外头有多少的人。她不知道何悠素,不熟悉方将军,就连当年和她光哥哥息息相关的俞妃娘娘等,也了解得不多。
姚王图将军,方任将军,卢妃娘娘,二嫂嫂……这些都是与茂哥哥息息相关的人。
所以,茂哥哥参与其中了,是么?
茂哥哥知道有人要杀她么?他不会为她的死而伤心吗?
他要是真如此,又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父皇从来没有哪里对不起茂哥哥!
无知的她在宫中一闹,真是将人都闹了出来。
姜宴乔几乎说不出其他话来。
许雅挑开了帘子,半点不怕季将军的人杀她。她露了脸,缓声吩咐季将军:“季将军,请将永乐交给我吧。”
这仙人一般与世无争的人物,展露出对凡人的怜悯:“我听二殿下说,她吃了不少苦。被驸马和身边人刺杀,说出什么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话。她不该受这种折磨。”
“她要是再受伤,二殿下会难过。”
季靖云没有回答,拔了刀。
许雅见状,再一次劝说:“季将军,围剿的都是好手。刀剑无情,箭矢无眼。我不想伤了永乐。”
姜宴乔和季将军本并排着。
季将军的影骊往前一步,半点不打算放公主与二皇子妃碰头。
许雅见状,长长叹气。
姜晏乔居于季将军的后方,握住了自己的剑:“茂哥哥真的会难过吗?”
她问嫂嫂,却也知道答案:“要是他真的难过,为什么会选择我大婚这一天呢?要是他真的关心于我,为什么要宫变?”
“父皇、母后,茂哥哥和顺哥哥。我都不希望他们出事。他该清楚。”
姜宴乔盯着面前曾经总表现得无欲无求的二嫂嫂:“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嫂嫂的话要是出自他的口,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他自己?”
两兵对峙,领头人也在对峙。
许雅望着以前小小一个,如今逐渐成长起来的公主殿下,慢慢抿唇笑着。
她的笑声腼腆,半点看不出来是能带人围剿的。
“说得不太对。”许雅这般说着,“我与他日夜相待,比永乐殿下更清楚二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晏乔和兄长一起长大,怎么也算是清楚。她想反驳,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毕竟最初连谢南川都没看透。
出乎姜晏乔意料,嫂嫂许雅明明自诩为茂哥哥亲近的人,用着最旁人的口吻说着茂哥哥的性子:“二殿下是个歹毒的人。”
“卢妃娘娘依附皇后娘娘在宫中生存,亦是皇后娘娘在宫中的挡箭牌。二殿下与三殿下之间也是如此关系。谢南川是二殿下的伴读,二殿下像是三殿下的伴读。”
“永乐,二殿下比谁都更早明白权势的重要性,他也比谁都妒忌你,也比谁都渴望你能继续如此。”
“你善良,天真,快乐。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和今日京城里的百姓一样。你可以得到最盛大的一场婚礼。”
“他嫉妒,嫉妒到放任了驸马,也清楚谭公公的事。他也想护着你。而季将军今日亲自为你送嫁,本是唯一的破局。”
许雅再次说:“他歹毒,别扭,爱与恨都是那么浓烈,偏生成了我的夫君,得了我的同情。”
姜晏乔第一次与二嫂嫂说得那么深。她第一回听二嫂嫂说她的所思所想。
二皇子妃疏离于人世,又不由垂怜了一个歹毒的人。
姜晏乔也是第一回知道,常年想装作雅客的茂哥哥,有那么多的爱与恨,以及对自己会有如此多的嫉妒。
她问:“所以嫂嫂要帮茂哥哥做错事吗?不该去阻拦他吗?”
许雅莞尔:“为何要阻拦?永乐,每个人既出生了,就会死亡。他的性子决定了他的一生最后如何覆灭。他败了,是一种死法,未败,也是一种死法。我不想拦着。”
她略一沉吟,想了个更合适的理由。她生来内敛,也未曾从家长旁人那儿得到过多少情。唯有在二殿下那儿不同。
她想多见见他那份浓烈的情感。
只是,她没说出口。
许雅:“我说多了。你当真不乐意过来?要知道,我不会放你们过去。”
姜晏乔尚没有回答,她身前的季将军已悍然冲了出去。
骑兵们来不及折返,后面也被堵了。他身后的骑兵几乎在季将军冲出去的那一瞬,跟着往前冲杀。
本来是两马并行的路,他们一左一右半点没挤到她,越过了她,嘶吼着朝前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