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将军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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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乃兮

    门外侍卫拍打着门:“方将军?”

    “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有人喊着,“方大人!”

    反应快的人,此时已做好撞门准备。只要屋里方将军没有明确反对,他们就会直接冲进屋内。

    屋里方任和季靖云拳拳到肉,之间半点没有师兄弟情谊。

    方任原先打法有些套路,碰上季靖云这般从战场下来发狠的人,硬生生被激出血气。

    两人招式逐渐歹毒,已到布满杀机,想让对方死的地步。

    即便如此,方任还是对外吼了一声:“滚犊子。”

    屋外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一个人弱声支吾:“我刚听方将军喊的,好像是季将军的名字。”

    季将军?季将军是方将军的师弟,出现在守备司倒也正常……

    不对,不正常。不说熟人会不会打起来,今天这日子可不一般。

    不知道事情的,满脑子想着季将军不应该在公主那儿?难道送完公主,转头疾行来了守备司?

    知道事情的,满脑子担忧莫非季将军知道了方将军打算做的事情。

    一时间屋外人不清楚是该听方将军的话,还是该违背军令,往内再冲一次。

    方任想要将季靖云压在地上。他比季靖云重得多。只要季靖云被他压住,以两人的身形差,季靖云只有等死的份。

    季靖云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人在战场上绝不可长久落于地上,否则战马跑动,随意冲撞踩踏下,人就没了性命。

    在得到师兄如此杀气腾腾回应后,季靖云那些微不足道的“误会”妄想彻底消失。

    正如师兄猜出了他的情况,他也猜出了师兄的。

    他的师兄,确实要谋逆。

    季靖云绝不是常人可以对付的。他徒手本只想控制住方任,但现在来看,事没那么简单了。

    他眼神逐渐深邃,力道变得极大。要是带着公主,他必有所顾忌。现在公主躲着。他和师兄之间是一对一。在近战对敌时,没几个人可以成为他的对手。

    季靖云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撞开自己的刀。他一脚踹开刀,伸手去拔。

    刀一出,两人间注定不伤不休。

    这世上一些情谊永恒不变,哪怕时过境迁。他清楚知道,他们师兄弟之间的情分一直都在。

    夫妻会反目,父子会相杀,挚友会背叛。即便如此,当年许下诺言那一瞬的念头,是真心的。

    刀出鞘很快。方任来不及阻拦,用手臂上的软甲去对抗。他发笑一声,沉闷厚重的笑声,好似让两个人都发震。

    季靖云的刀擦着软甲,滑向师兄的脸。与其说是脸,更不如说是脖子。

    人之软肋,无非这些地方。

    方任错开一个身形,知道想要压住季靖云已是千难万难。他靠着蛮力将季将军连人带刀撞开一截,错步半躬身拔出了他身上匕首。

    匕首不过防身用。他在守备司当然有自己的刀。

    趁着季靖云还没再次冲上前,他望着眼前的荒谬对峙,再度闷笑两声。

    方任开口:“师傅要是在,对你不会失望。”

    对他就未必了。

    “你可千万不要变啊。”

    季靖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他的刀本不该迟疑,终究还是停滞住。

    “哐——”

    方任猛瞪大眼,身躯慢慢滑落。

    姜晏乔拿着沉重盆栽,低头对上方任震惊的眼眸。

    她二话不说,拿着盆栽再补了一下,彻底将人砸倒在地上。

    见方将军彻底闭眼,姜晏乔才放松一些。

    季靖云维持拿刀的姿势,身子一动不动。他无言回想,刚才公主是如何做到无声无息出现的?

    放松下来的姜晏乔带着盆栽离方将军远了点。她无声嘀咕着:“在宫里学的规矩也不是一无是处。”

    无声走路是必学的一项。有时为了彰显自己的到来,才需要加重步伐。

    屋外,有人小心翼翼再次询问:“方将军?我们可否进来?马上要到巡查的时候了。”

    姜晏乔抬眼,点了点门外。

    现在外面的人,必然知道门里有季靖云。刚方将军的声音一点不小。

    季靖云开口:“等等。”

    说的人是季将军,说出口的声音却是方将军的声音。

    姜晏乔被突然出现的方将军声音一惊,本能抬了盆栽,差点想给方将军头上再来一下。

    季将军怎么还会学别人说话?这就是所说的除了生孩子都会?

    季靖云收了刀,到公主身后拿了一把椅子出来。

    他走到自己师兄面前。

    屋内没有绳子。他扯下袖子束口,一根将师兄双手捆在椅子上,一根将师兄双脚捆在一起。

    他借着椅子将人扶正。

    这种捆绑的布太过脆弱,很容易扯断。扯断会有声音。要是师兄挣脱,他至少可以做好准备。

    扶正之后,方任头上的血顺着头流到脸上脖子上。

    季靖云想替人包扎一下,又由于外头有人,不可再拖延时间。

    他拿过掉落匕首,隔开软甲系带,直接在师兄身上翻找东西。

    一个干瘪的老旧布袋子。

    扯开拉带,里面有一张陈旧又写满字的纸。取出打开,季靖云只扫了一眼,便给了身边的公主。

    姜晏乔拿着纸看,先看提笔和落款。

    纸张陈旧,笔锋则凌冽。这是一封姚将军生前写给方将军的信。

    信上并没有自怨自艾,也没有多少不甘。通篇多是对方将军行事作风的叮嘱。

    在末尾处,姚将军写着:吾一生无愧,清白来,清白走。

    这一句话边上,有一句笔锋更雄浑的话:舍去自我高洁地死,不如肮脏地活。

    姜晏乔定定看这句话片刻,有些想问季将军是什么怎么想。

    是宁可要名声要脸面,从而死也无所谓。还是……只要能活着,其余事都无所谓?

    季将军像不在意这张纸,不在意姚将军是如何做,不在意方将军是如何想。

    他执拗独自走在他自己的路上。

    连……重来的事情,他也没和她透露过一点。他自有念头,封锁着自我。

    现在回想一次次重来里,季将军的每一次随她性子,每一次变动和异常,都有了道理。

    他为何能如此容忍她?因为她重来,她记得。而他发现了她。

    她是个傻子,真是。

    姜晏乔想着这些事,已能神色不为所动,当无视发生一样将纸叠好收下。

    方将军身上搜不出什么更多的东西,只有代表身份的牌子和可以调遣京城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