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中,杨慎行的问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而古小小的出言打断却很有可能让案情变得复杂。
在询问中,提问者就是要多问一些开放性或者细节性的问题,让当事人自己回到当时的场景或是设定的场景去亲自回忆,而不是给出一些是非性的选择题,刻意引导当事人的思维。
因为事情过了一段时间后,当事人的记忆容易出现偏差,如果再刻意引导,就更加没有办法还原当时的真相了。
“古姑娘也是为我担心,还请白姑娘不要介怀。”姚仲桢赶忙帮古小小解释道。
他又想了一会儿,很肯定地说“我在李善人的房间里从未见过什么宝箱或者财物,我们之间也没有聊到金银财宝的问题。”
恰在此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牢头的声音“几位,这时间也差不多了。”
杨慎行赶忙去给牢头开门。
趁此机会,白锦瑟小声跟姚仲桢说道“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新的线索,把你救出去的。”
仲桢用力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有你们这几个朋友,是我姚仲桢这辈子的福气。”
说完,姚仲桢就提起桌上两个杨慎行为自己准备的包袱,走出了房间的门。
杨慎行对着牢头说道“牢头大哥,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多多关照我这个兄弟啦。”
“好说,好说。”牢头笑道。
他周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气,想来刚才那顿好酒送烧鸡,吃得还不错。
杨慎行回头看向白锦瑟和古小小“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走吧。”
白锦瑟和古小小站起身,牢头便把他们三人带到赵捕头所在的那个房间。
赵捕头听到敲门声,应了一句“进来吧。”
牢头帮忙把房间门打开,待三人走进去后,便关上门离开了。
“见到面了?”赵捕头看向三人。
杨慎行拱手行礼“谢过赵捕头,我们已经见过姚仲桢了。”
赵捕头点了点头“古老爷曾经交代过我,如果你们有什么想法,能帮则帮。如今,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杨慎行和古小小都望向白锦瑟,在等待着她拿主意。
白锦瑟略一思索,朗声说道“我们三人想亲自查探此案。”
“查案一直都是衙门捕快的职责,你们三人并不是官府中人,如若贸然准允你们查案,怕是会有闲言。”赵捕头摸了摸下巴,“不过,县衙也曾经邀请过能人义士协助查案,要是你们能获得查案的资格,应该就可以协助查案了。”
“我们该怎么获得查案的资格呢?”杨慎行出言问道。
赵捕头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明早辰末巳初时分(早上9点),你们到衙门去找我,我带你们去进行测试。如果你们获得了查案的资格,我就邀请你们协助查探李善人的案子,之后有什么发现可以直接向我汇报,如何?”
“没问题。”古小小满口答应下来。
她觉得,有白锦瑟和杨慎行这两个高智商的人在,什么资格不资格的,根本是信手拈来,不在话下。
捕头站起身子。
白锦瑟一行三人谢绝了他的相送,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暂且不提。
第二天辰末巳初时分,三个人准时来到建邺城县衙门口。
向门口的捕快表明身份后,得了吩咐的捕快很快将三人领到了赵捕头办公的地方。
白锦瑟往屋内看去,赵捕头穿着官服坐在书案后方,很是威严,与昨天晚上那个和蔼可亲的样子完全不同。
赵捕头走了出来,对着三个人道“你们随我来吧。”
白锦瑟她们又跟着赵捕头来到隔壁的一个房间。
赵捕头敲了敲门“简师爷。”
房内有人应道“进来吧。”
四人走进房内。
赵捕头毕恭毕敬地走到书案前“简师爷,这就是古康河推荐来的三位年轻人。”
“哦?”书案后面那个被称为“简师爷”的人抬起头来。
白锦瑟看到的是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的中年男人,蓄着山羊胡,手上拿着一把折扇,看上去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简师爷也打量着面前的三个年轻人。
站在左侧的男子,身材修长,面容俊美,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袭青衫飘飘,恍若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站在中间的女子,虽然穿着一身朴素的道袍,却遮掩不住她灵动的气质。她眉如弯月,眼眸清澈宛如湖水,整个人不施粉黛却清丽脱俗。
而最右侧的女子,稍微圆润的脸庞轮廓清晰,犹如精致的瓷器,白皙细腻。而微微上扬的嘴角,流露出淡淡的柔美与善意。
“你们想要获得查案的资格?”简师爷出言问道。
白锦瑟回答道“是的。”
简师爷摸了摸山羊胡“这样吧,我这里刚好要断一桩家长里短的杂事,你们就代我断断案吧。”
说完,简师爷便唤来书吏,并将状纸递给书吏。
书吏接过状纸,朗声念道“今有赵一、钱二、孙三、李四合养一头耕牛,某晚,耕牛失踪。”
“经县衙捕快查探,耕牛为四人中的一人深夜牵走。对四人分别进行询问时,有以下答复。”书吏继续念道,“赵一说他没有牵走,钱二指认是孙三牵走的,孙三指认是李四牵走的,李四说他没有牵走。”
念完之后,书吏将状纸还给简师爷,并坐在一个小几案前,提笔准备记录。
简师爷望向三人“经多方查探,四人中仅有一人说了真话,则耕牛到底为谁所牵走。”
听完这些,古小小头昏脑涨的,简直快要抓狂。
她本就讨厌这些家长里短的东西,像是一团乱麻,怎么都理不出头绪。
如今竟然要通过断这样的案子才能获得查案的资格,如果不是有白锦瑟和杨慎行在,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的。
杨慎行看向白锦瑟,只见她已经胸有成竹地回答道“耕牛是赵一牵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