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慢着！”
方信冷笑着一声清斥，
高妍严肃的一声轻斥。
贾慧月可以无视方信的反抗，毕竟嫌疑人在被带走的时候总会挣扎一番的，这种情况见得多了。
但却不能忽略高妍的阻止。
挺拔的身子转向高妍，贾慧月皱眉问道：“高市长还有什么指示？”
高妍却瞅瞅方信，抬抬下巴示意一下：“你先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了方信足够的发言权利。
“放开我，我跑不了。”
方信也不挣扎，平静的左右看看抓着自己两条胳膊的纪委监察员。
四个监察员看看贾慧月，见贾慧月微一点头，便松开了方信。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贾慧月冷冷看着方信，目光中压抑不住的喷着怒火。
冷淡的说道：“但我要提醒你，你现在证据确凿，任何狡辩都无用！希望你有自知之明，积极配合争取宽大处理才是唯一出路！”
昨晚的录像她看过之后，对方信的一丝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想要将他绳之以法的念头。
方信淡淡说道：“我很好奇，从昨晚到现在，还不到十个小时，纪委怎么回这么快就掌握了‘确凿证据’？是什么人向纪委举报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你现在自身难保，先考虑怎么交代问题吧。”
贾慧月满脸冰霜的严厉斥责，看方信的眼神甚至带有一丝恨意。
虽然没有任何人说起，但在贾慧月自己的心中，对昨天自己主动上门找方信并请他喝咖啡一事感到深深的羞愧，
这么龌龊的一个混蛋，我竟然主动跟他交往？竟然还被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尽管这是迫于孙志芳书记的催促，
但贾慧月自己心里却总是有个疙瘩，就好像人生不完美了，有了污点了似的。
“你们这么快就来抓我，符合纪委程序吗？”
方信冷笑着问道：“核查组审批了吗？相关证据收集了吗？调查报告提交纪委领导讨论并批示审查意见了吗？”
这些问题就像白痴一样。
高妍忍不住翻翻白眼，用眼神示意方信不要浪费时间，可惜方信根本没看她。
罗良平、郭良俊、苏诚、何健等人也耷拉着眼皮摇摇头。
纪委办案确实有严格的流程，但没必要向方信解释吧？
再说了，就算缺少一两个步骤，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被抓的人证据确凿，流程方面就是小事一桩了，随时都能补上。
那根本不算事。
因此，方信的上述问题，官场上只要稍有点智商的，都不会问出来。
但，方信此时想要表达的并不是自己智商有限，
而是有意无意的，要向贾慧月传递另一种思考。
贾慧月年轻正直，充满朝气和正义感，是纪委最好的苗子，
但也因为经验太浅，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这……”
贾慧月一滞。
这件事确实情况不同。
夏书记对此非常震怒，指示要从快从严从简，尽快完成一切手续，
孙书记则更进一步直接下令，要求雷厉风行先抓后补。
所以贾慧月这次是奉命跳过一切程序，直接在第一时间闯进了高妍办公室。
当然，这些事是不可能向方信解释的。
如果方信面对的是一个老手，比如孙志芳或者王铮，当场就能怼的方信哑口无言。
但贾慧月不行，所有的相关程序，她当然很清楚，甚至方信漏掉的几个步骤她也都懂，
自己心里知道方信指出的漏洞是对的，这底气就没那么足了。
只好强硬的说道：“这与你无关！还是那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方信扯扯嘴角，盯着贾慧月的眼睛，自信的说道：“就是说，你们这次行动是非法的？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应该是孙志芳私自下令吧？我给她打个电话，她会改主意的。”
暗示的已经够明显了，
至少也该有所触动了吧？
缺少流程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这是私人的命令，
而且好像方信还能改变孙志芳的决定？
果然，贾慧月怔了一下，睫毛闪了闪，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其他人也俱都神情一变，
方信趁机拿出手机，就准备在这种场合下狠狠的反击一下。
“这怎么回事？”
一直坐着旁听保持沉默的苏诚突然开口了，
满脸困惑的说道：“一个被纪委立案审查的嫌犯，身上怎么还带着手机？还能打电话？他有这个权利吗？”
贾慧月被打断了思路，马上反应过来，指着方信严厉的说道：“不许打电话！”
四个监察员立刻冲上来，就要夺下方信的手机。
“够了！”
高妍气的一拍桌子：“成什么话？你们还是不是国家干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市委市政府？”
贾慧月转向高妍：“高市长，你要因为流程问题，而阻止我带走他吗？”
高妍冷哼一声，淡然说道：“流程不流程的，都是小事，但你们要抓方信的理由，是不成立的。”
“高市长你不知道，方信犯有重大过错，”
贾慧月严肃的：“不过纪委有严格规定，案情没有查明之前，是不允许泄露的……”
“我说了，你们的理由是不成立的！你不泄露我也知道！”
高妍提高声调重复一遍。
贾慧月一呆：“你怎么知道？”
“是因为这个吧？”
高妍拉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一卷录像带扔到桌上，
冷冷说道：“这是今天早上我收到的，刚刚看完你们就来了。”
贾慧月一听，赶紧说道：“既然高市长你都清楚了，那么方信他……”
“无罪！”
高妍斩钉截铁。
全场尽皆震惊。
贾慧月抗声道：“身为国家干部，方信严重违纪、失职渎职，证据确凿！高市长你一定要偏袒他？”
“我就偏袒了！”
高妍的音调再次提高八度：“是我让他去金色年华的！这家夜总会存在重大违法行为，但这么多年一直没人管？这里面到底谁的责任更严重？”
此话一出，罗良平、郭良俊一脸震惊，苏诚紧锁眉头，何健阴沉似水。
在高妍威严的气势面前，贾慧月吃吃的问道：“金色年华，他有什么违法行为？有证据吗？”
“证据？哼！指望你们，能找到吗？”
高妍气势高涨，一指方信：“我派我的助理去暗中查访，收集证据，这也有错不成？”
“那他还是违纪了……”
“你把录像带仔细看看！方信坐怀不乱，根本没有出格行为！这个要表扬！反而那个夜总会存在色情表演，卖淫嫖娼，这是不是铁一般的事实？”
高妍连续追问，贾慧月一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