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雾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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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乌市地处东方,哪怕是在春天,日落也比较晚。

    沈泽雨跟着陈词的安排,带着许落苏在周边逛了一圈,去了一家老字号的饭馆,吃了顿并不好吃的金乌菜之后,太阳才完全落下山。

    正是夕阳西下时分,天边的云霞在光影的折射下,色彩浓郁得好似一张歌剧魅影的粉底盘。

    沈泽雨领着许落苏,坐上了市中心的”金乌之眼“摩天轮,趴在窗口往下看时,透过五光十色的摩天大楼霓虹灯眺望天外,所看到的就是这般色彩绚烂的晚霞。

    好风景令人心情愉悦。

    摩天轮即将升上顶点的时候,许落苏赞叹了一句:“哇好漂亮啊。”

    整座城市像是烧了起来一把大火,点燃了天边的晚霞,无比绚烂。

    她转过头,看向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沈泽雨,双眼亮晶晶的:“师姐,你也起来看看嘛,真的很好看。”

    沈泽雨有些恐高,陪她登上摩天轮,已经算是舍命陪君子了。她靠在车厢的角落,单手撑着下巴,强撑着笑笑:“不用了,你看就好了。”

    许落苏见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学姐是本地人,应该早就看过好几次了。”

    沈泽雨没接这话,只是轻笑了一声。

    许落苏转过头,趴在窗外眺望远处的城市灯火,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我来之前,搜过小南瓜的攻略,说要是情侣一起坐上金乌之眼,一定会分手。”

    她说着转身,背对着浩瀚无垠的灯火,笑吟吟地看着沈泽雨:“那两个合伙人一起坐金乌之眼,有什么讲究吗?”

    南江不愧是钟灵毓秀之地,养出来的女子白皙俊秀,又宛若剑兰那般坚韧。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好似黑夜中盛开的白剑兰,簇簇花开,生机勃勃。

    沈泽雨被这笑容晃了一下,靠坐在车厢中,短暂地思索了一会,才笑笑回答:“嗯……没什么特别的讲究。”

    但毕竟是她把合伙人带上来的,总得编个好兆头。

    于是她停顿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说真的要讲究什么的话,那大概就是漫天星火,收视长虹?”

    许落苏怔了一下,脸上徐徐绽放出了一个笑容。

    她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沈泽雨面前,倾身伸出拳头,笑眯眯的:“那就祝我们第一次合作愉快,星火漫天,收视长虹。”

    她靠得很近,几乎把沈泽雨拢在身前。

    好闻的茉莉花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沈泽雨抬眸,这才发现小姑娘的脖颈系了一根黑绳,一枚翡翠圆环从她衣服领口掉了出来,一看就价值不菲。

    沈泽雨收回视线,将手握成拳,和她轻轻碰了一下:“合作愉快,收视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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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许落苏就离开了金乌,除了她来的那一天,金乌的天气短暂地放晴了一下,接下来的一整个月,金乌的天空都是阴雨绵绵的。

    阴天是沈泽雨的天敌,因为她属于典型的一型患者,医生几乎不会给她开抗抑郁的药物。

    毕竟抑郁一旦转燥,对她的身体伤害异常大。

    因此一整个初春,她几乎都只能趴在床上昏睡着,什么也做不了。

    相较于她这个没用的身体,她的才华反倒遥遥领先,获得了甲方的青睐。

    签约的事情很顺利,甲方打款也非常爽快。等陈词将税务和自己的代理费七扣八扣,再捐了一部分给特殊学院之后,结清款项打给沈泽雨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情了。

    接到陈词的电话时,沈泽雨已经有两天没从床上爬起来了。

    她眼睛都没睁开,趴在床上,将手机放在枕头旁,听陈词的声音从手机喇叭外扩出来:“钱我都给你算清楚了,一共八百万,你是想买基金还是买股票?”

    沈泽雨强撑着精神,哑着声音回了一句:“听你的。”

    尽管她想伪装自己很健康,可人趴在床上的声音,哪里是听不出来的。

    陈词顿时皱眉:“你是不是还没从床上起来?吃饭了吗?是不是还没吃?”

    “一会我下班过去找你。”

    沈泽雨一听,哪里还敢在床上趴着。她怕陈词一来就把她打死了,立马从床上跪起来:“起了起了。”

    “你不用过来,我起了……”

    陈词一声冷笑,才不信她的鬼话:“你等着,我一会就来。”

    她说罢完全不给沈泽雨说话的机会,立马挂断了电话。

    别看陈词只比沈泽雨大两岁,沈泽雨怕她是刻入骨髓的。她们两个从小学就认识了,陈词的父母是陈词奶奶的弟子,后来发现陈词也很有天赋,陈词奶奶也把陈词收做了弟子。

    两人从小一起学制陶,做刻盘,陈词管她就和管亲生妹妹一样,简直是克星。

    一听陈词要来,陈词也不敢在床上趴了,跳着从床上下来,拖着自己去浴室里洗澡。

    她都至少趴了四五天了,浑身脏兮兮的,一进卫生间就用搓澡巾将自己搓了一遍,洗了老半天才觉得自己干净了。

    等她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时,陈词也提着一堆打包盒到了。

    两人打了个照面,陈词瞪了她一眼:“还说自己起了,趁着我工作忙就骗我是吧!”

    沈泽雨悻悻地笑笑,不敢回话。

    陈词也不敢多骂她,她性格太强势,沈泽雨生病之前,她还能像个姐姐一样拿捏尺度。沈泽雨生病之后,她其实有点拿捏不准。

    见沈泽雨面无血色,一脸虚弱,她叹了口气,拎着大包盒在餐桌上坐下:“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嗯。”

    打包盒里是海鲜粥,还有一些沈泽雨喜欢吃的菜。

    沈泽雨没有什么食欲,慢条斯理地舀了两勺粥,就不想吃了。

    陈词拧着眉头,一边吃饭一边念叨:“也不能总这样啊,我知道你很累,什么也做不了,但是已经出院了,还是要适应一下外面的生活。”

    “就算不适应外面的生活,也总得保证能吃上饭吧。要不还是这样,请个做饭的阿姨怎么样?”

    陈词读了不少文献,发现沈泽雨这个病需要每天溜达溜达,就会心情好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