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清醒梦(二)
    《四海八荒第一鳏夫》全本免费阅读

    白阙疯狂地从伏珊身上汲取爱意,他心里实在是怕,怕的心慌意乱,惴惴不安,却又不能表露出来。

    自打那日目睹伏珊察觉到引魂灯存在,他整个人便被一团巨大的阴影包裹住——引魂返生有违自然之法,是逆天而行,更何况是借助了引魂灯这样的魔界邪物,毋庸置疑当是论以重罪。

    伏珊向来坦荡、正直,若她知道她是被这种方法召回来的,会做何感想?会不会怪自己毁了她的一世清名?

    都怪自己大意,没有将那引魂灯藏好。可是该怎么藏呢?这东西是个祸患,与其丢出去让它脱离掌控,不如留在身边来的稳妥;身边又有何处可藏?昆仑墟是伏珊的地方,藏到哪里都会被她发现。若是设立仙障更是掩耳盗铃,反倒更容易引人怀疑。

    他越想越不安,思来想去,他决定去凡间游历,以此分散伏珊的注意力,免得她在此事上多费精神。

    小船在两人的带动下在水面上剧烈摇摆,像一条在江水里翻腾的鱼。船头挂着的那盏灯不知在何时熄灭,铁环与铁钩之间来回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这属于噪音,原是该有些恼人的,可伏珊此刻什么也听不见,她的感官全部交托在白阙身上。她看着白阙眉心深蹙的脸庞,嗅着他独有的体香,听着他鲜活而急促的喘息声,手掌按在他腰上,感受着他汗水的黏腻与皮肤的炽热。

    这个人,这颗心,全是自己的。

    她背负着沉甸甸的爱意,与白阙一同朝着那座朦胧却又真实存在的顶峰攀去。那里风光旖旎,引人流连忘返。尽管已经去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

    伏珊爱极了那片风景,更爱将自己带进风景中的人。然而情到浓时她反而开始怯缩,开始心生杂念——贴合的越紧密,越是害怕别离。

    心里一阵揪痛,她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白阙无意间瞥见她的这滴泪,不由得被吓了一跳。他连忙停下动作,直起身子,伸出双手捧起伏珊的脸:“怎么了?”

    伏珊望着他,就见光洁的肩膀和脊背曝露在了溶溶夜色中,肩膀端正,脊背宽阔,有着男子独有的强悍却毫无侵略性,温柔的像一座高山,一道屏障,足可抵御万古风霜。

    伏珊垂下眼眸,柔软的爱意似糖稀般黏住了她的嘴,叫她心里有话却难以启齿。

    白阙倾身上前,直接用唇吮掉了她脸颊上挂着的泪:“是想到了什么了?还是……”

    “没什么。”她顺势用手臂勾住白阙的脖颈,用极小的声音在他耳边喃喃道:“就是……突然发现……很爱你。”

    一口炽热如火的气息擦着伏珊的耳廓喷出去。白阙稍稍侧过脸,想去直视伏珊的眼睛,伏珊索性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故意不让他看。

    心哗啦啦地颤动了,白阙望着倒映在水面上的星河,轻轻张开嘴,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好似摩挲在伏珊耳廓上的一片羽毛:“你从未这样直白地对我说过爱,再说一遍。”

    伏珊默不作声。

    白阙心里有些着急:“求你了,再说一遍吧。”

    伏珊起了促狭心思,白阙越着急越是不肯说。

    白阙忽然猛地朝前一顶胯,伏珊措不及防地惊叫出声来。她面颊绯红,烫得好似刚被火滚过。羞涩地用眼角睨了白阙一眼,她沉吟片刻,蓦地伸出双手扶在白阙的下颌上,然后轻轻用力,将他的耳朵牵引到自己唇边:“我爱你,很爱很爱。”

    声音随着气息喷进白阙的耳朵,白阙的笑容先是似有若无的,涟漪似的逐渐扩大,最后彻底荡漾起来,眉眼间尽显春光。

    可以了,足够了,让爱纯粹一点,不要与情欲产生太多关联。

    他的身体开始恢复了动作,从柔缓渐渐变得激烈,仿佛变成了一匹野马,撒欢儿似地在旷野中疾驰。

    “阿珊。”他一边拼了命的在伏珊身上卖着力气,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你要记住,无论在何时、何种处境,我的心永远在你这里,你要把它收好,完完整整的护在身边,好不好?”

    伏珊闭上双眼,柔软而湿润的红唇间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次日天朗气清,小舟在水面上飘荡了一夜,到了清晨时分正好漂至岸边。

    “咔——”

    船身撞在岸边的石头上发出一声闷响,同时震动了一下,惊醒了睡梦中的两人。

    伏珊睁开眼睛,迷蒙间见天边泛了白,她张望过去想看看此刻到了什么时辰,还未及看清楚,她措不及防的被白阙重新卷入怀中。鼻尖萦绕着白阙混着晨露的体香,她索性将脸深埋进他的怀里。

    白阙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她的发丝,温香软玉,明月入怀,心里氲起一股说不出的妥贴安宁。

    “今天想去哪里?或者想做什么?”他轻声问伏珊。

    伏珊还未彻底清醒过来,声音有些含糊:“都好,有你在,去哪里都好。”

    二人厮缠了片刻,转而坐去船头静观日出。

    朝阳赤红如血,明艳却不刺目,光芒穿透江面上的水雾映在伏珊与白阙的脸上。伏珊迎着江风眯起眼睛,看着那团明红一点点向上攀升,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了师父的影子。

    “我想起我师父了。”伏珊像猫儿似的躲进白阙的怀里,脑袋在他胸口上蹭了蹭。

    白阙心头一热,发觉伏珊的身段越发柔软了,举止也变得娇柔起来。仿佛昆仑墟三个字是道枷锁,只有离开那里才能摆脱诸多心理束缚,才能做一回实实在在的夫妻。

    白阙笑着垂眼看她:“师祖?他待你好吗?”

    伏珊静盯着远方的朝阳:“他待我很严厉,有时甚至严厉到冷酷的程度。”

    白阙敛去笑容:“这样啊,难怪你有时候待我也很冷酷,想来是一脉相承。”

    伏珊倏的回过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神态很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