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风雨如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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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阙当然知道仅凭这件事无法让禹疆对晏九淮动杀心,之所以如此说,只是为了激怒晏九淮,诱他犯错。

    只有犯错才会有漏洞,有了漏洞他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果然,晏九淮听后怒火中烧,当即亮出隐月双刀,朝着旁边的白阙劈砍过来。

    如此狂妄,竟敢当着禹疆的面动手。

    白阙早有防备,他猛地侧身,绕到对方身侧,然后抄起桌上的一支铜盘狠狠的往对方后脑勺上砸去。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潇洒利落。

    晏九淮吃痛,立刻摆正方向与白阙缠斗在一起。

    大殿内一时桌子椅子乱飞,叮铃哐啷地响成一片。

    禹疆见状并未生气,反而翘起唇角,换上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对面魈姬坐不住了,起身想要阻拦:“你们俩这是做什么?怎敢在魔尊面前动手!”

    栖泽手臂微抬,是个要拦她的动作。

    禹疆手指抵在唇边,笑容玩味:“魈姬你别拦他们,让他们打,只要他们不把我这阎魔殿震塌了,随他们怎么打都行!我倒要看看今日谁输谁赢。”

    他倒是大方,只想看戏,可惜这场好戏并没能持续太久。晏九淮低估了白阙的道行,以至于当清光扇抵上他喉咙的刹那,他的眸光里尽显愕然。

    魈姬站在原地惊叫一声:“小白住手!”

    白阙的表情冷峻至极,他侧头用眼角瞥向魈姬,语气阴冷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魈姬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改了口:“侯……侯爷,不寐侯,你冷静些。”

    不远处传来禹疆略显癫狂的笑声,他不知是被触动了那根神经,笑得发自肺腑却又莫名其妙。

    尖锐的笑声刺痛了白阙的耳朵,白阙调转矛头,在收回清光扇的同时回身冲着禹疆狠甩出一道劲风。劲风中蕴含着灵力,看似轻飘飘,却在接触禹疆身体的刹那险些将禹疆掀翻在地。

    禹疆在座椅摇晃间慌忙稳住身体,双脚踩在地面上,他霍然起身,冲白阙怒吼道:“你做什么?”

    白阙面色不改,咬着牙与他对视:“你笑得太难听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禹疆在魔界向来是至尊般的存在,从未有人敢挑战过他的权威,偏偏白阙竟敢当着众人落他的颜面。

    然而预想中剑拔弩张的画面并未出现,禹疆怔怔的瞪着白阙,片刻后忽然一咧嘴角,语气里含着冷森森的羞恼:“你是真不怕死啊。”

    白阙一抬眉毛,展露出一身的桀骜不驯:“我是不怕,你把我害到这种地步还要让我为你卖命,我稍微想想都恨不能一头碰死,可若真这么死了我又不甘心。”他隐去手中的清光扇,手指轻轻一掸被揉皱的袍摆:“我把话撩到这儿,就我这几日的观察来看,没有我,你想要攻破九重天覆灭仙界……”他扬起下巴,用气息将两个字轻轻巧巧的送了出去:“做梦。”

    晏九淮方才被白阙打得仰倒在地上,此刻被挫去嚣张的气焰,索性就在原地坐了个稳当:“狂妄自大!你以为你是谁?”这话听着不客气,但相较方才的语气有了明显的收敛。

    有些人天生贱骨头,非得被揍一顿才能看清自己的位置。

    白阙懒得多看他一眼,只盯着不远处地板上被新砸出的一道裂缝,把话说的既刻薄又严谨:“魔界屯兵百万,数量远胜于仙界,可是你们以为仙界的人都是靶子吗?乖乖等着你们去打?不做部署不做计划,只想着一飞冲天,如何不是做梦?”

    禹疆被他这话勾起了兴致:“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白阙语气自信且从容:“先拿下四海,四海与九重天关系紧密,地域却相隔甚远。赶在九重天察觉前控制住四海不是难事。到时候四海在我们手里,九重天投鼠忌器,势必会受到钳制。”

    禹疆心存怀疑:“四海由龙族世代镇守,不好攻呐,把兵力分散在四海真的有必要?”

    “没必要。”白阙话里不带感情,然而下一秒口风一转:“那你就一个人杀穿仙界,仙界道行在我之上的不止三两位,你自己掂量掂量。归山侯连我都打不过,恐怕这大殿里能帮到你的人并不多。”

    晏九淮仰起头,冲着白阙一瞪眼:“我刚才不过疏忽大意,有本事出去与我再战一场。”

    白阙一扯嘴角:“你可要想清楚,这次输了还可以说是疏忽大意,若待会儿再输,可就再难遮掩你色厉内荏、活脱脱是个废物了。”

    “你——”

    “够了!”

    晏九淮的怒火刚要发作,被禹疆厉声喝止。

    禹疆此刻心乱如麻、头大如斗,他认同白阙看法,白阙虽然话语尖锐,可每一句都直击要害。

    魔界人数多又如何?自己的修为凌驾于众人之上又如何?说到底独木难支,哪怕自己能够重生,但重生背后所要背负的代价难以言喻,并不如吃饭喝水一般随意简单。

    禹疆定定的凝视着白阙,神情沧桑而阴鸷:“好,就听你的,你来亲自部署这件事,罗丘部今后归你统管,任你调遣。”

    罗丘部在三部中人数最少,只有二十万,却是魔界精锐所在。此番归了白阙既可以视作对晏九淮的惩罚,安定军心,又可扶植起白阙与晏九淮互相牵制,避免晏九淮一家独大。

    这对白阙而言是件好事,可对晏九淮而言却是极大的打击。

    晏九淮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怒不可遏地对禹疆大声道:“魔尊就这般偏信他?他这才回来几天,便要掌握如此大权,魔尊就不怕他身在曹营心在汉,暗地里与仙界暗通款曲?”

    禹疆不为所动,只冷眼瞧着他:“谁教你做事这般鲁莽,搞的罗丘部军心四散,有什么脸面质疑本尊的决定?”说完,转头看向白阙,愠怒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阴测测的刻毒:“白无垢,你若搞不定伏珊,待到本尊亲自出手时,必至她于死地,到时候你莫要怪本尊不给你机会。”

    这话听得白阙心头一沉。果然,禹疆不仅在打自己的主意,更想通过自己与伏珊的关系化解掉伏珊这个极具威胁的敌人。

    很显然,他不了解伏珊,更不了解自己。禹疆到底还是太过自负,对许多事的了解并不深入,对事物的看法全浮于表面。

    白阙皱起眉头,摆出一副不得不低头的模样:“我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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