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辛闷咳一声,摆手道“都走吧,把猫也带走。”
助理于牧,也就是刚才开门的那个男人点了点头,拽起了猫猫的后颈准备离开。
屋内穿着正装的众人对陆宴辛点了点头,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抬脚离开了,离开之前还对这只会敲门的猫咪多看了一眼。
黎宁被于牧拽住了脖颈,虽然不痛但悬空的感觉让她一惊,手脚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于牧没有抓住她被她跑掉了,黎宁灵巧的跨过茶几跳到陆宴辛的身旁,讨好的露出了肚皮。
喵喵喵,快把我收养了吧。
陆宴辛眉头轻皱了下,于牧暗道不好,大步向前将这只大胆的猫提了起来。
“陆总,抱歉。”
陆宴辛闭了闭眼“没事,带走吧。”
于牧点点头带着手上的猫就离开了。
被抱起之后黎宁才看到陆宴辛的正脸,他的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就不感兴趣的移开了,他的身形有些瘦,虽然在家里但还是穿着正式的西装,从他微微的靠着沙发上的身体和眼下淡淡的青黑可以明显的看出这个人病了。
黎宁盯着陆宴辛苍白的唇移开视线,地图上的红点和身前的人完全重合,看来这个碎片是个病秧子啊。
她被于牧抱到了楼下,头被轻轻摸了一下“算你好运,陆总今天心情还不错,下次可不要胡乱跑进别人家了,他最讨厌猫了。”
说完于牧就离开了,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小区的排水系统很好,地面只是有些潮湿但没有积水,但是黎宁还是有些嫌弃的站在花坛上不愿意下地。
她听到了什么?讨厌猫?
猫猫这么可爱,他竟然讨厌猫???
小白躲在意识空间里一声不吭,发觉到黎宁的心情波动比较大,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我们是不是要找到住的地方啊。]
黎宁环视了一下周围,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去了,她本想住在消防通道里,可物业好像得到了什么消息急急的安排保安各个楼层筛查了一下流浪猫,黎宁只得跑到了流浪猫的根据地。
那几个塑料泡沫板做成的猫窝里面都有猫睡了,她跳到了树上环视一周,跳到了一个还算干爽的花坛上睡了一觉。
第二次,天气晴,那只三花猫又出现了,它站在黎宁面前教育她“你怎么能睡在花坛里,那些不喜欢猫的人类会举报你把你抓走的,你应该睡在那群猫窝边,没有人类会路过那里,很安全。”
黎宁毕竟不是一只猫,她接受不了在凌乱的还有些潮湿的土地上席地而睡。
三花猫没有继续对她说教,而是对她说起另一件事“我帮你找了个相亲对象,它可会抓老鼠了。”
没等黎宁拒绝,它扯着嗓子喵喵叫了两声,一只纯黑的公猫灵巧的跳了上来,它闻了闻黎宁身上的气味,勉强的点了点头“就她吧,毕竟我每年几次的成熟期快到了。”
黎宁默了默,退后了一步“不用了。”
“为什么?我不介意你长得丑。”黑猫道“嘿,小妞,放松点,上一个雌性可是生了九个孩子,我很厉害的。”
九个孩子?要不得,要不得。
黎宁看了黑猫一眼大声说道“不用了,我生不了孩子,我被我的主人绝育了。”
她以为这样就能劝退黑猫,没想到黑猫对她更加怜惜了“没想到是一个被人类绝育的猫,太可怜了,没关系,只要能#就可以,我不介意。”
黎宁绕着花坛跑开了“我介意,我讨厌黑猫。”
太可怕了,她躲在垃圾桶后面想着,还好自己跑的快。
黎宁看了眼地图发现地图上的小红点正在移动,她朝着那个方向跑过去,是一个地下车库。
司机已经拉开了车门,她看到陆宴辛准备弯下腰上车,她急切的喵了一声,吸引了陆宴辛的注意。
陆宴辛一身纯黑色西装,黑发干净利落的梳起,他看到黎宁后忍不住皱了下眉,“停下。”
向前奔跑的小猫立刻停下了脚步,像是能听懂人话般的对着陆宴辛声音尖细的喵了一声。
饶是年过四十的司机见此也不由得一阵心软,他弯下腰请示“陆总,我这有一份带给我孙子的零食,里面有火腿肠,您要不要喂给它?”
他以为陆宴辛停了下来是心疼这只小猫。
陆宴辛叹息一声“去吧,你去喂给它。”
司机领了命,把火腿肠掰开喂给小猫,是一个充满香气的纯肉肠,没有吃早饭的黎宁没有骨气的接受了司机的投喂。
等最后一口肉肠喂完,司机笑眯眯的离开,陆宴辛已经上了车,黎宁眼疾手快的在司机拉开驾驶座车门后窜了进去,又跳到了陆宴辛所在的后座,她谨记于牧对自己说的他不喜欢猫,自始至终没有靠近陆宴辛,只坐在他身侧可怜的喵喵了几声。
司机一阵为难,他请示道“陆总?”
陆宴辛刚要让司机把猫扔出去,这时候电话响了起
来,是他的母亲,电话那头的母亲急切的说着“你怎么还没有到?你不知道今天是董事大会?”
陆宴辛轻咳了两声“妈,抱歉,我早上不太舒服,起的有些晚。”
陆母埋怨了他两声,从语气不难听出这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的妈妈,陆宴辛的心态一直很平稳,他轻嗯了两声“别担心,我马上就到。”
打电话期间他一直看着这只白猫,这只猫也静静的歪着头看着自己,终究是他先妥协了,对着司机说“开车吧。”
这只猫被他留了下来,他没有触碰它,只是陷到了回忆里,九岁的时候自己捡回来过一只猫,它很小,后腿甚至有着血迹。
那时候的妈妈是怎么说来着?玩物丧志,一只猫肯定会影响学习,她找着借口把那只猫送走了。
可他知道,那只猫被佣人摔死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回到房间大哭了一场,自此不再喜欢弱小可怜的生物。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九岁了,陆宴辛的脸色沉了沉。
他看着乖巧坐着的小猫喉中泛着痒意,他咳了咳,司机递上来一瓶水,被他拧开喝了一口。
不多时,黎宁面前出现了一只宽阔的大手,手心有浅浅的一汪水。
“喝吧,小家伙。”
他已经过了连一只猫都保护不了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