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慕青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他的奶奶突然病重,那天如果没有这个小女孩,他应该是能见到奶奶最后一面的。
大雨倾盆,狂风卷起一阵一阵的雨幕,慕青撑着把伞就出了门,原本用来遮风挡雨的雨伞在狂风中失去了作用,变的不堪一击,伞面被吹得翻转过来,只剩个伞架在空中摇曳,慕青的心里急着去看奶奶,随手把伞架塞到路边的垃圾桶里就冒着雨离开。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受了伤的女孩的,如注的暴雨冲刷掉了女孩身下流出的血液,慕青心里一紧,他俯下身摸了摸女孩的脉搏,已经很微弱了。
雨水浇得他睁不开眼睛,慕青的眼底带着涩意,心里天人交战着。
医院的护士刚刚打了电话告诉自己的奶奶突然病危,可面前的女孩不能不管,但他没有纠结多久,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他撑开外套在女孩的上方遮雨“可以听到我说话吗?马上就有人来了!”
他咬咬牙,想着把自己带大的奶奶,祈祷着“希望奶奶没事...”
这场大雨冲刷掉了一切罪证,唯一在场的只有慕青一个人,警察本来不应该怀疑慕青的,可好巧不巧的在排查慕青无犯罪记录时查到了他父母都因为偷盗入了狱。
罪犯的儿子慕青成为了被怀疑的对象之一。
之后原主的一番操作将罪责尽数安在了慕青身上,将他送往了监狱。
慕青在狱中的时候收到了奶奶去世的消息,就算监狱管理的森严但犯人们之间的摩擦也少不了,刚刚入狱的慕青细皮嫩肉的,又得知亲人去世变得有些沉默寡言,这自然变成了其他人磋磨的对象。
在监狱生活的这段时间里慕青恨透了那个将自己送进监狱的律师,但也硬生生的凭借着这份恨坚持了下来。
他没有错,等慕青说完这些的时候黎宁甚至觉得慕青是在场唯一无罪之人,舍弃了见家人最后一面的机会想要救下一个陌生的生命。
他哪来的罪?
黎宁抿了抿下唇,刀尖只要再前进一点点,那沾满血污的尖刀就会刺向自己的,如果对方下了狠手,或许她会在几秒之内死亡。
她抬手,握住了慕青抓着匕首的手,“我会帮你洗刷冤屈的,信我好吗?”
慕青沉沉的看着她“我不信你。”
嘴上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挣开了黎宁握着自己的手,转身去查看那个地上的老牛了。
慕青盯着面前这只浑身浴血的牛,咬着舌尖恨恨的想着自己刚才怎么又心软了。
老牛并没有消失,它还在流着血,在三楼被惊吓到的众人堪堪缓过了神,跑远了的余菲儿抚着心口又回来了,她拉了拉黎宁的衣袖“谢谢你。”
黎宁摇头示意余菲儿没事后就走到了慕青身侧,好似已经忘了慕青曾用尖刀刺向自己“我们刚才配合的很好嘛。”
慕青没有回答,小胖哆哆嗦嗦的声音传来“还要继续吗?我可把该说的都说了,有罪的人肯定不是我。”
孕妇皱了皱眉“怎么不继续?反正都是一死。”
昨晚的噩梦将她吓到了,她迫切的想要逃离这里,余菲儿也附和道“要不要继续啊?”
如若继续,只剩下小志,医生,慕青这三个人了。
小志看起来是最无害的,当孕妇提议想要小志先开始时,胖子却不干了,他嚷嚷着“凭什么刚刚看完我的又要看我儿子的。”
慕青没有理睬众人,他回了自己房间洗了澡,外面的几人陷入两难的境地,他们看到了慕青刚才杀牛的动作,干净利落,看起来是几人中能力最强的,公开他的信件会出现什么怪物这不好说,风险最大。
且医生看起来并不清瘦,也是浑身充满力量感的。
进到这里之后医生是最照顾大家的,谁也不想先提这个口,让医生去公开信件。
他们商量着要不要继续抽签,黎宁掐准时间在慕青门口敲门,没人开门她也不急,只耐心的敲着,终于门被打开了,慕青一身水气,他只有下身围着个浴巾,上半身因为进入骤冷的空间还冒着热气,黎宁眯了眯眼睛,专心看向他的腰侧。
一颗红痣在荧白的腰间出现,她抬了抬眼,慕青死死的盯着她,他注意到了黎宁的视线,恶劣的笑了起来“怎么?需要我把毛巾扯下来给你看?”
“啊,可以吗?”
回应她的是砰的一声又被关上的门,她轻叹了口气靠向墙面。
是碎片呢。
自从胖子的信件公开后,他们又一次的陷入两难的境地,只要小胖不松口,小志的信件就不会被公开,毕竟他们没有办法进到小志的房间里取走信件。
三楼被老牛横冲直撞后花卉多数都被踩塌了,椅子倒是还能用,他们修修补补,又齐齐坐在餐桌旁。
早先冰箱里的水果就已经被分食一空了,只有小志是没有饿的,他吃了太多高热量的巧克力,肚子已经鼓了起来,他扯了扯胖子的衣服“爸,我肚子疼。”
胖子没有理他,
他看向洗过澡换了身衣服的慕青。
“就你吧,你先把信公开,然后是医生。”
孕妇阻止他“不是说抽签吗?为什么不想你儿子公开?难道你儿子真的做了什么?”
“够了!”胖子一拍桌子“你们敢发誓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吗!你们知道早上的时候自己的脸色有多差吗!我儿子那么小出了事算谁的!”
孕妇和余菲儿对视一眼,她喃喃道“我们只是做了噩梦。”
她又看向从慕青那里碰了壁后又回来的黎宁“你呢,黎小姐,你也公开了信。”
黎宁应道“我也做了可怕的噩梦呢。”
孕妇笑了笑,劝着胖子“只不过是噩梦而已,我们不还好端端的在这里坐着么?”
医生也宽慰道“早上的时候余小姐也和我说了,只是做个噩梦而已,小志的年纪最小,由他先公开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