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洲录》全本免费阅读
“嗯。”叶掌门微微点了下头道:“人这一生,看不开的实在太多了,出去走走也好,说不定哪天就想开了。我吩咐了叶姗给你们安排了住处,医谷桃花醉过两天又出窖了,与弟子们同饮几杯如何?”
“谢掌门。”
“等等。”欲出殿时叶掌门忽得又喊住了她:“雪清,我有两句话想与你说。”
“掌门?”她还有什么话与她说的。
“此次南灵能够回来,你居功不少。那丫头是个认死理的,我还以为她会像当初那些人一样,再也不回来了。”
易雪清笑笑:“人嘛,都得劝的,有时候劝不了,只是方式不对。”
叶掌门就这样用手抵着头,看着她。片刻,她忽的笑了一声说道:“灵儿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乃是她幸。雪清,谢谢你了。”
易雪清微微一愣,高高在上的医谷掌门竟对她说了谢字。
不过转念想想,能有南灵这样的朋友,又何尝不是她之幸呢?
“哎呦——”叶眉趴在床上,不时哀嚎着。
叶红一边小心翼翼的为她上着药,一边扑簌簌的掉着眼里梗咽道:“掌门也太狠了,对南灵处罚那么轻,对你处罚却那么重。凭什么啊,那南灵本来习的就是禁术,到底是变了天,她一句话,禁术就这么解了。”
叶眉脸色惨白,一只手无力的垂在床边。“当年先掌门临终前我就质疑她将掌门之位传给叶掌门,她虽是我叶氏族人,但毕竟是习引梦术的。我担心风掌门艰辛禁下的引梦术就这么死灰复燃,如此看来,果然没错!她现在如此嚣张,我真担心有一天医谷的悲剧会再一次重演。可惜,我终究是力量不足,否则那个南灵......”
“南灵怎么?”
“师傅!”一女子走了进来,二人皆是一惊,叶眉慌忙要起来却被叶止一把按下。“当心伤口。”说罢,她又扔了一个药瓶给叶红道:“这个好用一些,不会留疤。”
“师傅......”看见女子叶眉顿时绷不住哭了起来。
“你还有脸哭,我说过几次了你不要去招惹南灵。她毕竟是我姐姐的弟子,上次说是禁术我也不管什么,这次还不依不饶的,结果呢,挨着五十鞭你高兴了?”叶止冷着脸,尽是不悦。
而叶眉听后则立刻神情激动起来:“师傅,这事错不在我。要是她习的就是平日安神之术我又怎么可能与她作对,可她对引梦术的钻研程度不说掌门吧,简直堪比当初那个沈思风。而她果然是习上了禁术不说,掌门还公然包庇她,完全不把医谷医阁放在眼里,解了禁术。当初风掌门所定的她是抛了个一干二净,她们想重振引梦术之心,简直是昭然若揭。”说着,她嘟囔了下来:“若是当初继任掌门的人是你该多好......”
“住嘴。”叶止喝止到。
叶眉随即小声啜泣起来:“可不是吗,师傅你莫不是忘了当初引梦术所引起之悲剧,若不是如此,我父母怎会被害。风掌门禁止引梦术乃是明智之举,医者本当重医,幻术终会害人。可这才过了几十年,就出了叶掌门和南灵两个引梦术大成者,更不要说叶掌门如今还成了医谷掌门,而南灵性子平日里何等张狂啊,上次我脸上那五指印您又不是没看见。我是真的害怕,怕那一天重来。上次死的是我父母,那这次呢,是我还是叶红呢?”
提到叶眉父母,叶止的心也软了下来。当年自己年幼,若不是他们舍身相救恐怖自己早已死在沈思风掌下。当年未报的恩,也只能还于下一代了。对于叶氏姐妹,她到底是愧疚的。姐姐今日说的话也确实激进了些,她还是找她谈谈吧。医谷可不能再乱了。
灯火微晃,南灵尚未抬头,一道身影便闪现至她跟前。
“哟,抄的挺认真啊。第几遍了?”叶掌门咬着苹果,俯下身来看着她:“抄的不错。”
“第十遍。”南灵仍未抬头,抄的起劲。
叶掌门道:“还有十四天呢,倒也不必那么辛苦。”
“没事。”南灵道:“早些抄完,我好接着钻研引梦术。倒也谢谢您了,给了这些天的安静。用不着见那些人了。”
叶掌门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颊:“我这关闭的真不是时候,委屈你了。不过灵儿,对于叶眉她们你且忍忍,引梦境况毕竟在此。”
南灵摇了摇头道:“不委屈,若不是您我恐怕就要被她们一把火给烧了。对于,叶眉我也理解,毕竟她们父母被沈思风所害,对于引梦术有恨也是正常。不过师傅,今日芷兰殿的话一出,明早那些长老不得把您围起来。来去祖师早年又答应你风掌门不过问引梦术之事,帮不上忙,我又被关着。您明日还是不要与她们硬刚了,明面上观梦还是不要解的好。”
叶掌门却是笑道:“小妮子还挺心疼我。这事你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年我在她们那里吃的亏够多了,若是这次再软了,她们岂不是要日日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那我这医谷掌门当的还有什么意思?反正这观梦术早解晚解都是解,不如就趁着这次。”
南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了头:“说的也是。”
叶掌门忽的又调笑般的看了她一眼:“不过话又说回来,今日就是没有我,你也不会被烧的了。”
南灵一脸迷惑的望着她,什么意思?
“我可听说了,今日叶眉让人抓你的时候,某人可是一把长刀挡在你面前。喊着:‘我看你们谁敢?’灵儿啊,自从南师姐去后你便一直封闭自己,谷内的人你所能相处的也没几个。有的时候我真的挺担心你的,还好,现在看到你有这么一个为你不顾生死的知己,我为你高兴。”
南灵一时沉默了,知己......
她与易雪清算知己吗?
她脑海里不禁回忆起了那个她,那个在江南茶馆的她,那个在华山半夜练刀的她,还有在浮洲时拼死护她的她,以及在武当星空下的她......
想到这里,她不觉一笑。
她又想吃甜的了。
“好了,师傅,我请你过来是有要事禀报的。”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