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洲录》全本免费阅读
神夜听到铃音,顿时茫然失措的看向四周,威严暴虐的面庞上竟然充斥着惊恐,害怕,不安。晨云落南灵眼看机会来了双双从背后一个箭步刺中神夜后背,易雪清随即一声怒吼道:“上啊!姚莲舟!”
长刃直刺,狠狠一击入神夜胸膛,贯力三尺,神夜随即被击出,重重倒在法阵中心。
抬眸看了四周的烛火,仿佛抽离了精力,不再而战。
林妍秀看着神夜倒下,不可置信的颤着嗓子:“神夜被打败了?”杀手们亦是不敢相信,相互依偎,不敢上前。
姚莲舟扔开利刃,缓步走到神夜面前,跪下。他为发丝凌乱的神夜整理了头发,淡淡道:“我母亲叫姚莲舟,是他的好友的遗孤,亦是他的养女。他养大了她,亦爱上了她。可却无法面对她,他一直藏着这样怯懦卑微的情感,不可言说。可同样也无法放开她,只能以父女之命一步步绑着她,渐渐地形成一种扭曲别样却不自知的感情。我母亲她无法理解,在一个雨夜跟着一个江湖少年私奔。”
易雪清一边面无表情的听着他的话,一边拖着身体去搀扶南灵晨云落。
“直到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他的情感无法抑制,发了疯的去寻找他们。两年之后,在幽谷外面的那片竹林里的小屋,他找到了他们,还有我。他杀了少年,让我娘跟他回去,我娘不,直接一把匕首抹了脖子。从那以后,他便疯了,疯了来这幽谷,创立了所谓暗域。疯了牢牢控制住这些无辜的孩子,一步也不能脱离他的掌控,所有人,都是我娘的替代品,包括我。这些年,他从未出过幽谷,一直躲在这里,在大殿四周设下这驱鬼的阵法。外人皆以为他是什么掌握暗域,不可一世的王。其实也不过是过逃避自己内心,自欺欺人的可怜男人罢了。”
“这不是驱鬼的阵法。”北落从人群中走出,看着这四周飘起的经幡,道:“这是招魂的阵法。”
听到这话的神夜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手指微动,划向其中一抹光亮。
姚莲舟怔住,看向四周亮起的烛火,招魂的阵法?他不懂道家法阵,不过武当的人那么说的话......
躺在他怀里的神夜浅浅自嘲一笑:“可惜......她从未回来看过我。”
时至今日,姚莲舟才恍然明白,这个强大到冠绝于江湖上暗域之主,并非是因为害怕而不出这幽谷,而是一直在这里,等她回来啊。
“父亲。”
此时的白云间已是气若游丝,双目也开始模糊,江湖之人,死之一字早已度外。哪怕感到生命已经在消逝,他亦无什么波澜,或许早就该有这一天了,罢了,罢了。从她离开那一日,自己也已经死去,多活这二十多年的荒唐不过就是一场闹剧。
只是遗憾,不知还能见到她吗?
这样想着,神夜竟怎么也不肯闭眼了,他得不到答案。
原本坐在地上疗伤的南灵,看到这一刻,内心不知哪里来了触动,轻叹一口气。到底是医谷弟子,本能驱使着她站起来,摸出千音铃:“居然还是个痴情之人,反正他也起不来了。罢了,临了,赠他一场好梦吧。”
千音铃响,流光入音。
姚莲舟感受到南灵之意,握紧了神夜的手轻声道:“她自然不会回来的,因为......她一直都在啊。”
“是吗?”幽王艰难睁开眼,透过模糊的血光,瞧着眼前的少年熟悉地眉目,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温柔□□的少女。“莲舟......”
幽谷寂寂,皎皎明月。风声呜咽,轻轻掠过烛火,如烟似雾穿过,易雪清与晨云落相互搀扶着,她看着微微晃动的烛火,心想:或许真的来了呢?
温热的血液润湿她的肩膀,易雪清抬头看去,与晨云落目光相对。身负重伤的男人赶紧抹干净嘴角的血迹,看着不远处的老人,眼角划过一抹了然,双目也变得格外柔和。
易雪清又想起南灵和神夜的话,少年剑客,纵横江湖,却无法救出自己年幼的师弟。
大概这次,解得不是神夜一个人的心结。
她从怀中掏出续命丹,递给晨云落:“这是浮洲的续命丹,你内伤有些重,先服下吧。”说罢,她撑着长刀缓步走到南灵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南灵肩膀,目光示意看向那躺着的白发老人。
淡淡荧光下,神夜已经闭上了双眼,嘴角还带着一抹安详的微笑。
神夜死了,解开了心结,带着二十年不曾有过的笑意离去。
姚莲舟打开了密室,将残春丸的解药取出,一颗送给南灵研究。其余的悉数发给杀手们,拿到解药的杀手们皆是欢天喜地,幸得新生。
原本幽寂的暗域,沿路燃起明灯,压抑已久的年轻男女燃起篝火,倒上美酒,围着载歌载舞。
“真热闹啊。”易雪清趴在窗栏上,羡慕的看着下面。可惜,这热闹不属于他们。
“你回来躺好,伤成那个样子还跳来跳去的,嫌命长哈?”
易雪清扭头无奈看着床上,缠着白布,一只手快废掉还不忘对她唠叨的南灵。又看向另一张床上闭目休养的晨云落:“晨云落,你就不想下去高兴一下吗?你最应该高兴的。”
晨云落轻抬眼皮,窗边的红衣女子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只见她满身的伤,额头上都还缠着一圈白布,就这样都还想出去玩?
他没带好气说道:“我心里的高兴不一定要通过这种方式表现,知道啥叫乐极生悲吗?再者,姚莲舟过两天会备酒席的,到时候有的你兴奋的。”
“就是。”此言论得到了南灵仙子的高度认可。
拉盟友失败的易雪清郁闷的靠在窗上,下面笑的越开心,她的叹气声就越大。“不行,我要下去。”开什么玩笑,明明他们才是解放幽谷的大功臣啊,下面搞那么热闹,焉有不去之理。
“不行。”
“不行。”
话刚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