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好疼,好疼。易雪清连滚带爬跑下华山,手臂上血淋不止,大脑更是如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沈思风蛊惑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她胡乱挥着刀,砍杀着四周的空气,突然脚下一滑,不慎滚下山坡,待她满目狰狞地爬起来,
入目的是一双沾着些许泥土的靴子,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穆楚辞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他俯视着她,就像俯视着一只丧家之犬。
“与沈思风学的摄梦术,我改良了一下,唤为噬魂术,如何?”
“杂种!”易雪清赤红着双眼,持刀暴起扑向他,穆楚辞闪身躲过,望着她赤红的双瞳神色些许复杂:“没想到,你真的有......”
远处,火光点点,华山的人已寻着下来。穆楚辞一怔,提手想要去逮易雪清,但狂性大发的易雪清岂是他那么好控制的。
过了两招皆没有得手,开始不免懊恼起自己的鲁莽,应当先抓了人再验的。
火光越来越近,映照在易雪清的瞳孔中,激发起她内心狂热的叫嚣,瞧着她状态不对,穆楚辞反而起了兴致。退身跃到树上,心里打起了算盘,待易雪清与华山打得差不多了,他再下来做黄雀。
他勾起笑,莫名想要见识那个东西的威力了。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易雪清见到下山的火把,竟毫无反应,人越将近,只见她抚手摸了摸长刀,赤红的双目深深望了眼华山的方向,下一刻便果断折断了自己的左手小指,一声哀嚎后,她似乎清醒了几分,半点不敢停留,跌跌撞撞的跑下山道。
“蠢货。”穆楚辞望着这一幕,不免喃喃念道。
这是什么蠢货加疯子......
通明的火把照亮了长风驿。
苏雨听受伤的弟子说明了事情的全过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没有人知道易雪清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世间哪里有人先是豁了命替人护山,下一刻又发了疯跑上来杀人,这世间哪里那么疯癫的人。
“易雪清,该不会是疯了吧。”
弟子们议论纷纷,若往常依着她的身份,华山弟子们早就暴起诛杀妖女了。可如今......
谁能说得清个是非曲直?
散落在地的糖葫芦有一颗滚到晨云落脚下,他俯身捡起,沉默半响,久久不能言语。
“或许,是她隐藏得太深了。一直伪装,假意拼命,说不定是为了更深的目的呢?”木槿缓缓走出人群,易雪清的身份他也已知晓,倒真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跟南教有关系。若是早些时候知道,拿捏于此,说不定师傅也不至于......
“你说什么?”南灵目光突然变得凌厉,直直刺向那人。
“木某有说错什么吗?”木槿轻笑一声道:“华山如今的祸端似乎都是因她而起啊。”
“木槿兄!”晨云落突然厉声道:“莫要胡言。”
“师兄。”北落也低声劝止道:“雪清她不会。”
木槿也不再多言,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也罢,木槿一个外人,华山的事又怎多加置喙。不过只是同为正道,善意提醒罢了。既然晨兄不爱听,也就不多嘴了。如今华山无恙,掌门交代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武当那边还在等我们回复,也时候下山了,不多叨扰了。”说罢,他看向北落,问道:“你确定不与我回去吗?”
北落低着头,沉默表达了一切。
木槿点了点头,不再强迫,挥手便要带着武当弟子下山,回眸间他瞥见了人群一个熟悉地身影。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苏掌门,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知华山可否帮忙呢?”
苏雨道:“但讲无妨。”
“前段日子,我们武当有两名弟子遇害。凶手在逃,还望掌门多替我们留意一二,若能将此人逮住,便是最好不过了。”
苏雨点头道:“那是自然,她叫什么?”
木槿沉下目光,一字一句道:“乔灵薇。”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脸色皆是一愣,乔灵薇?
那不是......
“你说什么?”苏云溪窜出人群,不可置信的望着木槿问道:“她怎么了?”
木槿正了神色:“此女先前与家师有私仇,我师傅也因此自裁谢罪,还将毕生武学内力都传给了她,只为不连累武当。她原先满口答应,可谁料还没过多少日子便上山杀了我武当两名弟子泄愤。我派为保其他弟子日后不为其所残杀,只能将其捉回了,断断不能让我师傅的内力再留她身上,否则必将后患无穷。”
“师兄,你说得是真的吗?”木易自裁是北落下山以后的事,但他也了解过大概,乔灵薇这个人他记得是那日,想出手救阿曜的人。
“句句属实。”木槿避开人群中那道目光,转头看向晨云落:“我会差人将此女画像送来,烦请华山稍稍上心。不过就算不送,晨兄应该是识得的,毕竟......是易雪清的师妹嘛。”
说罢,木槿微微拱手行了一礼,带着弟子下山而去。
“乔灵薇怎么会?”南灵喃喃道,这一天给她造成的冲击着实太大,易雪清出了事,连她的师妹也出事。
“我不相信。”说这话的是苏云溪,她平静又坚定的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云溪。”南灵现在也头疼得不行,想不出什么话去宽慰她。可也不等她说话,苏云溪就已经跑回去,边跑边喊道:“我要去找她,我自己问个清楚!”
“云溪!”
“云溪师妹!”
医谷的人见状连忙上去追,拦得拦,劝得劝,说得说,这下,武当刚走,医谷又是一团乱糟糟。
乘今月眨巴着个眼睛,在一团乱哄哄的人群中钻了出来。她径直走到散落一地的糖葫芦前面,蹲下身,捡起一颗,塞进嘴巴。
嚼了嚼,咽了半天,没咽下去。
于是,她这辈子,再也没有吃过糖葫芦了。
半月后
安庆·客栈
刚过十五,这客栈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席间一对卖唱的父女走进了客栈,女儿声音甜美细腻,引得不少人探头。唱了一圈,那女儿便端着讨钱的托盘沿着桌子走了一圈,讨得不少赏钱,待走近一个角落,她笑意盈盈轻俯托盘,本想再讨点赏,可没想到钱还没丢进盘子呢,反倒是被一只脏兮兮的手抓走一把。
她一时怔愣,跑江湖的嘴巴都利,正想劈头盖脸痛骂一番,可低头一看,她又愣了。
叹了一口气,也不说什么,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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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下一处赏。
罢了,这年头做乞丐都混那么惨的,再骂再打有什么用,随她去吧。
几曲唱完,小女娘的嗓子也哑了,收了场,老板赏了茶水,父女也随着大流喝起茶来。
旁边一桌子跑江湖的镖师,略喝了些酒,开启了话匣子。
“老大,这边过去就是华山了。按照江湖规矩,借了道,要不要去送个礼?”
“华山?”镖头轻蔑嗤了一声:“若是以前,过去送礼,倒是规矩。现在?它算个屁!说不定下次过得时候就已经让人灭门了,别浪费咱银子。”
“华山?”那小女娘侧过了身子,好奇问道:“以前如何?现在又如何?我可是听说它跟武当可是并列中原两大名门正派啊,一代宗师风凌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阿满!”小女娘父亲出言呵斥道:“喝你的茶。”
“华山?”这时另一张桌子喝茶的白面书生开了口:“小姑娘年纪小,着实什么都不知道,曾几何时,那华山确实鼎盛。有良田千顷,武馆百余,三堂六院,弟子三千。就算是天下武功的少林也不能挡其锋芒。那可真是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啊。”
书生顿了顿,又道:“奈何,物极必反,盛极必衰。一代宗师风凌越死后,众多人口难以管束,这清正门派便渐渐滥竽充数起来,更有宵小之辈,冒名做恶。后面继任的掌门为正门风,谨慎收徒,钻研武学,励精图治。除去了繁赘,但亦人口大减。所幸华山七子武功卓越,也算是声名显赫,名震江湖啊。特别是齐之维齐大侠,当年有多少人折服于他,可惜,可惜啊。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白白在自家弟子婚礼上丧了命,还被泼了那么多年脏水。”
“什么东西,什么脏水?”那小女娘似乎真的是初入江湖,什么也不懂,起了兴致忙追问下去。
“还能为什么?不知从哪儿得了快藏宝图,惹上了南教这个大麻烦,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武当,连着长风山庄上百口人一起被害。唉,虽说背了那么多年走火入魔的黑锅,也真没怎么冤了他,若非他藏着那什么藏宝图,怎会无端招惹上这种事。也是可怜那些华山弟子,为守那点骨气,硬是不肯交。又招了南教上门,惨哦,一个山门差点被屠了。若非武当医谷两大名门千里迢迢前来援助,这千古华山啊恐怕要陷入绝派之境。”
小女娘唏嘘叹了一声,那齐之维当年在南疆跟白云间两个如此威风,居然落了这么个下场:“这华山当真是有骨气啊,那藏宝图呢?他们拿着这藏宝图去寻宝了吗?”
“寻宝?”书生嗤笑一声:“丢了!”
“啪嚓!”碗碎了。
小二听见动静,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死叫花子,看着年刚过去,好心赏你碗饭吃。还把饭碗给我碎了!你是不是想让人打死。”
那叫花子没有说话,缓缓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店小二。虽说脸上一片脏兮兮,但那眼神无波无澜,黑若深潭,盯得人着实发毛。
店小二吞了吞口水,怎么也不敢再骂下一个字,赶紧摆了摆手敷衍道:“算了算了,算我倒霉,赶紧滚吧。”
叫花子还是没有说话,而是把刚刚从阿满托盘里抓来的铜钱扔给了他,一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