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夫人道:“蛊,它不是什么好东西,能让你如获神力,也可将你置入深渊,有人视它如圣物,有人视她如邪祟。具体如何,要问你娘,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不过,我可以带你解,我想,你应该不喜欢这个东西。”
听到解法,易雪清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去哪里解。”
“或许在南疆,或许在凉州,先去凉州寻人,再去南疆寻物。反正你还年轻,有办法。”胭脂夫人眼神瞟向远处扯竹叶的楚寻,显然她是知道他的身份:“你够轴的,还带着他。你爹娘在地底下都能气死吧,不能因是幼子而心慈手软,他活着对你没有好处,我帮你解决他如何?”
“不行。”易雪清斩钉截铁道。
胭脂夫人理不清她的逻辑,只得妥协:“那你扔下他,跟着我走,我带你寻个解法。”
许久,林间只有风轻轻掠过得声音。胭脂夫人没有听见任何回答,她疑惑地看着易雪清:“你该不会不愿意吧?”
怎么可能有人不愿意?
易雪清苦笑一声:“我不喜欢这东西,心魔噬骨更噬魂,世间万物均有平衡,得一然必有得一失。什么神力,不过缪论。不过是一个疯子的蛮力罢了,骨血透完了,就该陨灭了。”
胭脂夫人点头:“看来你想得很清楚。”
“但是。”胭脂夫人怔疑地看着她:“但是什么?”
抱着竹子的楚寻瞧着前方的两人,听不清话。这个胭脂夫人恶贯满盈,易雪清又脾气火爆,他心中担忧,壮着胆子上前察看,却忽然听见了这么一句:“但是我不能跟你走,至少现在不能。”
是易雪清的声音。
胭脂夫人犀利的目光正好与楚寻对上,她竭力压着自己声音中的愤怒:“为什么?不信任我?”
易雪清道:“我一个丧家之犬,还有谁不能信呢?不过没办法,先前答应了人要送这个小崽子到金陵,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得去。等把他送到了,我再去寻你。”
“新鲜。”胭脂夫人按照她惯有的思维忍不住想要出口讽刺,可转念一想这个丫头跟她那个娘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做些常人不能做的事也不意外了。
不过她还是善意提醒易雪清楚寻的身份:“他是谁你现在也应该清楚了,你是谁你也清楚。你护送他也是挺荒缪的事,想不明白啊,就那么想当托孤的英雄吗?这孩子出生他爹就被北戎俘虏,一长大身边人皆因他而死,我潇湘院一碰见这人就被灭了满门,这是个煞星,你要当心。”
易雪清不以为然。
“你可真是......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胭脂的话以及她原本冷艳高傲的神情。此时此刻,这个贯彻江湖毒蝎一般的妇人一眼看去,与其他弱质女流没什么区别。若是那时易雪清遇见的是这样的胭脂夫人,倒真不会起半分疑心。她上前顺胭脂的背,下意识搭着脉,脸上却瞬间变了颜色。
胭脂夫人倒是笑得坦然:“上次伤了肺腑,估摸是活不了几年了。”
易雪清面露愧疚,不知如何支声。她想谢她,以易雪清的名字,可联想至她之前做的行当,她又无法从易雪清的嘴巴里说出来。
胭脂夫人道:“我做的是事,无论好坏,都是我自己选得,从不怨恨,也担得起。想想这些年害了不少人,卑劣至极,有今日许是报应。阿若这些年也一直劝我,不做这个了。我没回头,现在想明白了,不做了,等你身上的毒解了,剩下的时日就带着女儿出去游山玩水,多捐些钱财,望着最后能下个十七层地狱就行。”胭脂夫人爽朗一笑,用上了内力拍了拍易雪清的肩膀,女子岿然不动:“可以,比你娘强。既然你执意要先送那小孩子,那么作为前辈的建议还是要听听的,听姨一句劝,这玩意内力真气用得越狠,它吞噬的越快。不死,但对你而言,估计是比死难受的。在没找到解决方法之前,少冲动,圆滑些,这年头,当英雄的十有八九都得死。”
她没有想当英雄,易雪清沉默着没有说话。她只是按照她,按照这个世间应有的行事准则去做,她不是疯子,也不是什么英雄,不过是一个应该这样活的人而已,却偏偏被当成了......疯子。
南寻是看见胭脂夫人走远了才敢冒头的,看着远处已经模糊的背影,他悠悠叹了口气,小声说道:“我其实是想谢谢她来着......”如果不是她差点把他们卖了的话。“没事。”易雪清安慰他道:“她聪明,能感受到的。”
“那就好。”南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他扯过易雪清的衣袖,讨好似的笑问道:“易姐姐,下次有危险的时候,能不能一脚把我踹飞,疼,温柔点行吗?”
哦?
易雪清低头瞟他,嫣然笑着举起自己手中的刀:“可以啊,我也觉得抬脚有些累,不如就用这刀柄吧,出刀的同时顺便就能给你送走。”
日光照进竹林,精利的寒刀即使是刀柄都感觉带点血色,想起那夜她浴血搏杀的凶残模样,人间杀神是不分男女的,南寻不禁咽了咽口水,这确实是能顺便给他送走的。
“那还是用腿吧,劳烦您了。”
红衣疯女杀害官差屠了县衙的事是人尽皆知,至少南灵一路听着是这样。天降魔女,先灭潇湘院,后屠官府县衙,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红衣女,黑白两道诛杀令。南灵的心底越来越沉,这奇人是有点魔性在身上的,如今这种情况,就算找到易雪清,侥幸不杀她或者不被她杀,这中原她绝计也待不下去。不与南教同谋,但如今南灵不得不承认,南教会是她最好的归宿。
马儿慢悠悠在小道上走着,南灵仰头望天,无奈叹息:“我估计回不去医谷了。”
白云间笑道:“叶掌门我熟,到时候我替你说说情。”
南灵白了他一眼:“用你说情?”忽然,一阵马蹄狂乱从二人身边疾驰而过,南灵理着被吹乱的发丝,看着前面的队伍,白影翩然,那领头之人怎么看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刺面的风在马蹄声中呼啸,红色的布却手中越攥越紧,楚清明目光如炬。脑海里闪过无数种画面,天机阁自以为是江湖第一情报组织,如今看来,还是浪得虚名了。
胸口的伤隐隐作痛,当真万万是没有想到,江湖上真敢有明知他身份还下毒手的人。
楚清明有一种直觉,这江湖波涛下似乎藏着一根线,扯动风云,搅乱一池浑水。旧太子、潇湘院、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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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急报,还有那个他误以为英雄救美心心念念的女子,潇湘院......
红色的碎布越看越刺目,只怪自己惜红颜昏了头。
果真,她一到什么地方不发生点大事呢?
“金陵。”
命格的某一点落在人间的这一刻,白日当空,光影交叠,三人所行不同之路,却向同一个目的地而去,殊途同归。
与此同时,凉州。
君不见走马川雪海边,黄沙枯草雁回天。马儿在荒滩上停下,男人扯下遮沙的布巾,凉州城的影子若隐若现。他平静的眺望远处繁华的凉州城,黑色的瞳孔如古井无波,他阖上眼,再睁目时已是无限苍凉。
故园回首,魂归无觅。他俯下身,捡起一块石头藏于胸口,恍惚的瞬间,他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盛开的红花:“爹,娘,我回来了。”
“易姐姐,我是个灾星吗?”行路枯燥,山间小道尽头隐隐可见城镇影子。易雪清眺望远处,过了这里,再行半月就到金陵了,正盘算行程,谁料身后的小崽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易雪清扯过他的脖根子,仔细打量,一路上风吹日晒,现在的楚寻黝黑干瘦,粗麻短打,早已没了最先贵太子的模样。打眼一瞧,两人就是一落魄刀客带一小乞丐跟班,不错,易雪清看着他委委屈屈有些滑稽的样子,又不想发火。耐下性子应付起这小孩子的矫情:“命格如鬼神一般,都是胡言乱语,命从不由天定。你既然命硬若煞,那此刻,我把你推下崖去,你可能活?”
楚寻怔然,还是老实回答:“不能。”
易雪清笑了:“那不就是了,什么老天爷,事在人为,你命由你,由我,由世上一个人,但不由天。”见这小崽子听得一愣一愣,易雪清还想在慷慨陈词一番,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退后两步,山上果然系着一条白布,这一般是官府探子用的,代表这山上有山贼。
她把包袱扔给楚寻抱着,熟练地抽出长刀:“老规矩,你看好东西,我去办事。”
楚寻听话的点点头:“早去早回。”
夕阳渐斜,林风俆俆。楚寻靠着大树都快打了哈欠,只听“咣当”一声,一袋染血的银子落在地上。楚寻没有半分害怕,而是熟练地捡起银子擦干净。下一刻,同样身染血迹的易雪清从树上跃下。拿起一锭银子兴奋道:“这次运气不错,宰了一只肥羊。”
从二人语气动作,这样的事没少干了。
楚寻有些惆怅,一路上两人跟着不少乞丐走,偶尔也讨饭,易雪清常常跪在路边,拿块席子把他一盖就卖身葬弟,骗了钱就跑路。
但没饿着的主要原因就是一路抢到尾,易雪清管这叫黑吃黑,官府不察,江湖不揪......揪也拿她没法,楚寻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只是他没想到黑的咋那么多。
“皇叔上位后,大周不是已成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吗?怎么一路上,还有那么多山贼和乞丐啊。不是皇帝英明神武,景正则匡世经纬,胸怀天下吗?”后面的话,小崽子显然带了几分不服气。
易雪清边数着银子,边斜眼瞧他:“你先前在别院有几个丫鬟,有几个婆子,有几个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