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话很轻,却让易雪清哽住了。她喜,她怒,她厌烦,她回忆江湖里的一切,而眼前的少女,却没有看一眼的资格。
人人都有得不到的东西。
“如果可以,在你成亲之前我带你出去游历如何?”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易雪清当场就后悔的想扇自己一耳光,先不说自己问题多多。这是郡主,身娇体弱,吃不得苦,有什么三长两短安亲王府饶不了她。
幸好楚锦竹十分知事:“我不知道,可我应该也只能这样了。王府养我,予我吃穿用度,我也应当听从。嬷嬷说,外面到处抛头露面的都是一些贫贱女才会为生活奔波,有得是苦头吃。”
“人之所选,皆有代价。”温润尚带着一丝凉意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楚锦竹一惊,忙回过头去发现楚清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内。
“兄长。”
楚明清随手扫开石凳落叶,为易雪清与自己倒了一杯茶,才略带严肃的望向楚锦竹道:“一大清早不打招呼跑来这里叨扰易姑娘,可还有些礼数?嬷嬷们不见你,以为你又钻狗洞跑出去了,到处找你,差一点我的暗卫就出动了,你说说该怎么罚吧。”
这两人一直提这个词,搞得易雪清都已经有些好奇狗洞在哪儿了,左瞅右瞅想看自己这个院子有没有,正瞟着又听楚锦竹以十分熟练地说道:“道德经一百遍还是女则一百遍?”
“一起吧,抄不完我就吩咐下人把府里所有狗洞都堵上。”
“啊......是”少女撇起嘴巴,厌厌地踢着小碎步离开。
楚锦竹走后,楚清明的神情才稍缓和下来:“小妹生性活泼,吵到你了吧?”
“啊?还好。”听到二人对话,易雪清越发好奇这个王府里的狗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你妹妹很有意思,聪慧活泼,她好像同你一样,喜好游历,你们又何必拘着她,堂堂天机阁主连自己妹妹的自由都给不了吗?”
她几乎是以一种调侃卖好的语气与他这般说,虽顶着个前朝后裔的名号,但实打实草莽出身的易雪清属实是不明白着王公贵族里的弯弯绕绕,虽说家有家规,贵族小姐自当有一套礼仪教养。但楚清明既然能不顾门当户对想方设法地要娶她,手也能伸到江湖之中,一个郡主不过游山玩水的心愿为何不能寻点方法去完成了。
可楚清明脸上却带了一丝无奈:“她年纪小且思维跳脱,因我与父亲的缘故对江湖总抱着幻想,见你提着刀来,定与你胡说了许多。我与她一母同胞,怎会不为自己妹妹着想,不过她身体柔弱且天真善良,不经事。我虽喜好游历,但我的身上亦是扛着重如泰山之责,人之所选皆有代价。与其让她去见世间险恶,不如还在父兄庇护下过得单纯一些。”
他说得头头是道,既是家事,她也不好在多说什么。
“对了。”说话间楚清明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盒,边笑边打开道:“之前在客栈见你防身的武器损了,就打了把新刀赠你。结果你有了好刀,我的就相形见绌了。可我总该是送你点什么的,这是南海的珍珠串得项链,听闻沿海女子成亲时都会寻珍珠佩在身上,我昨夜特地串得,我给你戴上瞧瞧。”
他竟然还了解这个?易雪清端详着眼前的珍珠,颗颗饱满,光泽圆润,丝毫不输当年老白在船上盗得那串。坐花船、佩珍珠、龟甲卜吉凶确实是海岛的习惯,她印象中还多次潜水为岛上的人采摘过珍珠,没想到在金陵还能拾起习俗。
“十九。”感受着脖颈处的温度,她有些感动。反手握住楚清明的手道:“既然你了解我们那边女子新婚的习俗,又是否知道男子新婚的习俗呢?”
楚清明微怔,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易雪清笑道:“每将至成亲前,我们海岛上的女子会去爬岛上最高的山,寻一株长命草,这草长的碧绿翠长,婚时佩戴在男方胸前,含希望对方长寿之意。我之前与别人来过金陵,登山时见过这里也有这样的草,到时候我亲自去为你摘一株如何?”
楚清明轻吻住她的颊边,感受着体内的涌动,道:“只要有你,我定会惜命,自然会护你到老。”
好听的情话很是轻易让人动容,易雪清摸着脖颈上的珍珠项链,幼时母亲也很是喜欢给她戴各式项链,自己成亲,望她也能在天上看见吧。
忽然,楚清明拍了拍手,两名丫鬟缓缓步入院中,朝易雪清行礼道:
“盼儿。”
“含玉。”
“见过姑娘。”
楚清明搂住她道:“上京接应的人这两日便到了,我要护送沂王回京,顺道再为你我求道懿旨。我不在的时日,就让她们在揽月阁伺候你吧。”
易雪清微微皱眉:“我不习惯有人伺候。”
“那是以前,以后不同。你以后是我的妻,我会给你我能给的一切。”他搂着她的手略为收紧:“我不喜欢你受伤,从遇见你开始你总喜欢把自己置于危险中,每次我找到你,还来不及多欣喜半刻,又见你跑进险境。每次匆匆离去,可知我有多难受?你既把你的浮洲心法给了我,我自会与你一同痛苦。她们都学了些武艺,这段日子会代我在你身旁照顾的,你要和我一起长命百岁的。”他的声调忽暗,带着浓浓地落寞感,在易雪清出现之前,他是一个身带暗疾之人,静心修道,生命无涛,喜怒无澜。直到那一日红衣天降,她赠了他一颗梨糖。多年的暗疾因她而痊愈,他的心因她而跳。
那暗淡世界里突然跃进的一抹鲜红,若非命中注定,又当是何?
女子的指尖微动,放在心脏的位置,与她同痛苦?在心魔发作时,也会如此吗?
上京的人马以飞鸽来信,再过两日,即达金陵。护送前太子可是大事,府中上上下下风声戒严,连只耗子也跑不进来,自然也出不去,睡够了,这让打算出去茶馆听书的易雪清取消了计划。
楚清明这两日点兵调将的实属忙碌,两个丫鬟见她永远都是低眉顺眼,不似南灵在时还能开怀打闹,她日日呆在院中发觉自己真是个贱皮子,闲不住。
盼儿含玉打扫着院子,她学着当初在华山时做了一个竹箫,想要送给楚锦竹,奈何王府太大,盼儿带了许久的路都未到。忽然,一阵悠扬的丝竹声传来,好奇探过去,却被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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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拦住:“姑娘,那边是赵姨娘的院子,她神智有些不清,王爷心善,一直善待她。平日里就爱吹吹打打,您莫去,恐伤了您。”
丝竹声清雅悠扬,动人悦耳,易雪清心想神智不清还能吹那么好?不顾两名侍女阻拦,边说:“放心,伤我还是没那么容易的。”边纵身一跃到了假山上,蹲在上面望着院内情景,悠悠竹音,碧绿竹影隐约遮着一个青色纤细身影,竹影婆娑,女子影子忽隐忽现,但那倚坐吹箫的婉约动人,哪里神志不清了。
“姑娘快下来吧?摔着可怎么办?”盼儿含玉在一旁吵个没完,易雪清连曲子都听不清楚了,回头没忍住呵斥:“闭嘴,别打扰我听曲!”
话音刚落,曲子停了。
易雪清转过头,与女人四目相对。一双丹凤含烟目不见半分惊慌失措,而是如小鹿般歪着头观察着出现在假山上的人,易雪清被盯着那叫一个尴尬,她似乎又忘了,这里是王府,作为客人叨扰深院女眷,若是男的恐怕已经杖毙了。
一双腿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挠了挠头只得羞愧低头道:“对不住,你吹得很好听。”
谁料女人并没有恼怒,而是对着易雪清浅浅一笑,又继续吹起了竹萧。
“易姐姐。”刚缓下神来的易雪清又被惊起,再次扭头,小崽子和楚锦竹正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她,而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堆丫鬟侍卫婆子若干。
而自己正半蹲在假山上,好似......有碍观瞻,现在好了,他们应该会认为神志不清的不是院里那个,而是院外这个。
鸦雀无声时,还是楚锦竹反应快,哒哒哒小跑过来将她扶下,小声问道:“你怎么跑赵姨娘这里来了?她可用石头砸烂了侍女的脸,你蹲着不怕她扔石头砸你啊?”
“她冲我笑来着。”易雪清不明所以,只觉她笑得挺可人的,还那么年轻漂亮。
楚锦竹很是哀叹地冲院墙内瞟了一眼:“她是个福薄之人,金陵商户之女,被我父王抬举纳了姨娘,宠幸了一年多,生了五弟不久,整个人就有点痴傻,药石无罔。一个妾室,若是放在别家府上,多半都是直接扔在庵堂,自生自灭。但我父王仁善,锁着院门,让人精心养着,吃穿不缺,还是离远些好,听下人说她半夜总爱砸东西。”
易雪清还沉浸在悦耳的乐声中,没大仔细听明白楚锦竹的话,不过药石无罔。她又想起了那个人,医谷幽幽月色之下,她说:天下总有药石不治之症,引梦之术不可弃。若是她在,说不定赵姨娘还能恢复正常。
可是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湖心亭中,丫鬟们小心煮着茶,三人坐在亭中,尝着新出的桂花糕。楚锦竹收到易雪清赠的竹笛后,听闻是华山学的,当即扔了糕点,兴奋地带着侍女跑回去说要定要佩个美玉穗子。
茶水奉上,楚寻一口咬下桂花糕,又忽觉不对,轻轻抿下一口。跟着易雪清流浪的这些日子,饥一顿饱一顿,碰到个叫花鸡,饿急了泥巴都还没敲干净上手就抓。从前,先生嬷嬷们教得礼仪规矩都忘得差不多了,若是这样去了上京见了祖母父皇自是会不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