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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了刺杀对象的崽后》全本免费阅读

    “我们夫人去青云馆还没回来,天色已晚,还请姑娘先回去。”卫松拦在台阶前,不让辛月娥靠近马车半分。

    “我知道,但我可以等她回来。”辛月娥局促地握紧手,说话的同时目光注意着马车。

    卫松不禁拧起眉头。

    马车门在这时打开,小厮放下车凳,撩开遮挡的车帘,用手挡在门框处,小心护着里头的人。

    男人躬身出来,一袭墨色银丝线滚边长袍,外披白狐裘,如画眉眼覆着寒霜,比这漫天大雪还冷,漫不经心撇过来一霎那,辛月娥的心突地跳了下,像是站在茫茫平原上唯一的一棵树,无处遁形,她的所有心思在那一眼好似都被了悟。

    她紧张又忍不住期待地揣测,想着他应该会和她说上一句话。初见那日,他那般柔情款款的对李穗儿,想来应当是个内心柔软的,不像表面那般拒人千里。

    可在短暂对视后,他像是没看到她这个人,淡漠掠过,身影消失在大门后。

    辛月娥面色难堪,没料到他会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好歹她是李穗儿的好友,他竟然如此失礼!

    “姑娘,请回吧,没有请帖贸然上门不合规矩。”卫松冷眼看她。

    辛月娥抿唇道:“可是穗儿说过,我若是有难处,尽管来静园找她。”

    “那就请姑娘等夫人在的时候再上门。”卫松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大门缓缓合上,车夫驾着马车进了侧门,寂静门廊前只剩风声呼啸。

    辛月娥僵站着,大雪落满肩头,直到檐下灯笼被风吹暗下,她才缓过神,抬脚走回主街,正逢辛满和辛旺四处寻找辛月娥。

    兄弟俩见到人后怒火难压,辛旺当街训斥起来:“顾家小公子千里迢迢从沧州过来见你,你倒好,明知道他是路痴,还把他丢在人生地不熟的街上,害他险些走丢。”

    “这么大的人还能走丢?三岁稚童都知道问路人,他不会?”辛月娥冷笑。

    辛旺额心跳了跳,极力忍耐住,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你若是不满意这门亲事直接说,何故这般刁难人。”

    “我老早就说过不想嫁人,更不想嫁到沧州那穷乡僻壤的破地方,是你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辛月娥积压着情绪爆发,拔高声量反驳两位哥哥。

    “你还有理了?不嫁人你能干什么?考官你又考不上。”辛旺讥讽看她,居高临下的样子仿佛决定生死的判官,“女子就该嫁人,一生以夫为天,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你不嫁人传出去只会辱没辛家门楣。”

    “辛家门楣与我何干,这个家左右是爹爹和你们说的算,在你们眼里女子不过是附庸品,若嫁人真那么好,为何嫂嫂们还整日抑郁寡欢,还不是日子没盼头!”怒火浇没了冷静,辛月娥已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她浑身冰冷,身上发上覆着白雪,泛红的眼里是不甘和委屈。

    “你再敢多说一句?”

    辛旺抬手作势要打她,辛满连忙拉住,将他往后推,“大哥冷静,小妹还小不懂事,让我来和她说。”

    辛满终究还是疼爱辛月娥,没有急着质问,先塞给她最爱吃的炒糕,“刚买的。”

    温热的炒糕暖了冰凉的手,辛月娥憋回眼泪,又把炒糕丢回去,冷道:“不吃。”

    辛满也没恼,只是叹息一声,“我知道你委屈,但这件事最委屈的应该是那顾家小公子才对。人家又不是缺胳膊腿或是哪里有毛病,你要这样嫌弃他。他已经够诚意了,赶了半月的路途就为了见你,不仅得不到你的好脸色,还因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不管你满不满意这门亲事,至少不应该让人家觉得我们辛家没有礼教。”

    辛月娥沉默下来。

    “回去好好和顾小公子赔个礼,人家说了你若不愿意去沧州也行,他愿意来洛阳。”

    “不需要!”辛月娥打断话,执拗道:“我不喜欢他。”

    好说歹说就是听不进去,辛满耐心告罄,还是恼了,“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你终究要嫁人。”

    辛月娥冷哼:“我喜欢京官,模样俊俏,疼爱妻子的,你们就按照这个标准给我找,否则不嫁。”

    她说完撞开辛满肩头,自顾自往前走。

    辛满与辛旺面面向觎,皆无奈。

    还京官?父兄如今和吴王室私交颇深,如若她真嫁给京官,日后出事了,她逃都来不及。

    辛满一声长叹,拍了拍辛旺肩头,安抚道:“没事的大哥,回头我再和这丫头好好劝说。”

    ...

    静园,裴玄在书房处理了会政务,看到外头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拧眉问卫松:“青云馆还没散学吗?”

    卫松道:“按道理应该是要回来了。”

    阿七在外头敲了敲门,“王,夫人的马车回来了。”

    裴玄起身往花厅走去,想去迎李穗儿,但回来的只有菊香。

    菊香跪着拜了拜,然后回话:“夫人让奴婢转告王上,青云馆有规矩,讲学期间都要住书舍,所以她等七日后再归家。”

    阿七插嘴:“那你怎么不早点说,王一直等夫人用晚膳。”

    菊香忙告罪:“白日府里的人都外出忙活,奴婢故而忘记留话,是奴婢的疏忽。”

    她说着惶恐地低下头,以为会被问罪,不想头顶传来与此不相关的问话。

    “她吃了吗?”裴玄如是问道。

    菊香连忙点头:“吃了吃了,夫人和何柔姑娘以及宁远道公子一起在饭堂用的晚膳。”

    话落音,空气忽地凝滞,宁远道这个名字仿佛是掉落火堆的霜雪,猝不及防将火苗扑得透心凉。菊香不禁打了个寒颤,从跪着的膝盖往上窜上一股冷意。

    阿七亦是同感,头低垂看着脚尖,不敢拿眼睛看站在台阶上的人。还是卫松壮着胆子问了句,“王,可要把夫人接回来?”

    “不用。”裴玄冷沉着脸,转身进屋。

    阿七松了口气,小声抱怨,“这宁远道怎么阴魂不散的。”

    “别说废话,还不快去查查宁远道怎么跑去青云馆的。”卫松踹了下他屁股。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阿七忙不迭离开。

    雪夜凄寒,檐上积雪堆到兜不住,簌簌往下落,裴玄坐在桌前看着外头雪花纷飞的景象,从刚才起就没说过话,一室静谧,偶有炭火燃烧时的噼啪声,气氛压迫到极点,连刘喜都不敢进去,缩在门帘后,生怕自己长得衰,让王上见了更添堵。

    桌上摆了六荤两素,每道都色泽鲜艳,令人食指大动,只可惜爱吃这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