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孟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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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深浅人生的前十五年是外公带大的,其中有九年是外公和周亦知一起带大的。

    她出生在一个人人艳羡的家庭。

    沈千禾这一脉有沈千峻的托底,历代积累了不少财富。他们的“贵人”自带秘密,于是教育着每一代要低调,这让他们比寻常家族更为神秘。

    到孟一兰,也是一样的。

    孟一兰是联盟出色的考古学家,然而鲜有人知的是,成为考古学家之前,孟一兰还是生物科学的高材生。

    她在选修课上偶遇医学世家出身顾明朗,二人一见倾心,感情稳定。一毕业二人就结了婚,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儿。

    谁也没想到,孩子出生后,孟一兰就变了。

    她阴郁、孤僻,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孩子。

    医生判断为产后抑郁,两家家长们虽然揪心孩子,对孟一兰也都是体谅,顾明朗更是心疼坏了。他昼夜不分地陪着妻儿,轮番照顾,更多的时间还是都陪着他的妻子。

    在顾明朗的悉心照料下,孟一兰的精神状态有了明显好转。

    孟一兰的父亲见状把孩子抱了过来,原本是盼着他们一家三口阖家美满,没想到孟一兰一见到女婴又疯了。

    顾明朗给了她十足的耐心和爱意,用最温柔的方式陪伴孟一兰度过了最初的惊慌与疯癫。在他温声承诺着不会责怪她时,孟一兰号啕出声,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崩溃着说自己不配做一个母亲。

    从那以后,孟一兰放弃了研习多年的生物科学,转而研究人类古文明。

    顾明朗为孩子取名“顾深浅”,他放弃了一家三口的愿景,将孩子交给了她居住在首都的外公,自己和孟一兰回到曼城,从此分居两地。

    顾明朗保持每个月去一次首都看望顾深浅的频率,他看望和陪伴,并不以长辈自居。

    孟一兰是每隔两年,但她是挑顾深浅不在的日子,只是去看望老爷子。

    孟一兰真正见到顾深浅,至今也只有两次。

    第一次就是自家老爷子六十大寿。

    孟一兰当时还在项目上,某个南方城市的土坑挖了两年还没挖完。但赶上老爷子的六十大寿,她狠不下心不回去。

    她好不容易做好了见到顾深浅的准备,却没想到见到了另一个男孩。

    这一年顾深浅八岁,第一次面对面见到自己传说中的母亲。

    她的母亲似乎都没看到她,一进来就盯着她身边的小叔叔看,脸色很难看,似乎在畏惧什么。

    顾深浅没能跟她说上话,因为孟一兰只留下了一句指代不明的“他会害死你。”,就匆匆离去了。

    时至今日顾深浅依然记得那天的情景。

    她站在六区的厨房水槽前,一边给沈千峻择菜,一边回忆着说:“她走得很快,快得只够留下这一句话。没人知道是对谁说的,每个人都知道‘他’是谁。”

    沈千峻在一边熟练地腌肉,闻言平静地陈述:“周亦知。”

    顾深浅勾唇:“我那会儿可没时间考虑这些,风风火火地就往三楼最南的窗户跑。”

    “小时候我问外公说,我是不是和他福利院里的孩子一样,也没有妈妈?他说我有,妈妈只是太忙,就算来了,能待的时间也很短。妈妈不想打扰我,所以不能见我。”

    “后来外公拿我没办法,就偷偷告诉我,妈妈哪天会来。作为交换,我只能在三楼待着,不能下楼见她。”

    “我很聪明的,一下就找到了视角最好的地方,可以看到妈妈在院子里给外公浇花,陪外公说话。最南边的窗户是最后去的位置,能看到妈妈离开的车。”

    顾深浅垂下眼,“但那天,我还是跑得太慢了。”

    孟一兰的车已经没影了。

    三楼的窗外什么也没有,只有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和入夜后愈发喧嚣的风。

    周亦知找到她,说风大,下楼吃饭了。

    八岁的小娃娃“哦”了一声,乖巧地拉着她小舅舅的袖子,一步步下了楼。

    脸上忽凉,顾深浅一个激灵,沈千峻手上不知道沾着什么,在顾深浅脸颊上划了长长的一道。

    凶手竟然还好意思看着她愣神。

    “这什么?”顾深浅蹭了点嗅嗅,觉得熟悉,没闻出来又舔了舔,是清爽的鲜甜酱汁。她双眼发光:“好吃!这是什么?”

    沈千峻低头舔了舔她脸上残余的酱汁,“是不错。”

    顾深浅:“……”

    沈千峻做起这些愈发如鱼得水了。

    顾深浅严肃地说:“我们没有在谈恋爱,你知道的吧?”

    沈千峻:“嗯。”

    ……?

    “嗯”算什么反应?

    心知肚明他们没在谈恋爱,他还这样?

    顾深浅脸上写满了“不悦”,正要谴责时,沈千峻先发制人:“你是很聪明。”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顾深浅一时没领会他想说什么,但不妨碍她虚心接受:“谢谢。”

    沈千峻哼笑一声,继续说:“这么聪明的机械小天才,从小就开始拆家了吧?”

    “那怎么能是拆家呢?”顾深浅说起这些便放松了点,还挺骄傲:“我大小力气就大,别说摔一跤,就是磕着碰着什么,先遭殃的也是被我碰到的东西。现在想想那些家具真是太脆皮了,一碰就碎。但小孩儿嘛,弄坏了东西就是心虚,怕外公发现,就开始自己修。”

    “起先修不好,越拆越离谱,触过电放过火。也就是我外公了,脾气好又会照顾孩子,才让我一直安安生生的,舅舅就不太行。”

    “他管不住我,照顾我才半年,我就闯了大祸,把家里仓库炸了。我自己倒是没事儿,但不会跑,困在仓库里出不来,舅舅救的我,险些把自己搭了进去。”

    顾深浅眉宇间带着一丝怀念:“那时候也才七岁吧。反正从那天起,我就不敢瞎折腾了。外公在院子里搭了一个实验室,墙上挂着舅舅亲手写的实验室安全条例,每天都抽背。”

    沈千峻轻笑一声,话锋忽转:“这么聪明的小朋友,一扇门能锁得住你?”

    顾深浅笑容凝固。

    沈千峻手上忙活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