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21：00
郭翠是新入职的辅警，她刚好今晚值班，主要负责的工作就是接警，负责接听警情电话，记录电话信息等等。
接警员属于文职，基本上不出警，三班倒需要值夜班，生物钟未调好就会困顿难耐。
刚好今日到她值班。
她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心想着：今晚又是个不眠夜，晚上本是罪恶容易发生的时刻。加上她新入职，这几天又有大队长他们在会议室研究案情，估计会直落讨论到深夜，结束的时候出来可不能看到她在打盹，这可是要受处分的。
她见无人来电，打算走出接警室给自己泡了杯浓郁的速溶咖啡……可没想到出门的时候，就听到警局前台位置一阵喧闹。
有个大汉直直地走向前台位置，大拍桌子，吼着要报案！
想瞧清他的模样，却辨别看不清，主要这人是个高大壮汉，长着络腮胡，眼睛小小地，带着个脏兮兮的帽子隐约遮住眉眼，衣服也是灰扑扑地似乎从什么工地中摸爬滚打出来一般。
他口中大喊道的：赵肃。这名字倒是有所耳闻，就是前不久月落村那名死状奇怪，口吞煤块的死者。那桩案件充满着怪力乱神，让她眼神随之一亮，假意接热水连忙在旁偷听。
前台接警的是警局内的警员六子，听说的秦队手下得力助手，也负责过这个案件。一听有人提供线索，倒是急急忙忙从会议出来。
“说罢，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六子都还未开口，那大汉就毫不留情地摆手轻蔑地暼了他一眼，带着口音侃侃说道：
“你们都还不够格！我这可是大情报，我要见到秦队我才讲！”
“你这人怎么回事？说来报案，还找我们大队长？”六子直接皱眉，狐疑这格老子竟拽成这样，内心不爽，却又怕漏掉什么信息。他上下扫视打量着这大汉，看这相貌确实有些眼熟。
诶？这不会是……黄勇雇佣的那个身份不明的司机？这打量可真是越瞧越像。
这会不能和他发生冲突，要是这人跑了就麻烦了，这人身上铁定有重大线索！
六子一改一脸的不耐烦，反而面露“难色”一般解释：“我们队长可还在忙，你先随我来审讯室，我要请示一下。”
“哼，算你识相。”
那男人骂骂咧咧似地，嗤之以鼻瞧了眼六子，倒是十分顺从地走向了审讯室。
六子后脚跟上进去，并没有按之前安抚大汉一样去找秦队……反而反锁上了房门。
郭翠女警倒是很讶异这六子师哥的态度咋三百六十度就变了，说找秦队就找秦队，这人啥来头？
不过，审讯室已锁，她吃不了瓜只能遗憾地按着初衷打了热水，往回走去。
突然，她头上的灯光不详地闪烁了几下，门外树影摇曳异动，似有什么未知的东西路过。
郭翠心脏砰砰直跳，第六感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未细想。“啪”的一声，警局的电断了，局内的灯光猛地熄灭了，静谧的黑暗突然袭来。
突如其来的异动惹得警内大乱，脚步声，喧哗声，衣服甩动的声音接踵而来……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断电了！”
“快去看看什么回事？”
她分明能听到由远到近秦队的声音。
是电……电闸跳开了吗？
她凭着记忆，打算摸黑到电闸位置，走姿略带慌乱与急促。慌乱之际，有个高大的人路过，直直地撞了她一下，还没听到来人的道歉。
一声巨响，吓得她坐了下来……分明听到了审讯室那边的大门“砰”地一声打开。
随之是六子的声音传来：
“救命！不要过来！走开！”
郭翠模糊中往那边方向看去，只见地上似有黑影在地上蠕动。
什么东西！？
因坐下手上不稳挥洒开来的热咖啡，烫得她双手生疼却顾不上直直僵在原地……直到她看到秦队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如同定海神针般。他的嘴一张一闭，让她发懵失聪的双耳逐渐恢复听力。
“你坐这干什么？……六子呢？”
“我……”她嗫嚅着。
“快去开电闸，傻愣着干嘛！”
“对对对……开电闸。”
开电闸……她踉跄起来，离电闸口本就很近，她三步加两步跑了去电闸那边，哆嗦着手打算往上掰动电闸卡口。可没想到怎么使劲都按压不上去。不仅如此，她总感觉有一双冰冷的小手按在了她的手臂上，似乎要阻挡她的动作。
电闸位置位于大门附近，门外狂风吹来，树影涌动，接连天光一亮，远方中闪过一道闪电，伴随着轰耳雷鸣。
耀眼的白光中，她看到门旁不锈钢大门反射这她自己煞白充满惊恐的脸……而有个虚影漂浮在自己面前。
有……有鬼。
她觉得脑中一声轰鸣，瞬间失去了意识。
*
秦统也没理解到底咋回事……一场停电，警局内发生踩踏事件，六子倒地昏了过去，更离谱的新来的女警开个电闸也晕在附近。
当时一见那女警还以为是触电了……连忙把两人安排送去医院。
不就是跳了个闸吗？他后续见停电许久未亮，检查了电闸开关，确实没有漏电后，亲自去开了电闸……那这两人是什么回事？
而且听说今天是有人来报案，那报案的那个人呢？秦统当时正在会议室开会，离不开身，因为到场的除了现任警员还有其他区的警员代表，所以才让六子前去对接。
六子经过两次大案，成熟了不少，不至于出岔子。
“今天报案那人呢？”
“看断开前监控，他们最后是在审讯室。只能看到两人又发生争执情况，随后停电以后，报案那男的就不见了，调度附近监控也没见过这人出去过。”信息组回档断电前的数据情况，由于是突然断电，出现了视频损坏，恢复声频还是需要些时间。
“什么？那人凭空消失了不成？让我看看。”
秦统低头去看信息组的视频，发现来报案这人基本上都是头戴帽子低着头，加上身高有比常人高，看也只看出鼻子以下的面部特征，又加上络腮胡，很难能分辨出人的全貌。
这家伙莫不是故意的，反侦察能力这么强？
他暂停了一下视频，此时的画面停在了六子和陌生男子发生争执后停电前的一幕，六子猛地站了起来拍桌子，男人的身体似乎失去了支撑往椅子下滑动？
究竟停电前发生了什么？
“赶紧修复一下视频的音频轨道，我想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然后找技术人员去看看，那男人有没有皮屑和指纹留下。”秦统不相信这人还能飞天遁地逃出去。
不知道六子情况如何了，他那会莫名其妙大喊大叫以后莫名昏倒在门口附近，看这距离还可能有被拖行的痕迹，甚至混乱之中还祸不单行被同事踩了好几脚。
“看来得去医院看看了。”
*
“医生，他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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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统忍住想要抽烟的欲望，一言难尽地瞧了瞧被送到普通病房的六子。
这一脸鼻青脸肿的，凄惨的模样看着就跟和别人打了一架似的。只有秦统自己知道，这是他自己摔得加别人踩的。
还是同事踩的，至于是谁……一目了然。
“病人伤势没什么大碍，就是肩膀有些脱臼，肋骨伤了气门，估计得疼上几天。”
医生尽力忽略六子脸上那接近40码的花纹鞋印，看了眼秦统的警官证，忍了忍并没问什么。
“行，谢谢医生了。”
秦统这会坐在了六子隔壁的椅子上，按理说这会应该就醒了啊。他也不急，瞧着个二郎腿，回忆着当时警局内的异常情况……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唔……救……救我。”
隐约间，秦统听到了六子的醒来前的呻吟声。救我？又是什么意思？
秦统挑眉轻轻拍了拍六子的脸，试图唤醒：“醒醒！”
“……”
这作用确实有效，只是有效过头了。六子被什么从梦中惊醒竟然猛地跟鲤鱼打挺似地扎了起来！直接就撞在不设防的秦统头上，差点把他撞飞。
“队长！！”六子连忙把过手去拉住，就没差泪眼横流地说道：
“有鬼啊！警局里！”
“你可闭嘴吧。”
秦统这会赶紧捂住这胡说八道的六子，周围的人被这动静都吸引住了，一听“警局”赶忙竖起耳朵吃瓜。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不是让你去对接那个报案人吗？他到底说了什么？”
六子此时回忆起当时恐怖的一幕，打了个寒颤，嗫嚅地说：
“有鬼……他肯定是鬼！”他猛地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
“当时我觉得，这报案的大汉和我们之前调查的黄勇雇佣的司机□□上面的照片很像，他要让队长你出来才提供线索，我这不怕打扰你们。就先打算忽悠他到审讯室初审，差不多再喊你。要是我审到了，也算是我的本事。”
“那后来呢？他指名点我？”秦统皱眉疑惑。
“后来……后来，我进去就把他铐在椅子上，随后一直盘问他情况，他一直只嘲笑不回复我问题，偏要见你。我觉得这人肯定是假冒的，提供假证据……打算暂时换地方拷起来等你们出来再说。没想到，他知道我想法之后和我讲……‘你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鬼神之说？”
“对，他可能知道自己自投罗网所以故意吓唬我，然后拖延时间，和我说起了什么鬼魂是无法被束缚的，赵肃会回来找我们……随后突然就停电了！我觉得很奇怪，赶紧上前，没想到一探去他那边方向。竟然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件皮质一样的东西耷拉在地上。”六子恐惧地回想：
“就好像人皮一样，我那会吓死了！沿着墙摸着探去，竟然都空无一人。所以我打算出门去寻找光源……没想到我就刚打开门，脚踝就被一只冰冷纤细的手抓住，直接摔到在地上。”
确实六子的脚踝上留着一道深深地抓痕，五指嵌入一般。
“我觉得肯定是闹鬼了！那人可能就不是人……我被抓住脚踝后”六子神经质地捂着头，“那力度好大，我挣脱不开来，所以我就爬着出去，没想到没多久就莫名其妙脑袋一疼就晕了。”
秦统：……还不能说，这是同事踹的。
人皮，可是现场可没有什么人皮或者衣服那些的。瞧这六子描述的……该不是警局闹鬼吧？真的是有鬼吗？这么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