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命力,好强,没有弱点,无损自愈……明明我都开挂了,战力将它完全压制,再借助外物,还差点要了自己小命。’
陈挽单手撑在破碎的墙壁上,吐出两口略微发青的浊气。
她体内五脏六腑几乎被青阳蟒随身携带的青焰点燃,真气近乎衰竭,再加上周围围上来的怪人和蒲公英,放在旁人身上便是十死无生的境地。
但如今却是面色平和,甚至露出两分满意的笑容:
‘幸好,我开挂了。’
‘血影,加点,让我看看我的极限!’
【你花费十点妖魔气,将枯坐甘露经修行到第八十二层】
嘀嗒。
嘀嗒。
似乎有水滴滴落的声音,在体内响起。
下一瞬,陈挽心神内敛,自视丹田,就见一滴血红色的水珠在丹田内浮现,好似一枚晶莹的宝石。
蓦然间,液滴重新气化,一遍又一遍流向全身,滋补枯焦的躯体。
四肢百骸乃至体内的五脏六腑,就像是久旱逢甘雨的田地,重新焕发出生机。
‘血影,继续加点。’
陈挽咳出两口黑血,心神好像锤子一样,在面板上轻轻一拍。
【你花费十点妖魔气,将枯坐甘露经修行到第八十三层】
……
【你花费十点妖魔气,将枯坐甘露经修行到第一百层】
【枯坐甘露经:一百层】
【妖魔气:1678】
陈挽在墙上一撑,重新站起来。
剩下的妖魔气日后还有用途,如今消耗部分,已经足够恢复到鼎盛时期。
随着真气流转周身,身上分外粘稠,好似干枯许久的黑红血迹一片片掉落。
雪白的肌肤上,全新的厚重黑色铠甲再次浮现,折射出暗淡赤芒,比先前更加精致几分。
好像有生命力一般,朝地上一卷,便将原先掉落的甲胄咔擦咔擦吃进去,不见了踪影。
直到这时,周围的蒲公英和怪人在凑近来,朝她扑过来。
“呵!给我滚开!”
陈挽一抬手,眼睛里浮现点点凶光。
真气流转周身。
黑红色的利爪向前延展三丈。
噌噌!
霎那间,血色十字一闪而过,将身前怪人倒卷飞出,肉身碎成三四块。
“今天先收点利息。”
她身形闪动,只见残影。
再出现时,便现身在蒲公英爆散的飘絮中,右手五指紧握,抓住蒲公英的一把种子。
这蒲公英虽不知道是何来头,但对灵境的杀伤力却是真实不虚,在自身没有突破灵境的办法前,这种异宝得尽可能多收集一些。
否则自己明明能将对手连番打爆,却无法打死,实在是太过苦逼。
‘只要我看起来像灵境,打起来像灵境,能杀死灵境,到时候谁说我不是灵境?’
‘而且系统这点倒是靠谱,我借助外力杀死的妖魔,依旧把妖魔气算在我身上。’
心中思索的同时,陈挽脚步不停,就像飞燕般在空中掠过,时而脚尖清点墙壁,身形翻飞,不多时便出了青阳县城。
夜空下。
明月照着山间林木,清风徐徐,发出沙沙的轻鸣。
陈挽坐在一棵大树上,遥望远方向前行进的车队,暗自思量。
‘在我杀死灵境之前,武道再高,对世家也不过小打小闹,并不会将我太放在心上。’
‘但如今成功击碎了灵境和凡人间的天埑,哪怕借助外力……如果我是世家子弟,定然杀心暴起,毕竟万千年不朽的统治,开始出现裂痕。’
‘得想办法混进去,套个世家的皮,把外部矛盾转化成内部矛盾,先苟住。’
内部矛盾相对可控,她杀死青阳蟒,急着来报仇的也就它直系亲属。
纵使让一些大佬知晓,要来对付她,基本上也是层层外包,杀过来的妖魔恐怕比青阳蟒强不了太多。
以自己的变强速度,完全可控。
‘要是外部矛盾可就麻烦。’
‘凡人打死世家,比起世家死于互相杀伐要严重得多,纵使晋国国主亲自出手,我都不意外。’
‘必须得装成灵境!’
陈挽叹口气。
看着自己洁白如玉的手腕,轻轻一划。
一滴滴有些发白的鲜血便渗出来,里边装着大堆大堆的白细胞,全长着四只胳膊。
本来只有两条,但在武道高深后,便慢慢长成四条了。
‘想装成灵境,得先伪装成灵线虫,起码伪装个样子,至于气息什么的……搞到通神功法后,用精神干涉,想办法骗吧。’
心中做出决定,血滴里的白细胞瞬间动了。
它们翻了个身子,手拉着手,多出来的手尽量往里缩,把自己变成白白长长的一条,相互连起来,在小血泊内不知饶了多少圈。
继而,这白细胞相连的白色长绳猛地绷紧,从手腕上一弹,伸到半空中,延展出十余米长。
最前端那头,白细胞空出来的手拽着红细胞,若隐若现,真有几分眼球利齿的模样,恍惚间便是一条灵线虫。
陈挽再调整调整,让着白细胞绳子再圆润些,只要不细究的话,还真看不出什么破绽:
“现在就去和许清平他们混合,如果巡检司能解决青阳蟒的死,就直接加入。”
“如果解决不了……”
“也留下我是灵境的痕迹,比起诓骗世家强者来说,忽悠个灵源境一重还身受重伤的人,明显要容易很多很多。”
……
车队里。
陈安看着马车座椅上不断蠕动的一块焦炭,白色长虫进进出出,在大抵是脸的位置上,勾勒出形如五官的枯焦器官。
他心中惊惧,连喘两口粗气,终于还是上前问道:“我女儿呢?她去找你们,你们大多回来了,她却一直不见。”
“陈家主还请节哀,那青阳蟒乃灵源境,还有灵变遗传下来的形体……”
许清平两只蒙上灰的眼睛在焦炭里抖了抖,突然一愣,直勾勾看着陈安后边,一言不发。
“你说呀,你别突然不说了!”
陈安心里不爽,又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肌肉紧绷,猛地转过身去。
就见巡检司跟来的一众武者呆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满脸的惊容,望着树林深处。
在那月光熹微的黑暗里,陈挽一身黑甲黑裙,从容不迫地走出来。
她摆摆手,在那漆黑甲胄缝隙中,一条条细白的长虫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