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桂枝轻颤,有花飘飘悠悠落下,最后被人接住。
“扶光君喜欢桂花吗?”赤金色长发的男人轻轻拨弄着手中的花,似无意般问道。
“尚可。”扶光答,“不过我有一个朋友,她就很喜欢。”
“是吗?我就很喜欢桂花。”乌焰眉眼弯弯,“灿烂柔软,芬芳馥郁。”
“…那有机会,我们一起看看金桂花海吧。”
乌焰侧目,他看见身旁那人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对他说:“素影的花海,是九域第一。”
他哑然,良久才轻声应道:“……好啊。”不知为何,他的声音莫名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仿佛这个人是虚幻的一般。
但很快,乌焰就恢复了正常,与平常无异道:“作为东海旭都元帅府的谋士应当有什么觉悟,你是知晓的罢?”
“自然。”
此刻,在两人数米之外的高大盆栽后面正藏着一个人,那是阿穆尔。黑发的少年看着前方两人,面色有些紧张,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身体前倾,似乎是想要听清扶光和乌焰的对话内容。就在他整个人即将与盆栽花草亲密接触时,一只手轻轻拍了他的肩。
阿穆尔浑身一抖,惊恐地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穿军装的高大男人。男人的眼是如狼般的翠,耳后玄色的黑羽色泽幽深,胸前的勋章闪闪发光。
他看着阿穆尔,淡淡问道:“依你看,如何?”
看见是他,少年松了口气,嘟囔道:“…什么啊,是少将啊。”他本还想说些别的,但一抬眼就看见燕玄皱起的眉头,顿时冷汗就冒出来了。
阿穆尔忙弥补道:“就刚才那一段时间的接触,我感觉他像元帅,又不像元帅。”
“他的脸和气息都和元帅有几分相像,但他要比元帅更冷淡、无情一些。”
“我看不出他认不认识我,不知道是真的不认识,还是假装不认识,又或者是忘却了。”
一口一个元帅的少年张嘴就直呼乌焰的名字,相当不敬地道:“不过他和乌焰的对峙倒是蛮有压迫感的,那可是「乌焰」诶。”
“也不知道乌焰在想什么,他似乎蛮看重那个人,都聊起来了。”
阿穆尔朝桂树底下两人的方向努了努嘴,末了才补充道:“对了,他现在的名字是[扶光]。”
“金轮的那个扶光?”燕玄挑眉,“真是张狂的名字啊,和乌焰一模一样。”
阿穆尔耸耸肩,反过来问道:“所以,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他就是「他」。”
“直觉?”
“直觉。”
“但他不温柔。”
燕玄忽地笑了,语气讽刺道:“倘若他记得,他就不会再对东海留有任何温柔;倘若他不记得,又凭什么要温柔?”
“你是被那些人的屁话糊住脑子了吗?好好回忆一下真正的元帅吧!”
他揪起少年的领子,压低声线道,“为东海生生杀出血色生路的元帅,可一点也不滥情、可一点也不温柔,他最赤诚的爱仅给了他的子民。”
“但东海是怎么回报他的?”
“……东海旭都流淌的恶是无法洗净的,我等皆是罪人,我等皆为「僭越者」。”
他一字一顿道。
被抓起的少年垂下视线,一言不发。他的脸上失去了笑,但他没有反驳,也无法反驳。
因为这就是事实。
……
“…又吵起来了。”乌焰折了一支桂枝,似不经意地道。
扶光没应声。
“所以你果然知道啊。”乌焰转身,微微歪头问道,“你知道他们在观察你,你知道很多人对你抱有敌意,但是你还是来了这里。”
“是因为你知道我是「核心」吗?”
“不。”扶光否定了他,“你不是「核心」。”
迎着乌焰愕然的目光,他道:“核心是天西钟塔。”所谓「天西钟塔」,便是位于瀛洲西方的那座白塔。
“……厉害。”良久,乌焰才道,“无论是赤日还是金轮,你都不枉此名……确实厉害。”
“但我不明白,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为何来这里?是好奇我吗?”他问,“你明明可以直接进塔破空间的。”
然而,扶光却摇了摇头,轻声道:“能进塔的只有乌焰,而我不是乌焰。”
“……?”
“乌焰已经死了。”
———
九域·遗落陨境,边境之城。
黑发的少年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块,环顾了四周一圈,道:“这就是边境之城吗?”
“这根本没人也没城啊!”
脚下是黄沙,远处是断墙,方圆百里别说人的影子了,连根草都见不着。
白榆挠着头,不解地看向自己博学多闻的两位好友,试图从他们那里得到一点解释。
“把时间往前推个几百年,这里还是有人的。”埃莉娅开口道,“那时这里还没沦为危险区。”
“而现在——”她将手指向前方,“我们只要再往那边去一点,就会踏入真正的「遗落陨境」。”
“这里是新划分的过渡带,之前的过渡区域已经被灾厄污染吞噬了。”
白榆懂了,但同时,他也意识到别的问题,“那这里没人,你是怎么知道易域曾经有经过这里的?我们又要怎么找线索?”
闵子章率先对此作了解答,“除却常进入遗落陨境的探险家外,其他安全区其实都有派人监管陨境,好在灾厄潮汐到来的时候通知大家。”
“至于线索……”他道,“元宫「湮灭」所行之地都会留下空间裂隙,仔细调查的话,也许能推算出祂的下一个坐标。”
“当然,更多情况是我们找到了地方,但祂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且又挪移了七八次。”
这话听得白榆额角直抽抽,“那这不是做无用功?”
“平常或许是,但这次不一样。”埃莉娅突然道,“这次的留痕足够新鲜,距离东海旭都的距离也短。”
“记录下数据,拿着它去东海旭都找一个人,他能帮我们「看」出元宫[湮灭]当前、乃至下一站的坐标。”
这话听得闵子章都有些讶异了,“谁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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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域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吗?他竟从未听闻。
“我绝交的朋友。”埃莉娅平静道,“当今东域掌权人,东海旭都元帅「万泽」。”
——
此刻,东海旭都。
酒店的一间客房的门被敲响了。来人咚咚咚敲着门,动作间带着几分不耐烦。
在嘈杂的声响中,陷在床铺之中的菱形宝石无端自己滚了个圈,有银色的光辉从其中散出。
忽地,宝石开始融化抽条,一道人影渐渐由它组成。也就在这时,房门被人踹开了。
赤发的女子冷着脸,走入了房中。她一抬眼,便与坐在床边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男人衣着整齐,布料没有半点褶皱,一看就不是临时穿好衣服的。长离更不爽了,既然不是在休息,人也在,为什么无视她的敲门。
银白色长发的男人合上书,眼皮微掀,视线如利箭一般直直射向来者,“有事?”
长离被那双鎏金的眼看得浑身不适,寒毛战栗。不知为何,她竟感觉那双眼有些熟悉,仿佛以前也曾有人以这样一双眼看着她一般。
但她不记得……莫非是前几世的记忆吗?她想。
她想归想,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高傲,道:“我是长离,古鸟族长火凰长离。”
“听闻你来了东海,萨拉弗托我来问你一问。”她道,“你对他的邀请,意下如何?”
扶光眯眼,道:“我记得我已经回信了。”
“但萨拉弗说他依旧保留邀请。”长离微笑着,“年轻人的意气风发,都是可以谅解的。”
“等吃了苦头,自然知晓幻界天羽本家的好。”
“本家?好?哈。”扶光不禁冷笑一声,“真意外,我从未想到还会有看见火凰给炽天使当狗的这一天啊。”
闻言,长离脸色一青,“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啊,我听说火凰囚于东海已久,莫不成你是因为太无助,所以对炽天使的施恩上瘾了吗?”
长离脸色越来越黑。
“明明火凤凰也是顶流血脉。”扶光偏头,似笑非笑道,“你的骄傲呢,火凰?”
“是被踩碎了吗?”
“够了!!”长离忍不住了,掌心猛地一握,有赤红的火焰瞬间燃起。她步步向前,火焰愈烧愈旺。
扶光平静地看着她,整个人一动未动,但整个房间的气温却猛地下降,无端有雪从虚空之中落下,无端有锁链凝聚飞出。
悠扬洒落的雪与极寒的冷扑灭了赤焰,也挡住了长离前行的路。她怔怔地看着前方挡路的冰锁,重新将目光一寸一寸地挪到扶光脸上。
——她的凤凰真火为什么会被灭掉…?
作为顶级火焰的凤凰火,可抗低温,可抗
寻常的冰与水。在九域,能灭掉她火焰的,从古至今屈指可数。
但暴雪城主却做到了。
他不是普通的鸿鹄种吗?
……这怎么可能?!
长离咬牙,死死盯着那双鎏金之眼,一字一顿道:“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