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后,李意清还是显得有些低气压。
元辞章敏锐,联想到今日李意清的几处异样,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了怀松县县尉身上。
他拉着李意清在自己的身边坐下,轻声询问道:“崔县尉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你不快?”
李意清沉默了一会儿,将自己心目中的疑惑尽数吐露出。
“……所以说,”元辞章很快发现了李意清真正郁结的所在,“你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吗?”
李意清矢口否认:“当然不。只是怀松县尉的神色太过于理直气壮……”
元辞章蹲下来,双手搭在床边,将坐在床榻上的李意清虚虚环住。
“殿下。”
李意清:“嗯?”
“殿下当然没有错,崔县尉慷自己女儿之慨,掩盖自己办事能力不足之过,本就是自己在位期间失职。”元辞章语气笃定,“只是崔县尉太过狡猾,让殿下在众多人与一人之间做选择……可是性命的珍贵,本就不是比较产生的。”
李意清垂眸看着元辞章温和的眼眸。
“怀松县的事情,本就不是绝境,崔县尉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看似舍己为人,实则背后都是算计。
元辞章说的简单直白。
李意清再听不懂就是傻了。
“你说的对。我自己陷入了迷雾。”李意清终于释怀,“那时候,我甚至比较我是战场的将军,是救一人还是救一城……我会下意识的想,如果有朝一日我成为那不确定的一人,我……”
元辞章忽然起身,轻轻吻在了李意清的唇角。
封住了她后半段想要说来的话。
李意清怔了一下,才颤抖着睫毛,慢慢闭上了眼睛。
元辞章察觉到李意清的纵容,主动揽住了李意清的腰肢,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李意清呼吸有些不顺,轻轻推着他的肩膀。
元辞章松开她,视线落在她水润的唇上,眸色晦暗。
滚动的喉结显现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李意清靠在元辞章的肩膀上,忽然想到很久之前,元辞章亲了她之后,会匆匆移开视线,耳垂一片通红。
元辞章抱着李意清,片刻后,闭眼又睁开。
“意清,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把自己置于险境。”
他说的深情而郑重。
李意清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搂住了他。
*
翌日一早,继续启程往舒州府走。
李意清和元辞章在县衙分别。章河渡是怀松县此行的重点,也不是知州唯一需要操心的地方。
元辞章神色淡然地送了一程。
“好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李意清看着越来越渺小的怀松县衙,拦住了元辞章前行的脚步。
元辞章顿住脚步,第一次觉得这条路不该如此短暂。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束在哪摘的花,抖尽花蕊上沾染的露水后,交到了李意清的手中。
而后旁若无人般凑近李意清的耳边,轻声道:“夫人安心在舒州府等我就是。”
李意清还是有些不习惯在众人面前和元辞章靠的这么近,可是临别的思念之情战胜内心的羞赧,她踮脚在元辞章的右侧脸轻轻亲了一下。
“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忆。”李意清压低了声音,“这句话意境不对,总之希望郎君努力餐饭,意会一下。”
说完,她像是触电一下,连忙后退了几步,捧着手中的花。
“花真好看。”
元辞章闻言,极低了笑了一声。
旁边跟着的官员和章河渡众人:“……”
就此别过。
李意清和众人回到舒州的时候,已经日头高升。
府衙接应的人看见李意清,还以为是元辞章请来的师爷主动揽了活计,直到听到为首几人奉承的喊“殿下”,原先含笑的脸立刻僵在了原地。
什么殿下?
怀松县来的官员看见他们僵硬的脸,心底莫名升起一抹窃喜,主动道:“你们不知道吗,殿下是於光公主啊。”
交接的府衙官员面面相觑,这大半年来,他们自然经常和李意清打照面,其中不少人,还和李意清搭过话。
交谈之间,只觉得这个人平易好说话。
谁知道,竟然於光公主。
府衙官员久久不能回神。
李意清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朝着几人笑笑,简单交接之后,李意清主动道:“正好我在舒州开了一家药膳堂,小虎的腿伤,不如就在仁清堂养着吧。”
小虎和同行的两个少年都不禁流露出喜悦,可是喜悦过后,变得犹豫。
“方便吗,会不会有点打扰。”
李意清道:“仁清堂本身就是做这桩营生,怎么会不方便。”
小虎三人面面相觑,然后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仁清堂中,茴香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看到李意清的身影越来越近,忍不住像是一只飞舞的蝴蝶,直冲冲地朝着李意清而去。
“殿下。”
李意清被她撞得往后退了两步,站稳后,才笑着介绍自己身边的几人。
茴香闻言后,拍着胸脯道:“殿下放心。”
进去后,小虎被安置在后堂,同行的少年坐在旁边东张西望,目光中满是好奇。
日复一日闲着的厨房师傅见到人来,目露喜色,和颜悦色问着要吃些什么。
少年局促,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厨房师傅道:“没事,没事,我简单炒两个小菜,你们先尝尝合不合胃口。”
说完,圆润的身子轻巧如风,一溜烟地出去了。
李意清见小虎躺下,转身出去,杜于泉站在前堂对着账册,却不见元尧臣的身影。
她走到杜于泉的身边,“杜掌柜,尧臣呢?”
杜于泉专心核对着账册,闻言唔了一声,直到一页看完,才抬起头道:“尧臣去城外接应药材了……姑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方才看得入迷,只隐约觉察身边的动静,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意清:“方才。”
杜于泉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他朝外面看了一眼天色,慢慢道:“尧臣上午就去了,差不多过会儿就能回来了。殿下远见,舒州府现在药材难求,现在正可以解燃眉之急。”
李意清想到委托元家的药材数量不小,想了一瞬,道:“既然如此,我顺道去城门口等他。”
杜于泉有心想要陪同,可眼前的账册还差几页就要看完,他两难之间,李意清主动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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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不远,杜掌柜不必担心。”
杜于泉这才专心回到账册身上。
茴香说什么都要跟着李意清走,两人走到城门的时候,外面乌泱泱一片人。
看其穿着,不像是逃难,而是府城的百姓出来看热闹一般。
隐隐约约,李意清听到了什么“将军”。
茴香听得更仔细,小声对李意清道:“他们好像是在说什么‘女将军’。”
女将军?
李意清有些疑惑,可那一瞬间,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抹身影,英姿飒爽。
这样的疑惑,到了城外三里地释然。
盛蝉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干练的红色劲装,头发高高竖起,风起,发丝飘扬。
她嘴角噙着爽朗的笑容,旁边是元家护送药材的镖师,对接的元尧臣仰头望着马上的女子,久久移不开视线。
果然是盛蝉。
李意清望着盛蝉,忽然觉得时光当真不饶人。
一转眼,已然三年。
上次叠翠湖边骑马驰骋,已然恍如前世。
盛蝉讲的专心,旁边还有一脸心有余悸,又透露着淡淡庆幸的元家镖师,元尧臣听得专注,几人毫无察觉李意清的靠近。
李意清越是走近,心中那一抹“近乡情更怯”的情绪就更明显。
盛蝉正笑着,忽然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抹视线。
熟悉、不容忽视。
“殿下!”
盛蝉几乎是一瞬间跳下马,直接就冲着李意清扑来。
在西北大营的三年,盛蝉的手劲见长,直接就将李意清抱了起来,转了个圈。
三圈后,李意清脑袋忍不住有些晕晕乎乎。
盛蝉松开她,拧着眉间捏着她的手腕,语气不太好:“你怎么抱着比以前更轻了一些。状元郎是不是没把你照顾好?”
李意清笑着否认:“怎么会?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盛大将军允许你出来了?”
盛蝉扬了扬眉:“他不许也得许。”
旁边的小兵道:“盛将军和我们一样从小兵做起,寒冬腊月,数九寒冬,愣是没喊过一声苦,去年在天行山剿匪,将军还中了好几枪……”
李意清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
盛蝉轻轻咳嗽两声,摆了摆手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没事儿,反正我养伤的经验足。”
人在边疆,哪能不受点伤。
似乎是为了让李意清开心一点,盛蝉比划着道:“现在,我父亲身边的副将的枪都耍得没我漂亮,盛复银和盛复西更是不值一提。”
李意清当然记得盛蝉这两位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们两个从小跟在盛大将军身后舞刀弄棒,盛蝉进营才三年,能够越过他们,谈何容易。
盛蝉眉飞色舞,李意清微笑着看她,心中担心,却不曾显露分毫。
一是不想扫了盛蝉的兴致,其二,再苦再累,那也是盛蝉自己选择的道路。
元家的镖师在旁道:“殿下有所不知,我们运送的路上遇到了山匪,百余人,凶悍得很,伤了我们十几个兄弟。幸亏遇到了盛将军,否则这一路真是不太平。”
药材紧俏,元家大张旗鼓收购了这么多药材,难免会有些人动心思。
入山非匪,哪里还在乎公主的威名,抢了这一单,半年都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