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奇了怪了,五到八年才会起效,可是现在看来,顺成帝的症状绝不像刚刚才中毒的模样。
再者说,如果直接投入在香炉之中,偌大的太和殿中不会只有顺成帝一人中招。
来往洒扫的宫女太监可都好好的。
李意清蹙紧了眉间。
元辞章道:“邱先生是否有所怀疑?”
邱念慈点了点头:“我怀疑熏香只是其一,若想要彻底达到曼陀罗的功效,应当还需要其他药物辅助。”
曼陀罗和腐心藤都是稀罕之物,其他的药物添加,应当就不会浪费在其他不相干的人身上。
“在宫中能直接接近陛下身边的,除了御膳房,就是司绣署。”邱念慈目光紧紧锁定在李意清的身上,“殿下可有办法接触到这两者?”
李意清尚在孝期,至少还要在永定陵待满两个月。
她等不了这么久。
李意清在脑海中思索适合的人选,可思前想后,能不受淑贵妃直接拘束,并且能合理出入皇宫的,只有二皇子。
李意清将自己的想法如实讲了。
邱念慈摸着胡子,许久轻声道:“我相信殿下看人的能力。”
李意清看了一眼天色,远方天际已经微微浮现鱼肚白。
“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去。”李意清打定主意,“二皇兄那边,我去说。”
元辞章和邱念慈颔首。
等邱念慈走到门边,李意清忽然出声道:“邱先生,父皇所中之毒,可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好受一些?”
邱念慈一点也不意外,像是早就猜到了李意清会出此一问。
他道:“这两物都是西域东西,老朽还需要回去仔细研读医术,才能力求稳妥。”
李意清深吸一口气,朝邱念慈道谢:“多谢邱先生。”
两人离开之后,李意清在心中打完腹稿,才抬起脚步,走到李行渊的院子门口。
刚举起手,院子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李行渊还穿着今日白天的那身衣裳,没有换洗。
许是坐在院子中等的久了,他头发被风吹散了不少,眼底一片青黑。
算上连夜赶路,他差不多快一个月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李行渊:“进来吧。”
李意清跟在他的身后,走在院子中的大理石凳上坐下。
李意清:“皇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休息?”
李行渊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语气认真:“睡不着。”
李意清:“……”
行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行渊自己也说不准自己在赌什么。或者只是一时脑热,觉得她一定会过来。
他撇开自己杂七杂八的想法,伸手在自己的大腿根上狠狠掐了一把,迫使自己提起精神。
李意清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沉吟片刻,将自己脑海中酝酿的说辞讲了出来。
“曼陀罗和腐心藤?”李行渊骤紧眉头。
李意清道:“你知道它们?”
“自然知道。”李行渊轻咳一声,他常年和各种毒物打交道,自然对这些不算陌生。
如非漳地距离西域实在太过遥远,他真想亲手种上几株腐心藤,看看它是否会像传说中描述那般,腐蚀贴近自己的一切活物。
李行渊没给李意清追问下去的机会,直白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李意清:“父皇的衣着,膳食,乃至于一切近身的东西。”
李行渊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还记得父皇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异常吗?”
李意清在心中估算,上次李序泽腿被燃烧的房梁砸伤的时候他尚且依旧慈和,距现在最多不超过七个月。
李行渊若有所思:“我明白了,明日一早,我就启程回宫。”
翌日一早,二皇子的仪仗浩浩荡荡从永定陵出发,朝着皇宫而去。
奉命从皇宫前来接应的侍卫昨天才被二皇子轰走,谁知道今天早上还在梦里,就听到底下人来报:二皇子改变主意,又要回京了。
侍卫认命地连夜折返回来。
二皇子行事向来变化无端,他们也没希冀过一路上能够平安无事。
李行渊翻身上马,朝李意清颔首致意,转身回到京城。
李意清目送他离开后,回到了自己冷冷清清的院子。
洛石正在担水灌满水缸,最后一桶水刚满,他将木盖盖在了水缸上,防止风起吹落叶片掉入水缸。
李意清忽然出声道:“洛石。”
“殿下有何吩咐?”洛石挠着脑袋走近前。
“你教我一些简单的招式。”李意清望着他。
洛石:“殿下,你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李意清也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会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吧,以后如果遇到不测,能有点自保之力。”
洛石本想说有他们在,自然能保护殿下周全。
可是一想到顺成帝身边大内高手如云,却依旧不免被暗算的情况,有些戚戚然。
他只低落了一瞬间,立刻重新振作起精神,眸子灿若星辰:“殿下想学什么?”
李意清道:“先从最基础的开始吧。”
凡事讲究一步步来,打好基础,后续学习事半功倍。
洛石正有此意,闻言带着李意清走到空旷的场地,从扎马步开始练起。
来来往往的侍卫和守陵婢女经过,每次路过,都能看到李意清一丝不苟练习的身影。
刮风下雨,雷打不动。
曾经猜测李意清坚持不到三天的侍卫纷纷打脸,原先对於光公主还没什么印象,此番一来,连巡陵都变得更加认真。
公主都能早起,他们有什么理由做不到呢。
茴香每次听到别人的惊叹,都会与有荣焉地昂首挺胸。
以前殿下学剑舞的时候就有底子在,那时候手脚磨出茧子,也没说过半个累字。
现在才哪到哪。
不过如果问茴香能否像公主一样坚持下来,那她肯定摇头否认。
不说别的,就单论那个扎马步她就站不住。
两个月时间眨眼而过。
守陵结束,顺成帝派身边的太监来传话,夸赞她忠孝之类云云,最后赏了一块封地,在皇后的老家那一片。
李意清站起身后,朝身边的茴香看了一眼,茴香会意,上前接过圣旨。
她状似无意问道:“怎么今日不是徐公公过来传旨?”
申福全没有说话,神态倨傲。
旁边的小太监主动道:“陛下和贵妃娘娘体谅徐公公年迈,允他在宫中养老,现在是申福全申公公。”
茴香瞥了一眼申福全,在心底小声吐槽了一句。
以前徐公公还在的时候,他谨小慎微,伏低做小。现在一朝跃上来,瞬间用鼻孔看人。
毓心打了一个圆场:“多谢申公公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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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先行一步,我们殿下稍后就跟上。”
申福全点了点头,先行离开。
李意清望着他的背影,等人影消失了,才转身回到院子里。
看来因为送来这一枚檀木珠,徐钱礼也受到了牵连。
毓心望着她的背影有心安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在李意清恢复得很快,她轻声道:“我没事。”
毓心松了一口气。
等到查出真相,水落石出,她会将徐钱礼接出来养老。
东西装满了三个马车,李意清一步步走下陵园,沿阶而上的桃树长出了碧绿的新叶,粉色的花苞点缀其中。
满眼青绿,生机盎然。
她最后望了一眼,抬步上了马车。
公主府外,众人早已经翘首以盼,见到马车越靠越近,都不由自主激动起来。
二皇子的马车也准时出现在公主府外。
李行渊身穿一身墨蓝色的华服,头带玉冠,腰佩玉珏,除了脸上一道疤有些骇人,倒是颇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感觉。
来往的少女忍不住临楼眺望,现在淑贵妃得宠,她举荐的玉顺仪前两日又升为了玉嫔,二皇子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京中不少达官贵人也都失忆一般忘记二皇子曾经做过的荒唐事,只盼着自己的妹妹女儿能够得到二皇子的青睐,从此步步高升。
要知道,二皇子现在可还没有正妃。
二皇子李行渊对周边的惊呼不屑一顾。
熙熙攘攘,皆为利来。
李意清下来后,朝着他道:“二皇兄。”
李行渊抬起下巴看她,神色淡淡地:“父皇前几日下旨让我去永定陵接你,后来不忍我舟车劳顿,便让你自己过来了。”
李意清满不在乎:“哦。”
李行渊:“……”
他神色冷了几分,猛地一甩袖子,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李意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二皇兄,要进去喝杯茶吗?”
周边路过的行人都有些不忍看李意清了。
二皇子摆明没将这个失势的公主放在心上,这么,不就是自取其辱吗?
果不其然,李行渊蹙起眉宇,啧了一声。
旁边的小厮就是李行渊的嘴替,他叉着腰,大声嚷嚷道:“我们殿下现在喝的,可都是上好顾者竹笋,你能有什么好茶招待我们殿下。”
旁边的人倒是想跟着讥笑几声,但是听到竹笋两字,纷纷抽了抽嘴角。
这听着,倒是不像什么正经茶叶啊。
李行渊无奈地扶额,小声提醒道:“是顾渚紫笋。”
小厮气势不减:“都一样,总之,若是比不上什么什么笋,就不必开口了。”
李意清有些受伤地望着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二皇兄,皇妹家底有限,莫非你是嫌弃府上粗陋,不愿意踏足寒舍。”
小厮颐指气使:“就是嫌弃,怎么……”
李行渊咳了一声,低声提醒道:“差不多得了。”
别把话堵死了,今日过来就是要进去说正事的。
小厮话锋一转:“既然公主诚心恳求,我们殿下说,且喝一杯热茶再走。”
李行渊一脸嫌弃地走进了院子。
李意清落后他一步,看了一眼京城中围观的众人,跟她不小心对视上的众人纷纷低头,有些心虚。
“关门吧。”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