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怀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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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裴燕度的表白,姬令云冷硬着心肠。

    “随你,反正我也对你有所隐瞒,我们两人关系,也未到那个地步,反正我只贪图你好使唤,你也贪图我的身份,以后二哥哥回来,提拔你,你……就用不着攀附我了。”

    但最后一句话她心里还是泄了气。

    裴燕度直愣愣地望着她,她却不再看他的眼睛。

    他的话,她猜不到有几分真假,她以前想弄明白,自以为人心会被她慢慢揣度拿捏,可现在她却没有这个自信了,她自视甚高,觉得自己被姑姑养大,学到了姑姑的识人、驭人之术……可她还是太稚嫩了。

    这对待男子,跟女子是不一样的。

    对待男子,就是不能可怜他,心疼他,否则不知道哪一日就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姬令云径直掠过他,要往姬慕蓉的殿中而去,那里还有一摊子人和事等着她去料理。

    裴燕度起身默默跟了上来。

    姬令云闻声瞪他:“这宫里,除了女子就是太监,你还要跟着我?我又不非你不可,你最好速速离开,滚回银雀台伺候我父亲。”

    裴燕度一本正经道:“那我是该扮宫女还是太监?随姐姐喜欢。姐姐在这宫中我是不会离开的。”

    姬令云被他惊到了,“这也……你要不要脸?”

    两人已至明堂门口,夏夜热风浪涌,两人皆在月色晦暗的阴影里站着,她只听到裴燕度低低道:“对爱慕之人,脸面和尊严要来做什么?”

    她顿了顿,“可我不爱慕你。”

    裴燕度慢慢靠近她,在她耳边道:“不需要,姐姐只需要能用着我就行了。”

    “我……”姬令云被他气得暗中咬牙切齿,对着姬慕蓉她想打一顿出气,但是对裴燕度,她打了也不出气,因为裴燕度反而会高兴,正中他下怀。

    因为此人真的有病。

    见她说不出反驳的话,裴燕度打蛇随棍上地握住了她的手。

    在黑暗中,他冰凉的手轻柔地自她指尖一点点侵占,将她紧攥的拳头一点点松解,那是她打过他脸的手,因为用了力,现在还有点疼。

    他又用那种两人亲密时特有的语气问道:“姐姐,打得疼不疼?下次用鞭子吧。”

    姬令云忍着,想挣脱但又迟疑了,因为她发觉自己已经习惯了与他亲近,肌肤摩擦时的力度和热意都让她变得迟钝与贪享。

    见她没有拒绝,裴燕度继续道:“姐姐喜欢我的脸,下次还是打别的地方吧?”

    下次?

    他说还有下次,那就真的还有么?

    姬令云沉吟片刻,终于开口,“等会你就扮宫女跟着我吧。”

    “是。”裴燕度没有丝毫犹豫回答。

    公主殿离姬令云的月梧馆很近。

    姬慕蓉也不常住,所以馆阁中的宫女也不多,而且此时,就这不多的宫女已经被独孤青韵的人制住。

    而苏书冉亦是其中之一。

    苏书冉见到姬令云到来时,冷笑地对独孤青韵道:“都是女官,虽说我是离陛下最近之人,可这皇宫中还是受独孤姐姐掌控,我的人说拿就拿,原来是姐姐背后之人居然是郡主。怎么?你做不了太子妃,想着扶持郡主当皇太女了?”

    独孤青韵不紧不慢道:“背后?我和郡主自幼相识,她可不想当皇太女,书冉,你小人之心了。”

    “看来苏内舍人倒把自己心声说出来了,不过,身为女子,我甚是欣慰,我的小表妹不是脑子只有夫君的蠢物。”

    姬令云从竹月手中接过了她久违的鞭子,这下心中安定了几分,虽然用处不大,起码被那四个无礼“宫女”侮辱之时,也能反抗几下。

    非但竹月潜入,群青与胭红也用不同路子进了宫。

    胭红本就是陛下选给她的护卫,出身将门,这禁军中就有她的师姐师兄。

    苏书冉手下那四个企图羞辱姬令云的“宫女”本是匆忙离开了紫微城,可她们被独孤青韵记下了样子,画好形貌后交给了竹月,很快又到了裴燕度手中。

    银雀台要在神都抓四个女子,其中还是一个眼睛受伤的,简直轻而易举。

    而且这四个女子别的地方没有去,反而去了显眼的公主府。

    还未进门就被银雀台给抓住了。

    群青将这被迷晕的四人放入了给御膳送菜的车队里,直接运了进来。

    如今整个公主馆都是姬令云的人。

    而这房间里,闲杂人等都候在外面,群青和竹月将姬慕蓉迎进来后,关上了门。

    姬慕蓉根本无暇管苏书冉跟姬令云的斗嘴,慌乱写满了脸,因为她的怀孕之事……连她自己也未觉察,今日被姬令云说了出来,如何不忐忑?

    待裴燕度换好宫女服饰后,姬令云端详了片刻他这身段和脸,果然还有被她打过的淡淡红痕,就当上胭脂了。

    平日换成轻松时刻,她跟群青见裴燕度女装打扮早就笑成一团了,可现在没这个心思。

    “你给她把把脉,看看到底是有几个月的身孕了。”姬令云对裴燕度道。

    姬慕蓉此时除了苏书冉无人可依,但苏书冉也惊了,才女风范顿时端不住问道:“慕蓉,你……何时……”

    “我、我若是知晓,早就跟你说了,夫君他不能……所以我未曾警觉,这时才想起我已经两个月没有来癸水了!本以为是近来忧思多虑所致,毕竟以前也有过几个月……”

    姬慕蓉说着说着,也不是真情还是假意,这说哭说哭的本事信手拈来。

    但姬令云可没怜香惜玉,亲自摁住了她的手,让裴燕度把脉。

    独孤青韵也道:“看脉相我也学过,公主若不信他,可待我的脉诊。”

    姬慕蓉滴泪,肩膀微微抽动,望着姬令云的眼神又委屈又可怜,若不是知晓她的伪装、她的狠心,姬令云差点就信了。

    姬令云十分冷淡道:“假扮悲痛也是伤及胎儿的,你还是省了在我面前费力做这副样子。”

    姬慕蓉擦干了泪,吸着鼻子道:“阿姐,你这个时候最像母亲了,又狠心又绝情。”

    裴燕度诊毕,对独孤青韵道:“在下只是刚刚学,只知是怀孕脉相,却看不出几个月,还是请独孤大人诊看。”

    轮到独孤青韵,她诊脉良久,又问姬慕蓉:“你上次跟……那人是什么时候?”

    姬慕蓉被当众问隐私,倔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