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惊掠高堂》全本免费阅读

    “娘。”

    两人立刻分开,后头站着的赫然是裴母和她贴身的小丫鬟。

    阮卿晃着团扇遮着半张面,耳尖有些红。她轻咳一声唤了声伯母。

    裴母笑盈盈地颔了首,命了小丫鬟去取点点心来。

    小丫鬟应了去了,走前还望着亭中二人捂着嘴偷笑。

    阮卿有些恼,面上更冷硬了几分。

    都怪这人。

    女孩子面皮薄,裴母也不闹她,拉起阮卿的手亲亲切切地坐到一旁拉起家常来:“过几日秋闱就要放榜了,你二哥可有把握?”

    “家兄成绩向来稀松平常,说是能入个榜便是极好的了,如此也算是全了。”阮卿好声道。

    “倒是也不错。”裴母笑盈盈道,“我前些年头宫宴上远远见过你兄长一次,真真是一表人才的好模样,说话也是极好听的,我还说呢,阮家真是会养孩子。”

    阮卿弯眉一笑:“若是听见伯母这般评价,家兄定然高兴极了。”

    说着小丫鬟端了几盘点心来,都是一些江南味道的甜食,下午说说话吃吃茶最是适合不过。

    “那文姑娘可还好?”裴母问。

    阮卿摇摇头,“不太愿意说话,姚大夫在那看着,且过几日再看看。”

    说话间,一只小鸽子扑棱着翅膀飞来,裴一远抬起眼,曲着食指引着它落在指节间。

    小鸽子憨头憨脑的左右晃了晃,在他指腹上下蹭蹭,安分地让他解下绑在腿上的信件。

    阮卿看着心痒,捻起一小块糕点碾碎了送到小鸽子嘴边,小鸽子左右看了看,见裴一远没有阻拦的意思,欢快地换了地盘,落在阮卿虎口上啄起食来。

    “这夯货。”裴母扑哧一笑,抚了抚它的背,倒是养的好,羽毛油亮又光滑。

    阮卿弯着眼逗弄了会鸽子,见裴一远半天没说话,这信件无非半掌大,这番半日无言,便知是半途出了劳什子事。

    她将鸽子放到桌上,面前捻了些点心碎,起身抽走了裴一远手中看了半晌的小信件。

    信上内容简洁,一目了然:刘湘婷遇刺,现已回京。

    刘湘婷就是文奕奕那个远嫁去杭州的女儿。

    他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阮卿不动声色地卷起信件,温声一笑:“外头有些热,伯母带我去看看衣服可好?早膳时听见了,心里头便念的紧呢。”

    裴母心知肚明是出了事,也不多问,好气笑着便带着阮卿往房中走。

    她们二人离开后,裴一远换来了亲信,附耳说了几句后又写了封信递予他手上,又叮嘱了两句便往阮卿那边去了。

    -

    夜里。

    裴府的格外安静一些,裴父歇在了军营里头,裴母早早便唤了水休息了。

    府中上下便是只剩一些侍卫来回值岗。

    文奕奕神情紧绷了一日,入了夜,看着她的老大夫年纪大了早早睡了,她试探性地从床上走下来,她未穿行縢,赤着脚走在地面上,外头月色透过窗棂纸蒙蒙洒进来。

    她眯了眯眼,嘎吱推开了槛窗。

    外头的侍卫敏锐地听见窗户动静的声音,和身边人说了一声走了过来,对上了文奕奕的视线,他皱了皱眉,这人神经了一天,怎么晚上突然正常了?

    “做什么?”他觉得有些不对,出声问道。

    “透透气不行?”文奕奕淡淡道,“这么大的裴府,连个窗都不让人开了?”

    那侍卫还想说什么,就被旁边的家丁拉住了,“算了算了。”家丁低声说,“大家盯紧点,想来是出不了什么事的。”

    “可是……”侍卫还想说什么,家丁便打断了,“行了,赶紧去门口盯着吧,别出了岔子。”

    侍卫想想也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好了。

    夜色渐浓。

    四周的家丁侍卫都有些倦意。

    一道破空声自侧方想起,冷然笔直的长箭擦着门口侍卫的耳朵射进了房门上,龟裂开来。

    “警戒!”侍卫大喊道,手里立刻拉响了警铃,响彻裴府上下。

    随着外头混乱声响起,原本坐在榻边的文奕奕无声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面上无喜无悲,未觉出喜怒。

    一个黑衣人翻滚而入。

    “我已经按照你们所说的做了。”文奕奕淡然道。

    “是的。”黑衣人站起身,擦拭着手头的箭,“主子说你做的很好,他会给你奖励。”

    “什……”

    文奕奕话音未落,一道刀芒劈着面门而来。

    临近咫尺,一颗小小的玉石破空飞来,迎面撞上长刀的刀锋。

    -

    芳菲苑。

    阮卿披着便服,端坐在榻上端着一盏茶吃了半盏,越发觉得“不知道”这个名字实在辱没了这茶叶。

    她眨眨眼:“金灿灿的,就叫金卷好了。”

    裴一远从兵书里抬起头来,“行啊,就是听着有点像狗名。”

    阮卿搁下茶,端起手冷眼和他对视:“哪里像?”

    “……”

    “我说很好听,金戈铁马大漠孤烟,甚好。”裴一远正色道。

    扑哧。

    “你还知道金戈铁马。”阮卿好笑地摇摇头,目光瞥到他手里的兵书上,有些旧,边上打着卷,泛着年岁的黄,露出来的一点插白上落着一些看起来极为密麻的笔迹。

    裴一远顺着她的视线落在手里的兵书上,忽地勾起唇角,晃了晃书页,“真当我是什么草包不成?”

    阮卿心说你那字和草包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字,裴一远莫约真真有些冤。

    幼时正当立规矩时候,裴一远常在桌边坐不久远,便总是早晨拿着杆长枪晨练,阮卿早晨便是礼佛抄佛经。

    好容易等到下午,裴一远想着该读读书练练字了,阮卿撒欢从佛堂放了出来,二话不说拉着他整个村子上蹿下跳。

    时间久了,这字就一去不复返了,再练也没了那个心情。

    裴一远不知道阮卿在想什么,手头又将兵书翻了一页。

    “这是哪本书?”阮卿问。

    裴一远沉吟了片刻,合上了书页:“《尉缭子》。”

    阮卿垂下眸。

    《尉缭子》在众多兵书中显得颇有些特殊,讲的战争与政治民生关系。

    裴一远盯着封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