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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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梨从外面跑回来,愁得拉长着脸,“夫人,姑爷没有回来,今天也没有去衙门。”

    没有回来,也没有回衙门,那他是去了哪里?许知微根本无处下手,只觉得连掌心都在为之发抖。

    婆婆只给了她三天时间,今天已经结束了,距离约定的时候也才剩下两天,短短的一瞬间,许知微仿佛被无尽的绝望给笼罩其中。

    但她清楚自己不能倒下,要是自己倒下了,就真的没有任何人能帮她了。

    与大房死一般的寂静不同,二房的二爷倒是难得回来了一趟。

    拎着新买的一只鹦鹉回来的池淌吹着口哨踏进屋里,眉眼张扬,“怎么了,是谁给你气受了。”

    正在给脸上擦香膏的王嫣然白了他一眼,“还能是谁,还不是我们的那位好大嫂,自个儿不会管家还逞什么强,害得大家都陪她一起倒霉。”

    “大嫂,她做什么了?”池淌仔细回想了一下,才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位大嫂是谁。

    不怪他印象不深,主要是他平常不怎么着家,大嫂又一向不爱说话,每回瞧见他都低着头跟个透明人似的。

    但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大嫂生得确实不错,就连那身材也是细腰盈盈一握不堪一折,虽未生养过,却比那些生养过的妇人还要丰腴,导致他每回瞧见大嫂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瞧几眼。

    也难怪大哥当初宁长跪祠堂不起也要娶她,要早知道大嫂生得那么漂亮,他就应该自己娶了,自己也不会像大哥那么不解风情,留那么个美人夜夜独守空闺难掩寂寞。

    王嫣然瞥见他一副心神荡漾的蠢样,气得伸手拧了他的腰间肉一把,“怎么,外面的小妖精满足不了你,连你大哥的女人都敢打主意了。”

    被掐得生疼的池淌忙求饶起来,哎呦叫唤着,“夫人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刚才只是走神罢了,那可是我大嫂啊,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把注意打到大嫂身上,我又不是那种无耻至极的禽兽。”

    要是让大哥知道他对大嫂抱有这种龌龊的想法,他高低见不得第二日的太阳了。

    要知道这个家里头,他最怕的就是大哥了,哪怕大哥一句话不说,他光是对上大哥的眼神都吓得直发悚。

    池淌生怕她继续说下去被大哥听见了,连拉着她坐下转了话题,“你刚才说什么管家,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嫣然乜了他一眼,随后没好气的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临到最后还加上一句,“要我说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贼喊捉贼,小门小户出来的恐怕是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钱,心生了贪念,要么就是偷拿着府里的钱补贴不争气的娘家,素日里瞧着她是个不争不抢的,谁知道这胆子可比我们都大得多。”

    当初她嫁不了大伯,就想着嫁给他弟弟,和他当家人,日日瞧见他也不错。

    大伯那么出色,当弟弟的怎么也得有半分相似,结果嫁过来后才发现除了他们长得有几分相似,性格和才能简直是南辕北辙,更暗恨自己怎么嫁了那么个东西。

    但凡当年大伯娶的女人是刘静安苏婉儿那等才华家世皆出色的女子,她肯定不会那么嫉妒,偏生大伯最后娶的是许知微那么一个家世相貌才能皆平平的女人,她怎么甘心!

    池淌听完后,不以为然的逗弄着笼里的鹦鹉,“管它那么多做什么,既然银子是她偷拿的,到时候让她吐出来不就好了。”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三房。

    池今远听完妻子的抱怨后,并不对此发便任何意见,兴许和他木讷的性子有关。

    “我说了那么多,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江令舒不满丈夫的沉默寡言,气恼得推了他一把,“你是不是又想着曲柳儿那个小妖精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说是,你今晚上就给我滚出去,以后都别想进我的院子。”

    “你别胡闹了好不好。”池今远无奈的摇头,他院子里头也只有一个正妻一个通房,哪里像她说的那样贪花好色,简直是要污蔑人。

    江令舒一听,顿时恼了,“我哪里胡闹了,别是你嫌我烦了,都对我不耐烦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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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点本应该早早睡下的许知微正点着灯芯,把她认为有问题的采买处写到另一张空白的纸上。

    而采办,举办宴会是最适合捞油水的地方。

    但想要清楚对方在里面捞了多少,还得去各大供应商那边对账,而两天时间根本不够。

    进来添浓茶的棠月困得直打哈欠,“夫人,就算这件事在急,你也得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要不然账还没查出来,你的身体先垮下来了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困了的话就先去睡吧,我等下也去睡了。”嘴上说着要去睡的许知微却是迟迟没有动作。

    一日找不出是谁偷挪的银子,她又哪里能睡得着。

    棠梨知道夫人执拗的性子,便也没有在劝,只是用长簪把灯芯又挑亮了几分,好让夫人不用那么废眼。

    人一旦忙起来后,连白天黑夜的界限都会模糊掉。

    直到一束阳光慵懒的跃过十字海棠窗棱照进来,燃了一夜的蜡烛落了一地烛油,手指捏得笔杆泛白的许知微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啊。

    而距离三天的时间,只剩下明天最后一天了。

    抱着一大堆府上往年账册的明月推门走了进来,“夫人,这是你要的资料。”

    “嗯,辛苦你了。”

    “奴婢是为夫人干活,能有什么辛苦的。”

    随口吃了几块糕点充饥的许知微把前些年的账册都看了一遍,惊恐的发现,不只是今年的账面上和实际支出上少了钱,连前两年都少了,只不过是少了几百两才没有追究,也就是不追究给了偷银子那人的底气,他这一次才会越发嚣张。

    要是往年都差钱,池夫人不可能不知道,更不会在她说出账面上比实际支出多了一千两的时候还那么淡定。

    每个院子的嚼用都差不多,要是想知道是谁偷拿,可以从他们的日常吃食和穿着中着手。

    棠梨端着一盆冰装到冰桶里,“夫人,你在书房里也待了一天了,要不出来走走,也能转化下思路。”

    棠梨觉得自从姑爷回来后,院子里的冰都再也没有缺过,就这一点她还是很满意的。

    许知微认为她说的也对,与其一直在这里苦恼,不如出去走一下,说不定能有意外发现。

    因为要查账,最近三日里池夫人免了她的请安。

    夏日炎热,府里的荷花开得正好,也最适合散步静心。

    两人刚来到荷池旁,便远远地见到两个丫鬟从另一边走过来。

    “你瞧见二爷新买的那只鹦鹉了吗,可真漂亮。”

    “当然瞧见了,要是我以后有钱了,我也得要养一只。”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那么一只鹦鹉有过贵啊。”

    有时候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二爷是老夫人的小儿子,就算老夫人平日里在溺爱的补贴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太过补贴,二弟媳又是个泼辣的,不见得能把自己嫁妆给他挥霍。

    那么二弟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很快,三天期限到了,一连晴了好几日的天空却在今日下起了一场濛濛细雨,雨势不大,可吹在皮肤上的那一刻仍是能感觉到细微的冷意。

    正堂中除了池家人,各大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