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逼近年关,而万臻公司也越来越忙。
年底分红要结算,股东,骨干,中层,底层员工还要提前准备福利,所以,一大堆琐碎事儿加在一块,也是一个时间工程。
但这些与赵东啥关系都没有了,人家老先生跟李菲出去已经浪一个星期了,电话时儿关机,时儿开机,有时候连人都找不到。
这天晚上,公司没活儿,王凡原本要回家休息休息,但在公司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让他一块过去喝酒作陪。
据说陪的客人,量级惊人,段位不低,好像还是从国外回来休假的。
王凡一听这话,即使身体再疲惫,也得含笑应下。
因为钱这个东西,只要长手就能赚,但打开一个新的朋友圈,那就得靠机遇和运气了。
晚上八点,王凡换了身衣服,打车前往了夜色慢摇吧。
……….
二十分钟以后,夜色预留出来的最大豪华包厢内,一群二十多岁的青年,连同二十多个姑娘,正在群魔乱舞的嗨着。
王凡地位有限,坐在沙发的最边角上,而他被拉过来的作用其实就是活跃气氛。
“圆圆,中间那个是谁啊?我看岁数不大啊?”王凡吃着葡萄,小声冲着朋友问道。
“…据说是主管城建一把的儿子,我也不太清楚,也是朋友叫我过来带姑娘暖场的。”圆圆长的眉清目秀,但眼中总是透着一股子很明显的“小机灵劲儿”。
“那咋来夜色玩呢,有啥说头没?”王凡好奇的打听道。
“艹,请这小子玩的,是胜利手下的方阳。而城建一把那是胜利的“原配关系”,你说为啥在夜色啊?”圆圆反问了一句。
“啊,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合着咱今天是陪着太子逛花园啊!”王凡恍然大悟,随即起身笑着说道:“咱太子叫啥啊?”
“好像叫贺建吧!”
“那我过去敬杯酒!”王凡机智的端起了酒杯说道。
“去吧,来一趟,别白来了,混个脸熟。”圆圆随意的点了点头。
“啪啪,”
王凡拍了拍圆圆的肩膀,随后端着酒杯走到了沙发中央的位置,扫了一眼今天的太子爷,见他刚跟旁边的姑娘聊完以后,才弯腰说道:“建哥,头次见面,喝杯酒呗!”
“唰,”
方阳和贺建同时抬起了头。
“喝酒啊?呵呵,行啊!”贺建穿着那种说唱风格的潮牌运动服,脑袋上歪戴着棒球帽,耳朵上镶嵌着闪亮的钻石耳钉,脸上挂着微笑点了点头。
旁边座位上,方阳穿着修身西服,剃着小平头,脸颊白白净净,话很少的磕着瓜子。
“建哥,我叫王凡,今天……!”王凡端着杯连连点头,目光看着起码比自己小两三岁的贺建,叫了声哥后,就准备敬酒。
“呵呵,敬我酒,要求我办事儿啊?”贺建一笑,摆手直接打断。
王凡听到这话顿时一愣。
“啪,”
贺建拿起桌上的伏特加,笑着拍在了王凡身前,随即说道:“想认识我,你喝五杯,我肯定记住你叫啥。想求我办事儿,你把它全喝了,我考虑考虑。”
“呦吼!”贺建旁边的姑娘尖叫了一声,随后拍手喊道:“一瓶,一瓶……!”
“啪啪啪,”
这边姑娘一拍手,屋内的人也全都跟着拍手,并且起哄的喊道:“喝一瓶,喝一瓶!”
王凡听到这话,只是略微停顿了数秒,随即毫不犹豫的抓起了伏特加,用瓶嘴冲贺建比划了一下,并且说道:“建哥,一瓶我全喝了,但我没事儿求你。”
“哈哈,有样!”贺建顿时大笑。
“咕咚,咕咚”
王凡说完,举着瓶子,就生生的往嘴里灌着浓烈的纯伏特加。
这种喝法说着简单,但要喝在嘴里那真不是一般的难。因为它不光是酒量的事儿,还有那种辛辣发苦的味道,如果没有缓冲,直接就往嘴里灌,那绝对是难以下咽的。
可王凡就忍下了。
他胃里想吐,但还没等喷出嘴里,就被他生生咽下了!而且没人逼他喝,就是他自己想喝。
在王凡的世界观里,他自己除了胖,没有任何显眼的地方,满屋子的人过来敬酒,但能仰脖吹一瓶的人,一个都没有。
所以,喝出一个胃出血,换来一个深刻印象,王凡认为值了。
小半瓶以后,王凡额头冒汗,瓶内伏特加流进嘴里的速度明显减缓,但他还是忍着继续吞咽。
“小建,干啥啊,要杀人啊?呵呵。”方阳扫了一眼王凡,笑呵呵的插了一句。
“他自己过来敬酒的啊!出来玩,不就是乐呵吗?”贺建龇牙回道。
“对呀,对呀,不就是图乐吗?”陪着贺建的姑娘插嘴说道。
“你别跟着起哄,陪好小建是你的责任,男的喝多了有啥意思!”付饶扔掉手里的瓜子,随即善意的伸手拦了一下王凡的酒瓶说道:“哥们,别喝了,跟你开玩笑呢!”
“咳咳……!”王凡放下酒瓶子咳嗽了一声,胖脸苍白的说道:“今儿发挥的不好,要不真能一口气闷下去!”
“有意思的人,哈哈!”贺建一听这话,顿时一笑,随即用手拍了拍旁边的姑娘。
“叮咚,”
姑娘扯了扯超短裙,就站起用杯子撞了一下王凡手里的酒瓶,随即非常懂事儿的说道:“建哥,工作多,任务大,他不能喝,我来吧!”
“呵呵,”王凡点头一笑。
姑娘举杯一饮而尽。
“我去趟厕所!”贺建站起身,指着王凡说道:“明儿喝酒,还找他!”
“妥了,”方阳点了点头,目送贺建离开后,随即笑吟吟的冲着王凡问道:“哥们,因为啥啊?”
“因为缺个机会,”王凡胃里翻腾,弯腰回了一句。
“去厕所扣一扣吧,吐了好受点!”方阳异常理解的点了点头,随即催着陪自己的姑娘说道:“你去扶着他。”
……….
五分钟以后,方圆去了厕所,但没看见黎小权。他刚吐完,一出来就听见楼下有人喊道:“草泥马的,贺建,别人惯着你,我还惯着你吗?出去上个破B野鸡大学,你还真当自己中东镀过金啊?我在南大街等你,你是个选手,你就过来啊。”
“唰,”
王凡一听这话,迈步就走了出去。
当王凡走到贺建那边的时候,二楼台阶上已经围聚了不少人。
“艹他妈的,碰见高小峰这个傻B了,他骂我,要跟我约仗!”贺建咬牙骂道。
方阳听到这话,顿时一皱眉,没有马上就把话接过来。
“那还说他妈了个B,干他,建哥。”
“对,整他。”
围着贺建都想露脸的“陪客们”,全都自告奋勇的喊道。
“这帮傻B,JB毛都不懂,那个高小li?ru峰家里门子也杠杠硬,没看方阳都没接话吗?”圆圆低声冲王凡说了一句。
王凡背手看着前方的贺建,也没吭声。
“咋整啊?”方阳无奈的冲贺建问了一句。
“他约我在南大街,我要不去,还有脸吗?”贺建终于体现出一个小孩才该有的性格,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我给你找点人吧。”方阳极为聪明的接了一句,但只说找人,自己并没有表示要去。
“行!”贺建干脆利索的点了点头。
………..
五分钟以后,方阳走进楼梯间,关上门拨通了夜色老板张胜利的电话,并且直接说道:“哥,弄出点事儿……!”
张胜利在电话另一头,把事情经过听完了以后,只沉默了两秒说道:“都是小孩,瞎闹腾,你别跟着掺和,给他找点人,要点面子就行了。”
“我明白了,”方阳点了点头,颇为无奈的抱怨道:“哥,我是真不爱陪他扯蛋,国外教育,就教育了这么一帮二B玩应?眼里完全没有别人,说话办事儿,一点人味没有,可他妈愁死我了。”
“…哄着玩吧,那你咋整?呵呵。”胜利笑着扔下一句,随即直接挂断了电话。
……….
再过十分钟,圆圆和另外一大帮青年站在了夜色门口。
“挣点钱啊?”圆圆眯眼问道。
“给他出人啊?”王凡舔了舔嘴唇。
“两边都是太子,方阳肯定不会管这事,活儿推给咱们了,咋地,你馋不馋和一下?”圆圆机智的问道。
“行,我上三十人,”王凡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我有五十名额,估计能拿两万五,咱俩一家一半,咋样?”圆圆问道。
“妥了,”王凡一笑。
……….
因为一个屁大点的事儿,两个家境殷实,长辈位居高位的青少年,开始摇旗喊号子了。零下十几度的大冷天,他们足足折腾出来二三百人,为他们满哪儿跑。
深夜,11点左右,南大街的街道。一台台出租车停滞,王凯,波涛,小岩,还有陈冲下了车,奔着王凡走了过来。
“哥,”四人叫了一声。
“人整齐了吗?”王凡背手问道。
“啊,三十个啊!点完了。”王凯点了点头,随即龇牙问道:“能拿多少钱啊?”
“不知道呢,反正拿多少咱五个都平分,对付点年货钱呗,哈哈。”王凡平时跟王凯他们处的关系还不错,因为他的朋友圈比较杂,也认识一些社会上的边缘人士,所以,有事儿没事儿就能接点摆场助威的活儿。
而他每次一接到,准保找这四个小弟弟过来,一块对付点钱花,不过他们也不过线,一些真需要动刀动枪的事儿,王凡也不会接,更不会找王凯他们。
冰天雪地当中,众人百般无聊的等着对伙过来。
其实岁数大点的人心里都有数,今天这个仗肯定打不起来,现在的网络媒体太发达了,而这种出大名儿的事儿,只要不是纯傻B,那不管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都不会冒冒失失的干。
果不其然,贺建找完人以后,就一直坐在自己的捷豹里等待。
但等了两个小时以后,对伙没来,他妈到是打了一个电话。
“你快别臭嘚瑟,赶紧把人散了回家,让媒体拍到你有嘴都说不清楚!”母亲严肃的训斥道。
“……行,我知道了。”贺建眨巴眨巴眼睛,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跟冰天雪地中冻着的二百多人,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就开车回家了,并且一直发微信骂高小峰是篮子,没敢来。
这边贺建一走,没多一会就有人拨通了方阳的电话。
“喂,阳哥,我看贺建都走了,我们还等着吗?”带队的问道。
“他走了?”方阳问道。
“嗯,走了。”
“呵呵,这是让他妈给整了,你们再等一会,我让人送钱去,你拢拢人吧!”方阳一笑,随后挂断电话,从抽屉里拿出准备好的十万块钱,摔在桌子上喊道:“皎皎,来,进来。”
“咋了,哥?”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剃着光头,满脸脓包的青年走了进来。
“小五他们在南大街办事儿呢,你把钱送过去吧!剩下的给我拿回来。”方阳随口交代道。
“恩,我知道了。”皎皎拿钱就走了。
………
南大街街道上,皎皎手里掐着两万块钱,走到了圆圆旁边,歪着脖子问道:“来,多少人啊?”
“五十,”
“给,”皎皎从钱沓子里点出三千五百块钱,直接递了过去。
“车费啊?”圆圆接过钱,笑着问道。
“毛车费啊,全款。”皎皎斜眼回道。
“啥意思啊,一个人不是五百吗?”圆圆拿着三千五百块钱,皱眉回道。
“谁告诉你五百的?啥也没干,给你三千五还咋地?”皎皎往前走了一步,气势汹汹的问道。
“那这钱我不能要,我根本没法打发跟我来的人。”圆圆直接拒绝,伸手把钱塞了回去。
“不是,皎哥,这给的也太少了吧?我一百多人,你给我五千块钱,我咋跟朋友说啊?”
“对啊,车费都不够,咋走啊?”
不少带队的也追过来,重新讨要“工资”。
“要钱是吧?嫌不够是吧?”皎皎扫了一圈众人,随后拽开金杯面包的车门,左手抽出来一个镐把子,右手抓起来一把军刺,挑着眉毛喊道:“来,草泥马的,我看看谁要钱?”
“呼啦啦,”
皎皎一喊完,金杯车里面,直接跳出来七八个青年,手里片刀锃亮,杀气腾腾。
“妈的,他要坑咱们啊?”王凯一听这话,迈步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