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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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安回去后的第二日,安栖起床后没多久,便听到门外有人在叫卖野桑葚。

    野桑葚在清河镇常见,在这京都,却是个难得之物,农户从山里采摘回来,方拿到集市上,便被人一哄抢掉了。

    安栖连着好几日都没有碰到卖野桑葚的农户,此时一听到叫卖声,连忙喊秋音去将人叫住,自己便立马进西间去取银钱。

    安栖拿着银钱走到门口的时候,那年老的农户正同秋音解释:“这野桑葚确实不是新鲜的,是我前天上山采摘的,本来前天便要拿到集市上卖掉的,可雨天路滑,摔伤了腿,歇了两日才能拿出来卖,可这东西禁不住放,被压出了一些汁,如果你们要,便便宜卖给你们了。”

    秋音做不了主,回头来看安栖。

    安栖没说话,而是蹲下来看竹篓里的野桑葚,虽说坏掉了一些,但大多数都是可以用的。

    安栖想要酿桑葚酒,虽说陆序臣让她倒了她的竹叶青,但没说不让她酿果酒,这些日子陆序臣不回来,她想着他的伤,桑葚酒能滋补养身,若他肯喝一些,就挺好的。

    农户见安栖没有应声,提着还有些瘸的腿,往前又挪了一步,道:“这位小娘子,若平日在集市里,想买到这野果还得用抢,若不是放了两日,早被人买走了,我这是今日凑巧路过这,若不然您还买不到哩!”

    安栖起身,农户以为安栖不想要了,正想要再劝,安栖却道:“我全要了,也不用你便宜,你平日卖多少,我便给你多少。”

    秋音一听,懵了。农户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可转瞬脸上便笑出了褶子。

    安栖却又增加了条件:“条件是你明日和后日采摘的桑葚,都要送到这里来卖给我,我还是今日的这个价,不少给你。”

    今日这点桑葚,酿酒显然是不够的。

    农户一听,自是满口答应,送到集市上也是卖,卖给安栖也是卖,同样的价,还少了等待买家的时间,何乐而不为?

    而对安栖来说,却省了去集市上争抢的时间,还有可能会买不到,说到底,各取所需罢了。

    农户收了安栖预支的钱,便开开心心离开了。

    待农户一走,安栖先走进了大门,秋音跟在后面,提了桑葚正准备进去,却见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也闪身走进旁边的一条巷子,不见了。

    秋音皱了皱眉,方才那男子,她们买桑葚的时候,明明一直站在不远处侯着,仿佛在等人的样子,怎么她们一走,他也离开了?

    可秋音毕竟不大,也没多想,便走了进去。

    第二天上午,农户按照约定,给安栖送来了野桑葚。

    安栖可怜农户摔伤了腿,还要上山采野桑葚,便给了他一些吃食,让他在路上饿了吃。

    农户心诚,再三表示感谢后便离开了。

    只是到了第三日,一个上午过去了,仍不见农户的影子,安栖想着农户可能是有事耽搁了,也没放在心上。

    这一日是她的生辰,她担忧的事情不是农户会不会送野桑葚来,而是陆序臣会不会回来陪她过生辰。

    上回陆序臣连夜离开,已过去十余日了,至今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安栖犹记得那晚,陆序臣眉间紧锁的阴郁,让她感到害怕。

    他既然曾应允过要给她名分,她便不该这般着急才是,可那晚的场景,她也是退无可退了。

    已是日暮时分,农户仍没有送野桑葚来,陆序臣也没有回来。

    安栖看着天边渐黑的暮色,便让秋音去煮了一碗长寿面。即便是陆序臣没有回来,她也该好好过生辰才是。

    阿婆说了,不管日子怎么差劲,总要待自己好些,这样才能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便上来了,里面还搁了一个荷包蛋,上面没有洒葱花。

    安栖告诉过秋音,陆序臣不喜欢吃葱,以后只要他在家用饭,便不要放葱。可今日,陆序臣虽没有回来,但秋音知晓,安栖是等着陆序臣的。

    安栖见了没有葱花的长寿面,又等了片刻,便同秋音道:“去取些葱花来罢。”

    安栖是喜爱葱花的香气的。

    只秋音方从疱屋里取了葱花来,正准备洒到长寿面上去,便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桐木门声音清脆,安栖心中一喜,秋音也放下了手里的葱花。

    可转瞬,安栖亮起来的杏眸又暗淡了下去,陆序臣是有钥匙的,每回回来,他都不会敲门,如若不是陆序臣,来的只可能是那送野桑葚的农户。

    安栖兴致缺缺,也没想农户为何这么晚才来,便让秋音去开门。

    秋音去了,打开门一看,不是农户,却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男子,没什么明显的特点。

    男子脸上堆满了笑,又满是歉意道:“实在抱歉,我爹他今日上山采桑葚的时候,脚又扭伤了,便耽搁了给您送桑葚的时间。”

    说完,男子将手里的一篓子桑葚递给秋音。

    秋音心中疑惑,总觉得这男子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却想不起来。秋音将桑葚接了过来,又让男子稍等,转身进屋去找安栖取付给农户剩下的银钱。

    “是送桑葚的那位老伯吗?”安栖见秋音进来,问道。

    “是,不过不是老伯,是他的儿子,听说老伯今日上山的时候又将脚扭伤了。”秋音回道。

    “哦,银子在床头衣柜的屉子里,你自己去取罢。”

    “好。”

    秋音去取了银子,又往门口走去。

    只是这回秋音去的时间有些久,半晌都不见人回来。

    安栖心中疑惑,放下已经洒上了葱花的长寿面,朝门口走去。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宅子门口屋檐下的那盏灯秋音还没有来得及点亮,越往外走便越是黢黑。

    安栖走到门口,就着院内昏暗的烛火,看到秋音正歪着脑袋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安栖心中一惊,正要上前去查看,却被一个人从后头一把抱住了。

    这人力气极大,箍得安栖喘不上气来。安栖又是极为惊惧,待稍稍冷静一些,才开口想要叫人。

    只一个“救”字还没有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