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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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安栖,黑眸微眯,凉凉道:“我颠倒黑白?”

    很显然,陆序臣这段时间忙于公务,并不知道市井里流传着他要纳安栖为妾以报答安栖救命之恩的事。

    安栖杏眸湿漉漉的,咬着唇瓣委屈道:“你费尽心思,将我说成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就是想用世人道德将我困在这,并彰显你有多么仁义,你的未婚妻子有多么大度贤良吗?不就是想找一个不被世人所唾弃的借口,不让我离开吗?”

    陆序臣皱了皱眉,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微微颔首,沉声道:“待我查清,我自会给你交代。”

    说完,陆序臣走出了屋子。

    夜微凉,陆序臣走出留听园的时候,郭安正倚在马车旁百无聊赖地数着地上的石子,见陆序臣面目阴沉地走了出来,连忙规矩地迎了上去。

    陆序臣看了郭安一眼,启唇问道:“市井里的传闻,你可听说了?”

    郭安抬眼觑了陆序臣一眼,心知陆序臣既这般问,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也不敢隐瞒,连忙将在市井里听到的悉数告诉了陆序臣。

    陆序臣听完,一张俊脸更加阴沉。

    他踏上马车,沉声吩咐:“回公主府。”

    马车便麟麟向康宁公主府驶去。

    此时,公主府灯火通明,康宁公主正倚在迎枕上听身旁的丫鬟在读戏本子里的故事,忽听下人来禀,说陆序臣来了,连忙从枕上坐了起来,一旁伺候的丫鬟连忙上前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饰。

    在这个唯一的儿子面前,康宁公主从来都保持着自己最美丽光鲜的一面。

    即便是自己不堪的婚姻,也不愿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展现,她向来都是如此骄傲的。

    可陆序臣显然不是为了看自己的母亲是否过得好而来。

    “您派人去做的?”陆序臣开门见山。

    “你日日不回府,见了自己的母亲就这般说话?”康宁公主不悦。

    “您知道我为何而来。”陆序臣蹙了蹙眉,以前,他对康宁公主是极为尊重和敬爱的,可当他得知自己只是她的私生子时,所有的敬重都淡了。

    “你说的是那市井流传之事?”康宁公主也不想拐弯抹角,更不想在陆序臣面前展示自己这几日因为与南宫侯之间事而略显疲惫脆弱的一面。

    “是。”

    “哼,你将人家姑娘带回京都,藏着掖着也就算了,还大张旗鼓地在闹市带着她骑马,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前脚才去丞相府提了亲,后脚就去找了别的姑娘?你想让整个大周都知道我康宁公主养出个你这般没规矩的儿子?”

    “我个人之事,与世人又有何关?”陆序臣面色冷了一些。

    他从小规矩端方,从小便有自己的坚守,坚信自己只要做得足够好,便可以得到南宫侯作为一个父亲的认可,可自从知道自己并不是南宫侯儿子的那一刹那,他所有的坚守都在慢慢崩塌。

    康宁公主不想与陆序臣争辩,只缓和了神色,劝道:“我将那姑娘说成是你的救命恩人,无论是对你,对丞相府,还是对那姑娘,都只有益处。”

    陆序臣没说话,抬眸看了康宁公主一眼。

    “将那姑娘说成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她留在京都,纳她为妾室,也不会受世人所诟病,于姝儿而言,她既可以成全你,又可以落得个贤良淑德的名声,于那姑娘而言,更会受到世人尊重,待以后进了府,因是你恩人的关系,姝儿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苛待于她,她既是你心头之人,我这番去做,还不是为了你着想?”

    陆序臣听了,显见得变得不耐烦了许多。

    名分,名声,所有人都在同给他要名分,所有人都在乎着世人的看法,在乎着自己的名声,他已经给了余姝正妻的名分,给了公主府一个门当户对的儿媳,他们还想要什么?

    既如此,陆序臣黑眸眯起,冷冷地看向康宁公主:“你们这般大度,既愿意给她这个恩人的身份,想来也不会介意再给得多一些,她既是我的恩人,那再给她一个平妻的身份,也不为过吧?”

    说完,陆序臣也不等康宁公主答复,便毅然离开了公主府。

    独留康宁公主在那里愕然伫立。

    .

    因为那一晚的事,安栖对陆序臣独留下了忐忑和畏惧,只期盼陆序臣不要回留听园,也真如安栖所盼,陆序臣许久都未曾出现。

    而安栖自上回与火梨聊开以后,两个姑娘之间的关系便迅速好了起来。

    虽然安栖带着一点小目的,但因为待人真诚友善,加之又是传言中陆序臣的救命恩人,火梨便迅速地对她改变了观点。

    水芹劝火梨,让她与安娘子稍稍保持些距离,毕竟以后的安娘子,身份会比她们尊贵。

    而火梨直爽,直接回道:“那便等安娘子以后成了我的主子再说。”

    说完,便拉着安栖去了后面的池边看初初绽开的莲花。

    火梨摘了一朵如霞般粉红色的莲花给安栖,安栖没接,火梨扭头看去,才发现安栖正怔怔地看着前方的一处荆棘丛出神。

    “看什么呢?这般入迷?”火梨伸出手指在安栖眼前晃了晃。

    安栖方回过神来,对火梨笑了笑,又接过火梨手里的莲花,道:“就是突然间有些想阿婆了,也有些想……回去了。”

    火梨双手撑着下巴,也随着安栖的目光看向了远方,疑惑道:“你阿婆就这般好?那江南就这般美吗?”

    “阿婆抚我长大,说是万般好都不为过的,那江南嘛,火梨,待你有机会,以后一定要亲自去看看。”

    火梨却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突然有些黯然伤神,她的家人恐怕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想过要攒银子为她赎身的,她哪里有机会去江南,能出京都就算不错的了。

    安栖不知火梨心事,又趁机问道:“火梨,我的包袱是不是在你那里?”

    火梨一听安栖提到包袱,瞬间变得警觉起来。

    安栖假装自己只是无意提起,又道:“那里面有我出门时阿婆送给我的平安符,我想拿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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